看著明伯那到死都不敢相信的表情，方恒輕輕歎了口氣。
“我是真不想殺人，你們何必逼我呢……”
從修煉到現在，方恒手上已經有好幾條人命。
或許是第一次乾掉黑狗三人的時候，那畫麵太過血腥刺激，以至於他現在的閾值相當的高，無論是柳芸還是現在的明伯，他動起手來都沒什麼太大的心理波動。
唯一比較麻煩的屍體的處理。
現在要跟林詩韻談合作，最好的時間就是這兩天。
但屍體的處理很麻煩，他倒是可以把這屍體扔到蒼梧界去，那邊也到處是深山老林，扔林子裡隻怕十年八年都不會被發現。
但萬一呢……
他不想留下任何破綻在那邊。
那麼就隻能選擇沉江了。
“又要耽擱兩天。”
方恒把屍體扔到十三號院子，就又返回了現世。
第二天一早，他就找到了老爺子，大概說了下廠房的改建方案。
其實也很簡單，連個圖紙都不需要，主要是加高外牆，另外廠房內部要把窗戶改成單麵，其他的抽油煙管道、線路等全都拆掉，把那些預留的機床位置也全部去掉，所有插孔都填平。
那三台破機床都扔角落裡，廠房中間部分全都空出來。
老爺子聽完想了想，疑惑道：“你這是要改成健身房？”
方恒一愣，轉而哈哈笑：“老爺子您可真神了！對，就按照健身房改！對了，你再幫我找個鍋爐吧，上次那個質量不行，昨晚直接碎了。要實在找不到好的，就乾脆訂做一個，唯一的要求就是抗壓超強，錢不是問題。”
他手裡還有三百多萬，平時也沒什麼花銷，怎麼都夠了。
處理完這些，才打了車去到鬆江邊。
那船家看到方恒，遠遠地就開始打招呼。
方恒來了兩次，也算是熟客了。
當晚把屍體沉江，第二天一早才駕著小船回來。
中午約趙靜瑩吃了個快餐，這才返回出租屋。
“穿越！”
緩緩睜開眼，周圍一片黑暗。
不過此刻在方恒眼中，眼裡的世界已經和之前不同了。
後天境界的時候，雖然也能夜視，但隻能模糊地看到一點。而突破先天後，周圍的世界都仿佛清晰了起來。
這種清晰不是單純的視覺，而是從視覺到聽覺到嗅覺，可以說是，整個世界在他眼裡已經完全不同了。
“難怪說後天晉升先天境是生命躍遷，還真像那麼回事。”
微微閉眼，嘗試了下蒼山流雲訣。
周圍靈氣立刻湧入他的身體，比後天九重的時候，速度快了十倍左右。
又換了周天引氣訣，這就發現，兩邊的修煉果然不同。
在這邊隻能吸收周圍靈氣，而且雲海珠又變成了那饕餮模樣，隻進不出。
第二天一早，方恒從入定中醒來。
剛一出門，就見昨天那少年端著個臉盆站在房門口。
“方師兄，我給您打的洗臉水……”少年有些畏畏縮縮地說道。
方恒忍不住失笑，搖了搖頭，就著盆裡的熱水洗了把臉。
“那幾個呢？”
“他們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少年回道。
方恒點了點頭，也不再理會他，背著手緩步離開了院子，他現在已經突破先天，有了成為外門弟子的資格。
申報的地方依然是在雜役院，按程序，雜役院接到他的申報後，會聯絡外門，由外門長老前來測試，一旦確認是先天境，就會更換銘牌服侍，發放法劍符令，之後引入外門修行。
雜役弟子雖然也是弟子，但雜役二字可是排在前頭。
外門的條件比雜役院要好百倍，不僅有單獨的院落，更能進入藏經閣翻閱各種功法典籍，修煉真正的仙家術法。
功法和術法不同，如果說功法是個蓄水的過程，那麼術法就是放水。
隻修煉了功法，那大抵就是方恒現在這樣，明明一身力氣，卻根本沒地兒使。
拋開身體素質不談，他不見得能打過山下的武林高手。
但一旦修煉了術法那就不同了，哪怕隻有後天修為，哪怕隻能動用最弱的仙家術法，也可以完虐武林中的絕世高手。
有術法傍身的修士和沒有的，那是兩個概念。
方恒也不著急，一路緩行，很快就到了甲字區。
雜役院就在甲字區中。
隻是，他剛進甲字區，立刻就有幾個人圍了上來。
方恒神色不變，隻是掃了眼附近，就發現十三號院子的李師兄，正藏在一個角落裡。
“幾位師兄有事？”方恒微微抱拳道。
“你就是方恒？”其中一個斜著眼看著方恒問道。
“對。”
幾人相視一笑：“正好，我們還打算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來了。”
“敢問幾位師兄有何事？”方恒問道。
“你說有什麼事，你都來雜役院三個月了，都不來咱們甲字區拜碼頭，是不是瞧不起咱們？”
方恒沉默片刻，這才點了點頭：“是有點。”
這話把幾人弄得有些懵了，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你特麼說什麼，欠揍！”
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朝著方恒肚子就是一拳，隻是這一拳還沒打到方恒，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這甲字區的雜役弟子就覺得自己手腕好像被鉗子夾住了一樣，他慘叫道：“鬆手，你給我鬆手！”
“一起上！”
幾人頓時圍了上來，一頓拳腳就朝方恒身上招呼。
方恒也不懼，擺出一副拚命的模樣，揮著拳頭就迎了上去。
一時間拳腳紛飛，慘叫連連。
這幾人平時跟那位李師兄關係不錯，而且也經常受他孝敬。
甲字區的雜役弟子，在雜役院這一代就是橫著走，畢竟都是半步外門了，還能怕誰？
