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書吏對酒樓掌櫃道:“尹掌櫃,喊人來幫忙拆門,一切後果,我擔著。”
“是。”尹掌櫃算是馮縣丞的人,馮縣丞曾經交代過他,不可得罪關書吏,若是有機會,還可多幫幫關書吏。
尹掌櫃立刻招呼夥計們:“你們還愣著乾啥,趕緊拿家夥什,拆門扇。”
“是。”夥計們已經聽到關書吏的話,是沒了顧慮,拿上家夥什,哐哐哐一頓拆,很快就把正屋的門扇拆開。
月成還在外屋睡著,關書吏看向有幸。
有幸上前,手一動,在月成脖子上的幾個穴位一摁,月成就醒了。
月成瞧見屋裡進了人,大怒:“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私闖嚴二少爺的住處!”
關書吏道:“我是關書吏,吳家出命案了,來請嚴二少爺出武師幫忙,再請嚴二少爺替吳家女出麵操持此案。”
全鎮子都知道吳家女跟了嚴二少爺,如今吳家出事,嚴二少爺這個半婿應當出麵幫忙操持。
“什麼?吳家出命案了!”月成嚇出一身冷汗,啥時候的事兒?他們回來時不還好好的嗎?
尹掌櫃也嚇得不輕……難怪關書吏急得拆門找人,原來是出了這等要命大案。他得儘快派人去告知縣丞大人一聲。
“彆發愣了,速速去開裡屋門,我們要見嚴二少爺。”關書吏催促。
“嗯。”麵對命案,月成不敢囂張,急忙拿鑰匙,去開裡屋門,可捅咕好幾下,都沒打開:“從裡頭鎖住了。”
關書吏皺眉:“繼續拆。”
“是。”酒樓夥計們立馬拿工具去拆裡屋門扇。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隻一會兒工夫,門扇就被拆下來。
可門扇被搬開後,一股刺鼻的味兒就湧來,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幅離譜的畫麵……淩亂的床、散落的衣、白花花的軀體、一臉滿足含笑安睡的伍老四。
為啥能看清楚伍老四的表情,隻因嚴家有錢,嚴二少爺特地從首府帶了兩架燈柱來。
每個燈柱點著十盞燈,一共二十盞燈,把裡屋照得過分亮堂,即使是老花眼,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啊啊啊!”吳興楠的尖叫聲打破寂靜,她目眥欲裂,不顧男女大妨,直接衝進屋裡,啪啪啪扇著伍老四跟嚴二少爺:“混蛋,畜生,你們對得起我嗎!”
“二小姐!”槐嬤嬤急忙衝過去拽她,道:“二小姐快跟老奴回偏房去,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蠢貨,不管二少爺是不是真好這一口,你一個還沒進府的妾,都不該衝出來廝打。
一通廝打,把伍老四跟嚴二少爺給折騰醒了。
嚴二少爺懵了,看向伍老四,又看向屋內的人,好一會兒後,才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
他他他,竟然跟伍老四睡了!
嚴二少爺瘋了,呲牙瞪目,似惡鬼般,伸出雙手要去掐伍老四的脖子:“賤民,賤民,本少爺殺了你……嘔,嘔!”
嚴二一陣生理反胃,嘩啦狂吐不止。
噠噠噠,一陣奔跑聲傳來,酒樓的客人、夥計、粗使婆子們聽見動靜,紛紛湧進這個客院,伸長脖子,朝裡頭看著。可惜,人多,屋深,他們啥也沒看到。
抓心撓肝,急得他們扯著嗓子問:“咋了,尹掌櫃,出啥事了?快說出來,大家夥也好幫忙!”
“滾,滾出去……嘔!”嚴二少爺快瘋了,忍著惡心吼著。
“我乃縣衙派駐本鎮的關書吏,閒雜人等全都出去,違令者,即刻緝拿,扭送縣衙!”關書吏舉起令牌,沉聲吩咐:“尹掌櫃,把客人趕出去;槐嬤嬤把吳家女帶走;月成,進去安撫你家少爺,彆讓他鬨。”
他家的武師有幸則是去控製伍老四。
“誒誒誒。”尹掌櫃終於回神,急忙帶著夥計去驅趕客人:“縣衙來的關書吏正在主持大局,不想惹官非的就出去!”
大家雖然八卦,可怕被抓,是老實的退出這座客院。
可現在不是掰扯嚴伍二人官司的時候,他們看向吳興楠,道:“楠姐兒,你彆鬨了,你家出大事了!”
吳興楠隻顧著自己的好壞,根本沒聽進這話。
二栓捂著自己的鼻子,看著屋內的鬨劇,心下嗬嗬笑著,嚴二少爺一個大族少爺也被算計了,他這心裡好受多了。
“吳家女,你要是不離開,休怪衙門無情!”關書吏麵色沉冷,似鐵麵判官,寒目盯著吳興楠道:“要是進了大牢,你再想嫁入高門,就是妄想了。”
這話,把吳興楠嚇得不敢再哭鬨。
“走。”槐嬤嬤趁機把吳興楠拽走,回了偏房。
兵荒馬亂了一刻鐘後,正屋才稍微安定下來。
嚴二少爺像是死了一般,坐在椅子上,目光如鬼,死死盯著伍老四……盯了一會兒後,又把自己給惡心吐了。
他要殺了伍老四,他要殺了伍老四!
伍老四見他這般模樣,委屈又心疼……這男人之間的事兒,自古就有,且府城、首府、江南、京城更是盛行此風,二少爺一個首府來的大族少爺,咋還沒他一個鄉下人玩得開?
“來人,給本少爺亂棍打死這個畜生!”嚴二少爺受不了伍老四的目光,咆哮喊人。
可門口被有幸有餘兩人守著,嚴家武師進不來。
關書吏沉聲道:“嚴二少爺、伍老四,吳裡長家出事兒了,是大命案,二栓說凶手是黃霞娘。”
他讓二栓、吳四升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晴天霹靂!
伍老四跟嚴二聽完,全都怔住。
“怎麼可能?關書吏,這事兒是真的吧!”嚴二問。
跟男人睡了,隻能算風流賬,可一旦牽扯進這種滅門大案來,對他會有致命影響!
嚴二少爺嚇得冷汗直流,根本不敢想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