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前哈哈傻樂,陸誌強追著他就要打。一個逃一個打,在李家後院裡追逐起來,熱鬨的很。
李居安打開三口大皮箱,心裡也很期待陳師長會送啥物件來。
他打開最輕的一個皮箱,也就是陳向前精挑細選,在陸家兄弟不注意的時候,自個扛著過來的皮箱子。
棕褐色牛皮箱子,有兩個搭扣在一左一右。
他兩手按住搭扣,輕輕往外一扯。皮箱子就打開了。
第一個皮箱子很輕,裡麵打開出現大量布料,都是高檔的的確良,當下十分流行,還有牛仔布料,手感彈性絕佳。
母親宋蘭花和林梅圍過來,一眼看見就眼睛發亮。
沒有女人能拒絕當下最流行的時髦衣服。母親的閨蜜錢丁香在進城後,隔三差五就要穿著漂亮的的確良衣服,回屯裡給過去的生產紡織隊的姐妹炫耀。
“瞧我這衣服,哎呀這線頭可惜了,也不是很時髦,勉強穿穿唄。”
錢丁香學著城裡女人的穿搭,白襪子加上小皮鞋,夏天穿上一身的確良長裙。秋天披上時髦外套,穿著牛仔褲,穿上高筒皮靴,那走在路上精神頭嗖嗖的,叫屯裡不少姑嫂看得眼裡一陣羨慕。
錢丁香嘚瑟勁停不下來,往後每隔一段時候就往屯裡跑,每次穿的衣服都不一樣,發型也不一樣,但每次很時髦,她就喜愛過去姐妹用這種羨慕,又酸溜溜的眼神看她,再說上兩句陰陽怪氣的酸話,她心裡可就更舒服了。
母親宋蘭花看見的確良布料,就想到錢丁香。她將布料在林梅身上比了比,說道:“阿梅穿這身肯定合適。回頭我給阿梅踩上縫紉機做兩套出來,保準好看。小陳,替你父親謝謝,真的很好看。”
陳向前咧嘴齜牙笑,心裡樂嗬極了。他本來就嘴甜,那嘴叭叭的什麼話都往外說,能和宋德生比一比。
他笑嘻嘻說道:“宋姨說得啥話,要我說多做幾套,都有的穿。布料可多嘞。”
他手往下翻了翻,的確良布料輕,裝在大皮箱內塞得嚴實,所以表麵看不出有多少,打開後李居安抖了抖才發現,驚訝地眼睛都瞪圓。
“這麼多匹布?這得一戶人家好幾年的布量呐。”
陳向前樂著說道:“這算啥,李哥你救了我的命,這可不是應該的麼。”
買布得憑票,還隻是普通的粗布。城裡人能去百貨公司買時髦衣服,買矜貴的布料。這麼多上好的布料,得一戶人家四五年的票證量。
陳向前將布料往外拿出來。除了有輕透的的確良布料,還有牛仔布料,和織好了的羊絨衫,羊絨大衣,還有棉襪,和皮靴,皮鞋。男女款都有。
李曉聽見有人來了,她正在外麵和孫浩,陸文倩耍,三個孩子緊忙著進屋。李曉看見大大小小的衣服,還有她的尺碼,和她尺碼的皮鞋,激動地眼睛都瞪圓,說道:“哥,這是啥呀。”
李居安說道:“陳向前,難怪你問我家裡人鞋子碼數,我說乾啥,真是有心了。”
他拍拍陳向前的肩膀。
他上一世在南方縱橫商場,陪著鶯鶯燕燕逛過大量百貨公司,見過很多男式皮鞋,女士皮靴。陳向前送來的鞋子和靴子,質量放在上滬的百貨公司也是屬於中上品質。師長心意沉甸甸的。
陳向前笑嘻嘻撓了撓後腦勺,說道:“這才哪到哪啊,也就是一些普通用品罷了。”
李曉拿到兩件羊絨衫,一件外套,一雙紅色小皮鞋,還有花邊小白襪。
她穿上這麼一身,往院裡一站,叫孫浩和陸文倩瞧得移不開眼。
李曉五官本來就和李居安很像,濃眉大眼,看著五官漂亮很濃。這兩年李曉被李居安養得出了肉,補上了油水,臉上瞧著健康的很,皮膚雖然沒有城裡孩子白淨,但小麥色皮膚看著很健康,運動。
李曉樂嗬嗬地背著手,站在院子裡,問孫浩,和陸文倩:“好看嗎。”
陸文倩激動地點頭,直誇好看,和李曉換著皮鞋穿著耍,過起小女孩的裝扮家家來。孫浩看得瞬間紅了個大臊臉,支支吾吾彆開臉,不敢看,說道:“還行吧。”
林梅和母親宋蘭花都進屋換上衣物。
兩人出來後,李居安眼前一亮,陸家兄弟和陳向前眼裡也閃過欣賞的光。
宋蘭花本就氣質溫婉,她從外鄉嫁進來,氣質和屯裡其他姑嫂格格不入,更像是南方女子。陳向前帶來的衣服也都是素色多,簡單又知性,在宋蘭花身上穿著,看起來十分舒服。
林梅更是溫柔的女子,逆來順受,說話也是低眉順耳,細聲細氣。屯裡人都說,林梅和宋蘭花倒是很有婆媳緣分。兩人湊一塊,兩張嘴吵不出幾個聲。
要是碰上其他屯裡婆媳,早就會爭個上下。林梅和宋蘭花也會有爭議,大多圍繞著今日叫李居安帶什麼乾糧,或者是給李居安做什麼款式的鞋子,納怎樣的鞋底。但大多是宋蘭花說,那行,林梅說,那也行。兩人都爭不起來,自然吵不起來。
陸母,和陸家二姑來看李家人,常常豪爽熱情的笑道:“你倆個悶葫蘆,還真是湊上一對了。”
李居安看著穿著新衣服的林梅,緊忙著拉過林梅回了裡屋,把門關起來,對外說道:“陳向前,幫我謝過師長,特彆好看。”
林梅穿的是白色的確良襯衫,藍色牛仔褲,和一雙運動鞋。外套披的是羊絨開衫,看著精致又很有親和力。
她麵容姣好,笑起來親和力滿滿,看著和鄰家女孩似的,半點都看不出來懷孕三個月。
林梅笑著拉著李居安的手,問:“好不好看。”
“好看,特彆好看。”
李居安粗糲熱燥的大手,撫摸她的小手,摸到她因為乾農活手上起的薄繭,一陣心疼,說道:“衣服好看,等過幾年咱們進城了,再買更新的衣服去。保證比這幾套更好看。”
林梅隻覺得手上肌膚酥酥癢癢,心裡也和小貓撓了似的,紅了張害羞的俏臉,輕輕推他,小聲說道:“咋拉我進來了,外頭還有人,看著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