今早聽說自家小弟被新人揍了，自然是要幫著出頭的。
但誰想到，這方恒的點子竟然這麼硬，幾人聯手還被打得鼻青臉腫。
“你他媽的，給我去死！”
方恒身後忽然響起一聲怒吼。
“彆！”
“不要！”
方恒一轉身，就見一名雜役弟子拿著匕首衝到了他身後，還沒等他躲開，這一刀就紮在了他的肚子上。
周圍的雜役弟子被嚇了一跳，打方恒一頓沒問題，但要動刀事情可就大了，要是鬨出人命來，幾人更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廢掉修為趕出流雲宗都是輕的，甚至有可能被趕到靈礦去做礦工！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方恒肚子上挨了一刀，但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
那握著匕首的弟子呆呆地看著他，直到方恒把他手裡的匕首接過去，他都沒反應過來。
“這匕首不錯，現在是我的了。”
看著那鋥亮的刀刃，看著方恒那破掉露出肌膚的長袍，終於是有人明白了。
“先……先天師兄……”
方恒一巴掌就扇那人臉上：“你特麼姓先天啊，百家姓裡有這姓嗎？”
“方師兄，我們錯了！”
那挨打的弟子都快哭出來，心頭更是狂罵李師兄的十八代祖宗。
“啪！”
“啪！”
“啪！”
“啪！”
方恒也不廢話，抬手給他們一人一巴掌。
“跪下！”
幾人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跪到地上。
外門弟子對雜役弟子，不能說有生殺大權，但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輕鬆要他們小命。
像幾個月前的方恒，明玉都不需要自己動手，直接安排個采藥任務，飛行的時候讓他坐玉如意前麵就行。
要不是方恒能穿越兩界，可以隨時恢複體力，他早就被罡風吹下玉如意摔死。
真要出了這種事情，明玉最多是挨頓罵，根本不會有彆的處罰。
“我也不問是誰讓你們乾的，總之你們去把那人的兩條腿給我打斷。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
“不光兩條腿，兩隻手也得給他掰了！”
一名雜役弟子咬牙道。
李師兄讓他們襲擊外門弟子，這可就是指著瞎子跳崖，是想要他們的命啊！
“去吧。”
方恒收了匕首，轉身朝雜役院走去。
徐管事看著方恒，也有些懵。
他記得這人是昨天才來報道的，今天就晉級先天了？
這方恒加入雜役院才三個月，這修煉速度也太可怕了！
關鍵是，他還不是已考核後晉級的先天，而是在雜役院晉級。
這逆天的天賦，必然會進入外門長老的眼中。
想到那位讓他找方恒麻煩，徐管事的臉色就有些難看。
“叫什麼徐管事，多見外，方師弟叫我一聲徐師兄或者老徐就行！”
徐管事笑嗬嗬地說道，和昨天相比，今天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
方恒微微一笑：“那我就托大，先叫一聲徐師兄了。”
徐管事笑眯眯地道：“應該的應該的！方師弟是來申請外門弟子的嗎？我這就安排人去！”
方恒微笑點頭：“正是，有勞徐師兄了。”
“有什麼有勞的，方師弟稍等片刻，外門長老很快就會過來！”徐師兄笑道，“方師弟真是奇才啊，入門三月就突破先天，怕是用不了兩年，就能進內門了。那時候，我還得叫一聲方師叔了。”
仙門不以歲數論輩分，純看修為。
“也就是有些小機緣罷了，外門師兄資質悟性都遠勝師弟，等進了外門，師弟這點天賦，怕是要泯然於眾了。”方恒謙虛道。
“絕不可能！我老徐最擅麵相，方師弟一看就是仙家中人，前途不可限量！”
“那就承徐師兄吉言了。”
徐管事見方恒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卻沒有半點親近的意思，他也是人精，哪裡不明白方恒要什麼。
暗暗咬牙，笑道：“張師弟在外門也有不少熟人吧？”
“這話怎麼說？”
徐管事笑道：“我聽說張師弟跟雲峰師兄學過符籙之道，在山下頗有名氣。”
“是學過一點皮毛，不過也不精專，比雲峰師兄差遠了。”
“怎麼會！明玉師兄就說過，方師弟於符籙一道有大才！”
聽到“明玉”二字，方恒就明白了。
他朝著徐管事一笑，拉著他的手，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以後還要請徐師兄多指教。說來我凡俗那裡還有些自家釀，過幾日送師兄幾瓶嘗嘗。”
“那老徐我就等著啦，哈哈哈哈！”
等了半個時辰，一名白發道袍的修士就禦風而來。
方恒跟徐管事立刻起身，躬身行禮：“弟子方恒徐明，見過師叔。”
白發老道微微點頭，目光就落在方恒身上。
“骨肉晶瑩剔透，內息沉穩凝練，先天之氣輕盈靈動……好，好啊！”白發老道讚歎道。
徐師兄在邊上聽著，越發覺得自己英明，在外門長老來之前就先把明玉給吐了出來。
如果自己等現在再說，那這人情就不漂亮了。
“你叫方恒對吧？”
“回師叔，正是。”
“跟我走，現在就去外門報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