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行進在隊伍的最前沿,步伐穩健,敏銳的直覺卻讓他猛然察覺到周遭空氣裡彌漫起一股不尋常的寒意。一頭雄壯的大公狼自隱蔽的岩石後猛然躍出,如同夜色中的幽靈,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威勢。幸運的是,老錢早已將獵槍子彈上膛,嚴陣以待。
作為一位以沉穩、精準、狠辣著稱的獵手,他深知機會稍縱即逝,非十足把握不輕易扣動扳機。
正當他凝神靜氣,尋找那決定性的開槍瞬間時,一隻禿毛老狼,狡猾而無聲,自老錢的背後幽靈般竄出,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撲倒在地。
伴隨著一聲猝不及防的槍響,那是老錢在失去平衡的瞬間,獵槍摟火發出爆鳴。砰!
這突如其來的巨響讓兩隻狼驚恐萬分,四散跳開,空氣中彌漫著火藥與緊張的氣息。
老錢倒地之後,反應迅速,幾乎是在槍聲餘音未消之際,他已憑借豐富的經驗再次推彈入膛,動作流暢而堅決。兩隻餓狼眼見企圖趁他尚未完全站穩,終結這場較量。老錢眼中閃過一抹冷靜的光芒,獵槍穩穩對準前方。
他對著猛撲過來的禿毛老狼開了第二槍。
奈何那頭禿毛老狼狡黠多謀,早在老錢抬手之際,便已敏銳察覺,身形一閃,輕易避開了那致命的威脅。與此同時,一旁的大公狼瞅準時機,猛地一躍,鋒利的爪牙瞬間撕扯開了老錢身上的皮衣,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痕。
老錢的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想當年,即便是與山林中的二霸主猞猁近身纏鬥,他的衣衫雖被那猛獸撕得支離破碎,但那也是榮耀的象征,畢竟猞猁乃是僅次於虎林的霸主。
區區野狼,竟也膽敢對他下手,毀他皮衣,簡直是對他尊嚴的踐踏!
正當老錢怒火中燒之時,保衛科的老張及時趕到,手中的獵槍轟鳴,連續兩聲“砰!砰!”響徹林間,兩道火光劃破夜空,精準無誤地擊中了兩隻狼的身影。
雖然這兩擊並未給狼群帶來實質性的傷害,卻讓它們心有餘悸,記憶深刻。尤其是那老狼,更是狡猾凶殘,此番仇怨,定會如烙印般深刻心底,成為日後複仇的種子。
此仇不報不是狼!
宋德生趕過來,忽然驚異地“咦”一聲,說道:“這兩頭狼,我見過的。”
幾人心中突突直跳,提槍槍口對準林間黑處,提防再有狼偷襲。
宋德生說道,“上回在我院裡就是這玩意兒。禿頭這片毛還是我打下來的。”
幾個人心中恍然,難怪狼群追到這嘎達來,剛才鐵定是把孫為民當作宋德生來追,這才撲倒了孫為民。
老張問道:“瞅瞅地上腳印啊,孫全德那兩人被拖到哪去了?咱們交火聲這麼響,他們聽見應該也放槍啊。”
忽然,一聲細弱遊絲的聲音順著下麵傳出來。
幾個人一瞧,內心大震。這可不就是孫為民麼?
孫為民手中的獵槍在關鍵時刻竟啞了火,沉甸甸地掛在腰間,如同一塊廢鐵,連根普通的木棍也比它多了幾分實用的價值。一旁的孫全德已頹然倒地,生死未卜,夜色中隻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沉寂。
陸誌強急忙打開頭燈,光束穿透黑暗,緩緩掃過下方,揭示出一個仿佛自然雕琢的陷阱,一處隱匿於石塘深處的狹長裂隙。深邃約莫五米,四周石壁陡峭,一旦失足落入,逃脫無望。
“這……這怎麼回事?狼還會設局了?”他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語氣中滿是驚愕。
原來,這一切皆是大公狼與禿毛老狼精心策劃的陷阱。它們早於眾人一步,悄無聲息地在野豬溝外布下了這天羅地網。此地偏僻,山穀幽深,正是獵人可能選擇的隱秘路徑,它們似乎早已洞悉了一切,靜候著獵物踏入它們的領地。
兩隻狼在這片荒野中,憑借著對生存法則的深刻理解,以及超乎尋常的智謀,它們先是把孫全德意外趕進了石塘,孫全德誤陷石窟。兩隻狼看到跌落石窟中的獵人,卻沒有任何辦法弄出來吃。孫為民救親爹,救的急,但子彈卡殼了打不出去,身後全是狼,為了保命,也隻好先往下跳。
孫全德是誤踩,跌到昏厥,孫為民是被逼的不得不跳了保命。
兩隻狼逼兩個獵人進了陷阱,嘗到了甜頭,又來了一波獵人。兩隻狼故伎重演,依然是你躲我閃地左右攻擊。老錢領教過這兩隻狼的鬼把戲,所以絕不貿然開槍。
“咋整?”
“咱們人多,還怕這兩隻?摟火打唄。”
老獵戶都知道狼很難打準,尤其是黑暗中,看不清,狼又靈動敏捷,跳躍力很強。一旦預判位置不對,壓根打不準。
隊伍裡年輕人多,陸誌強和宋德生年輕氣盛,啥也不怕。
陸誌強握住醜式左輪,罵道:“怕啥,一人一槍,打到腿也是好的。”
他說完,發了兩槍。
砰!砰!
陸錦揚看見堂哥摟火,也跟著扣動扳機,將大五四打得砰砰響。
宋德生本來就和狼群有仇,這又剛好是找他上門的尋仇狼群,眼底氣得滾狼,雙目充血布滿紅血絲,對準兩頭狼的逃跑背影就激烈開槍。
砰!砰!砰!
宋德生的唧筒式獵槍是中口徑獨頭彈,威力強悍得很,聲音和十分可怖。
幾槍下去,地上倒是沒出現斑駁狼血,但兩頭狼直接嚇跑,在黑暗中沒了蹤影。
宋德生哈哈大笑,喊道:“一群龜毛玩意兒!這下知道怕了不是?還敢跟蹤爺爺?吃爺爺子彈!”
兩頭青皮子跑了,幾個人心中暢快,相視哈哈大笑。
陸誌強將腰間纏著的麻繩拿下來,對著大樹墩子繞了兩圈,要丟進石窟裡,叫孫為民自個爬上來。
他亮起嗓門對石窟下麵喊道:“孫為民,喊爺爺就撈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