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爺聞言，招呼薑大郎、秦二叔他們，跟著薛管事出去迎拉貨車隊，走到半路是遇見周十三，以及一男一女兩個麵生的薛家下人。
“薛管事！”他們麵露驚喜，趕忙行禮。
薛管事指著那名男管事，對秦爺爺道：“薛卷，今年三十，乃是管理車隊的薛家二等管事。旁邊的是他媳婦，薛方氏，負責傳話。”
而周十三如今已經是薛家的工人，是薛東家發話請的，隻因周十三認識泰豐鎮的所有人，要是運貨路上遇上找茬的刺頭，他能一眼認出是誰家的。
周十三媳婦還是作坊裡的工人，作坊那邊有啥要交代的，可以派她媳婦來說，很是便宜。
“拜見秦老爺子。”夫妻倆上前，給秦爺爺行禮。
秦爺爺忙道：“莫要多禮，天冷，速速搬貨吧。”
夫妻倆看向薛管事，見他點頭後，才道：“是，我們這就去把車隊領進來。”
流程，他們先進村通報，得了秦家允許後，再讓車隊進村。
夫妻倆是趕忙折返，沒多久就領著一支十五輛騾車的車隊進來了。
鐺鐺鐺！
鐺鐺鐺！
“裝貨了！”徐二駿敲鑼大喊著，秦大石、秦大岩、喬鬆果他們立刻出來了，幫忙搬色湯。
薛大夫跟薛大娘則是開壇驗色湯，確保這批色湯、顏料粉、秘方包與固色液都安全無毒。
秦薛兩家關係雖然好，可驗毒這一步不能少，如此一來，要是薛家倉庫出貨時，被九大客商驗出有毒，那就能精準確定是有人在庫房裡投毒，而不是要從秦家這邊查起。
兩方人馬忙活一個時辰，把十五輛騾車給裝滿了，是裝了九百壇色湯、兩千小罐顏料。
秦薛兩家是把賬目登記好後，互相簽字摁手印。
薛管事笑道：“秦老爺子，以後咱們就是這樣出貨了，至於貨錢，則是月底由薛家結算給您家。”
秦爺爺點頭：“老漢瞧明白了，這樣很好。”
進村的都是熟人，他家是不用跟九大客商打交道了。
秦二叔不滿意：“九大客商都是拿一批貨給一批錢，你家咋要月結？咋的，欺熟啊？”
“老二，不許說這種不知好歹的話！”秦爺爺嗬斥道。
薛管事已經聽說過秦二叔的‘風光偉績’，是沒跟他計較，還好脾氣的跟他解釋：“秦二爺，咱們兩家與朝廷是一起分純利的，賬目上，誰也不敢做假的，所以不如月結的好，畢竟能比批次結算要少算十幾次賬目。”
秦二叔哼哼，不過沒有繼續胡鬨。
秦爺爺則是去拿來兩提食盒，遞給薛管事：“薛管事，這是給你們的殺豬菜，你帶回去吃……有四碗鍋包肉。”
薛管事很喜歡吃鍋包肉，因此秦爺爺多給他拿了兩份。
“多謝秦老爺子。”薛管事歡喜收下，又道：“請轉告秦小東家，要是賬目有何不對，可隨時派人去鎮上喊我。”
“誒。”秦爺爺應著，送薛管事、薛大夫他們離開村西。
秦小穀像是小大人般，對秦二叔道：“二伯，出貨的流程就是這樣了，你得記住咯，可不能出錯，否則會被扣分紅。”
“你咋比你爺爺奶奶還老成？不用老是提醒我，我本來乾得挺好，可你老是提醒，反而會讓我出錯。”秦二叔指著秦小穀，開始耍無賴：“記住了，彆再來煩我，否則我出錯就怪你！”
言罷，扔下被他歪理砸懵的秦小穀，樂顛顛地要跑回秦家偷懶。
可惜，被秦爺爺逮住了：“老二，過來幫忙分豬肉。”
得把三頭年豬的豬肉給各家分了。
秦二叔炸了：“分啥豬肉？那三頭豬不都是咱們家的嗎？”
秦小穀說：“二伯，奶奶說了，三頭豬是幾家的孩子一起割豬草養大的，所以殺年豬時，每家都能分到一樣多的豬肉。”
秦二叔瞪他：“你奶奶傻，你也傻嗎？咱們家找到的豬，咱們家養得最多，憑啥分給他們，不分！”
又瞅向秦二勇，道：“再說了，他家也沒娃啊。”
秦小穀愣住了……二伯，你這樣說話真的不會被人打死嗎？！
他趕忙去看秦二勇，安慰道：“二勇伯，我二伯剛回家，不太清楚老家的事兒，您彆跟他一般見識……我會讓小米姐扣他分紅的！”
砰！
秦爺爺差點氣死，給了秦二叔後背一掌，罵道：“老二，再不會說話，你們二房的分紅就彆要了。”
秦二勇憨實，很快就好了，給秦二叔求情：“五叔，您彆打二莊哥，他太瘦了，禁不住您的打。”
秦二叔不服：“我雖然瘦，可你信不信，我能打趴你！”
秦小穀：“……”你可悠著點吧，不然我都想幫二勇叔揍你。
“彆貧嘴了，趕緊的，趁天還沒黑，速速分豬肉。”秦爺爺催促著。
“誒。”薑大郎應著，很快就去通知秦大石、徐二駿等人。
沒多久，大家夥就齊聚秦家宅子，開始分豬肉。
秦大石道：“五叔，算起來，三頭豬都是您家的，我們能吃一頓殺豬飯就夠了，豬肉不分了，我們按價買。”
秦大岩、徐二駿等幾家的男人是紛紛點頭。
秦大石又道：“我們不是因為二莊的話，是就事論事，這三頭豬本來就您家的。”
“平均分，再磨嘰就斷親吧。”秦爺爺說著，還瞪了秦二叔一眼。
呃，也沒這麼嚴重。
秦二勇撓撓頭，道：“五叔，豬肉太多了，我家就兩口子，還沒親戚可走的，平均分，我家吃不完。”
秦大石點頭附和，最後是出了個折中的主意：“五叔，我們幾家每家拿三十斤豬肉，餘下的，您家留著……您家還要給作坊女工發年禮呢，需要不少豬肉。”
秦爺爺有些為難。
秦小米在左廂房聽了一會兒了，跑來道：“爺爺，就按照大石叔說的分吧。”
“成，就這麼分。”秦爺爺最終答應了，是拿了大秤來，喊秦二叔：“蹲著乾啥？趕緊起來稱豬肉！”
秦二叔不情不願的起來乾活。
周老八他們已經把豬肉分解成幾斤重的一塊，秦二叔他們隻需要稱重就行，兩刻鐘後，就把豬肉分好了。
秦小米給秦二叔找了個活計：“把給女工的年節肉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