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陸誌強還和宋德生合計要養黑瞎子,把小黑瞎子養大了,過個三年就能取熊膽,不用費了老勁,吭哧去刷熊倉,還容易出危險。
那時候也是陸錦揚和李居安阻止了兩個人,才叫兩個人停止了一股熱血竄頭的衝動。
現在陸誌強還不服氣,說道:“為啥岩羊不能養?這玩意兒不就和放羊一樣,趕去吃點草料就能長麼。”
陳向前還是動了動腦子,說道:“不出肉啊。出肉的羊,可不早就被人養了麼。”
陸誌強一拍頭,恍然大悟說道:“是哈,不出肉。要不咋老張他們不養野豬,混著野豬種的小雜種也不養。野豬不出肉啊。”
家豬品種很多,無一例外好的品種都得出肉。就是這些飼料喂進去,能養出多少肉,多少脂肪,回頭出欄宰殺了才好換錢。
但野豬的種,哪怕是混串,同樣的飼料填進去,不長個頭也不長肉,愣是和泥油下海一樣,不知道吃了些啥,出欄特彆慢,浪費飼料。所以村裡養殖戶碰見野豬要衝家養母豬的豬圈,狠狠驅趕,生怕被野豬的種謔謔了一群好母豬。
所以他倆人覺得,李居安說的也是一個道理。陸誌強狠狠比了個大拇指,說道:“還得是你啊李居安,有道理!”
李居安斜了他一眼,歎了口氣。
他哪裡是這個道理?明明是因為岩羊在後世養殖很刑!你很刑啊少年。
陸誌強咕噥著:“不賣就不賣唄,反正我也不是很想養,還不如養雪蛤去。”
李居安想了想,說到:“雪蛤不錯,有市場能有賺頭,比你說的養蚯蚓啥的好賺。”
“蚯蚓?”
陸錦揚滿頭疑惑,陸誌強拍著胸膛保證:“我陸大將軍養啥都是賺是不!你們瞧好吧,我非要和宋德生一道開一個養殖場,回頭叫你們管我喊陸總,亮瞎你們的眼。”
李居安和陸錦揚附和著笑道:“是是是,陸總好。回頭賺了大錢彆忘提攜兄弟,多招幾個漂亮女秘書。”
“那必須滴。還得身材火辣的女秘書!”
陸家兄弟問起來,金雕咋樣了。
李居安去後院,給兩人看大金雕。
大金雕站在一根細麻繩上,腳上拴著細鐵鏈,和之前兩頭蒼鷹用過的鐵鏈一樣,臉上還蒙著牛皮做的眼罩。
大金雕本來都耷拉頭,無精打采想要睡覺,地上大虎瞧見後,蹬了蹬後腿。
大虎後腿綁了根繩,連在金雕腳上的細麻繩上,打了個結。邊上還站著兩頭大了不少的蒼鷹。
蒼鷹一大一小,小的那隻個頭還沒追上來,眼看著骨架是追不上兄弟了。兩頭蒼鷹橫豎也是無事,最愛盯著金雕瞧。
隻要金雕頭一耷拉,看著犯困想睡,兩頭蒼鷹立馬啼鳴叫喚製造噪音。
剛開始金雕對同樣是鷹隼的啼鳴,還有戒心和警惕心,能被激發出被挑釁的憤怒,張大嘴,同樣大聲發出高亢啼鳴,來回應反擊。
但一天天過去,金雕都麻了,煩躁的心思也沒有,一心隻想著睡覺。
困啊,又累又餓,還沒得水喝,想睡覺。
漸漸的,金雕對蒼鷹的挑釁沒了反應,也習慣了,母雞蹲一副愛咋咋地的擺爛樣。
之後大虎上場。大虎幫著李居安馴過蒼鷹,乾起折磨扁毛鳥的事,那叫一個一回生二回熟。
大虎狗腿往麻繩裡一蹬,瞧見金雕有困意,就蹬蹬腿,將金雕腳下那根繩踩得直晃悠。
晃悠幅度大了,金雕怕被晃下來,本能地想要攥緊麻繩,伸出翅膀保證平衡。
但幾天過去,金雕受不了了,乾脆倒頭就睡,也不管大虎怎麼蹬腿,乾脆一個倒栽蔥,任由身子被鐵鏈拴腳,倒掛在麻繩上,眼睛一閉就是睡。
這一覺,結果金雕也沒睡踏實。
兩頭蒼鷹沒被拴鐵鏈,倒戈向了獵人。
隻要蒼鷹瞧見金雕倒掛金鐘,去啄,李居安就給蒼鷹獎勵一小塊豬心豬肺,和豬肝。
蒼鷹最喜歡豬下水,腥味兒愛的不行,眼巴巴就守在金雕邊上,等著金雕倒掛金鐘然後啄它。
金雕三番五次,心態都崩了。
你們都特麼太狗了!
到底地上那條是狗,還是你倆是狗?
這都熬了第8天,再猛的鷹隼都受不住,野性大,不馴服,在鷹屯趙炮嘴裡,那就是:“彆白瞎時間,和精力,馴不成,還不如放飛了,來年生了崽子馴小鷹。”
李居安偏要馴這頭金雕,說道:“這頭金雕放飛了也是個死。它盯著青稞地飛,青稞地張大隊長恨這頭鷹久了,還得組織獵戶把這頭金雕給打了。燉湯也是燉,熬著也是熬。”
鷹屯趙炮接了電話後,很好奇過來瞧過一次。
趙炮看見這頭威風凜凜的大金雕,心裡那是真喜歡,悄悄想給李居安塞錢,低聲說道:“要是7天還不成,賣給我。回頭我帶去鷹屯馴去。”
李居安哪裡不知道他的鬼主意,笑罵:“剛還叫我放飛了,來年馴小鷹,咋了,趙炮不是要馴這頭鷹,是給它關了下崽子,回頭養殖馴小鷹。關籠子也是關,還不如站我繩上。”
趙炮被說中心事,戳穿後也不尷尬,說道:“可不就是麼。這種惹了人的金雕能有啥好下場,關籠子就不錯了。要不就是進城裡動物園關籠子,橫豎是彆想飛出去。”
這時候,屯裡傳遍了師長兒子坐小轎車來看李居安的事。
鷹屯趙炮本來和李拐子在喝酒打牌。他一聽見這事,李拐子說要探望李居安,瞧瞧這後生傷勢咋樣了,剛好和李居安嘮嘮,青稞地那的獵物好不好打。
李拐子說到:“青稞地那片戈壁多,穿山甲多,賣了可賺錢,還有很多高原鼴鼠,那玩意兒皮毛值老錢了,找到好的客商,賣出的價錢可不比大皮低。”
李拐子急著找李居安,趙炮橫豎沒事,也跟過來瞧瞧李居安的金雕馴的咋樣。
李家自建房門口又來了一群人。
趙炮也不裝了,進門就連李居安仔細擦拭的as斯捷奇金也不看,在他眼裡,槍哪裡有鷹重要。
一頭好鷹可比世上所有事情都重要。
趙炮亮起嗓門就喊:“李居安,你那金雕咋樣了。”
他很想說熬死了沒,要是死了那可就真可惜。但他心中歎了口氣,哪怕換上他熬,這金雕也熬不成,橫豎也是個爆裂性子,那麼野的成年大金雕,不會屈服與人,隻能活活把自己餓死。
李居安用筷子夾了一塊跳貓子肉,把金雕眼罩一摘。
帶著血腥味的跳貓子肉,在金雕鳥喙嘴邊來回晃,散發著跳貓子血的香味,和肉的葷香味。
金雕餓了8天,又困又乏,倒掛金鐘後腳爪都快被麻繩提拉斷了,痛得不行,都放棄活著的念頭。
忽然這麼塊香味濃鬱的跳貓子肉出現。
金雕都沒掙紮的念頭,閉上鳥喙,沉默下來,就和沒有嗅到一般。
李拐子看熱鬨,笑著說道:“寧死不屈,這都八九天了,還沒熬成,這鷹怕是得死嘞。”
趙炮一語不發,李居安也很絕望呐。
他哪裡知道還真有扁毛牲口死都不怕。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上一世在南方學到的習得性無助。這種態度用在這頭扁毛鷹身上很符合。就是說,無論怎樣掙紮都不會有好結果,乾脆放棄擺爛,也沒有生存的意念。這也是熬鷹會熬死的原因。
李居安看向趙炮肩頭的這頭新金雕,忽然說道:“趙炮,你這頭是不是公雕?還是個帥氣的小年輕?”
趙炮心中咯噔一顫,知道這小子笑眯眯的樣子,鬼心眼子多,肯定沒按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