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爺很擔心方家狀告的事兒,過來問道:“周班頭,那方家狀告我家啥?能否細說。”
周班頭把方家一大早告官的事情給細說了一遍。
秦爺爺氣得手都抖了,秦奶奶又紅了眼眶,秦六婆大罵:“潑皮方家,他們去縣城一通胡扯,毀我們秦家姑娘的名聲,我們秦家一定不會放過方家!”
又對秦小姑道:“舒姐兒你彆怕,有六堂嬸跟這麼多村裡婦人在,就算是撒潑打滾,也能幫你把方家給撕了,給你討回公道!”
秦小姑怕縣衙堂審時會有話問她,乾脆一起來了,此刻也在車內,聽罷笑道:“六堂嬸,咱們人證物證俱全,衙門一定會還秦家公道,您不必去跟方家人撒潑……與這樣的人家撒潑,不值當。”
又安慰秦奶奶:“娘,您彆難受,如今咱們家付得起未嫁罰銀了,女兒嫁不嫁都無所謂。”
秦奶奶忙道:“說啥胡話,好好的姑娘家咋能不嫁人?經過這一朝,我兒定能否極泰來,遇上良人,嫁人生子,從此和美一生。”
秦小米磋磨著方家全家告官的事兒,道:“這方家肯定有問題,不然也不會連夜趕去縣城報官。”
又道:“奶奶、小姑,你們放心吧,這官司,咱們家贏定了,還能加訴方家父母在縣城造謠敗壞我小姑名聲之罪!”
可秦奶奶有些怕:“是不是鬨太大了?你小姑是姑娘家,這種事情鬨大了,你小姑很吃虧。”
秦小米道:“奶奶,如今方家已經把事情鬨大,咱們家要是退縮,就會被方家欺負死,必須強硬到底!”
“娘,小米說得對,咱們家得跟方家拚到底……咱們家就是靠著硬拚,才能從逃荒路上活下來。”秦小姑握著秦奶奶的手,求道:“娘,聽小米的吧,女兒不怕,上堂對峙都行,女兒本來就不認識方二,咱們家也確實拒了李媒婆的說媒。”
秦梅跟著道:“如果要上堂,我陪堂姐去。”
秦六婆瞪她:“你去什麼去,這裡有你啥事兒?”
大姑娘上了公堂,即使還能嫁得出去,那也隻能去配老鰥夫!
秦梅從小就怕她,被罵得縮了縮身子,又咬咬牙,道:“這禍事是娘惹出來的,女兒跟著來,也是為了幫娘贖罪過。”
秦六婆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秦爺爺過來把方家告秦家的事情給說了一遍,又道:“莫擔心,有黃少爺在,不會鬨到要大姑娘上堂問話的地步。”
他安慰著秦奶奶,心裡卻極擔心……黃少爺家在這邊沒啥勢力,薛東家又不在,他怕鬨到最後,舒姐兒還是得上堂,那這輩子可就全毀了。
還有大郎那邊……也不知道大郎他們咋樣了,但願芬芳院的打手不厲害,不然大郎要是有個萬一,他家怎麼對得起薑老秀才?!
秦小米看出秦爺爺的擔心,寬慰道:“爺爺,薑大郎瞧著憨實,卻是個內裡聰明的,身手也好,馬術上佳,即使打不過,但騎馬逃跑還是能行的,不會有事兒。”
秦爺爺道:“喊什麼薑大郎,你得喊大郎哥。大郎可是拿命幫咱們家,你彆沒大沒小的。”
秦小米趕忙認錯:“是,孫女錯了,是大郎哥,他會沒事的。”
又把方家先告狀的不對勁,以及秦小姑要強硬到底的決心給說了。
秦爺爺道:“方家連夜趕去報官的事兒,確實不太對勁,不過咱們家……先趕去縣城再說吧。”
自家被鬨了這一場,即使官司贏了,也是輸了……秦爺爺心裡難受,卻沒把這話說出來,怕壞了家裡的士氣。
秦爺爺放下車簾,又轉身對著周老村長他們道:“諸位鄉親,此行辛苦大家夥了,如果需要留宿縣城,食宿費用,秦家負責。”
沒敢說給辛苦錢的話,這話要是說了,就有買鄉親作證之嫌了。
周老村長喊道:“秦老弟,你莫要客氣,這縣城我們比你們熟,能找到地方住,你不必勞心這些,如今最重要的是揭穿方家的謊言,還秦家、還咱們泰豐鎮一個公道!”
而唯一的一輛馬車裡,吳裡長看得想笑……嗬,姓周的這麼幫秦家,以為等康縣令調任後,就能讓秦家幫忙,奪吳家的裡長之位?
嗬,周家想做裡長,那就先把良知拋了,學著怎麼當畜生再說吧!
周班頭服了自家老爹,趕忙發話:“秦家事主已經尋到,即刻出發回縣衙,走!”
車隊動了起來,浩浩蕩蕩往縣城奔去。
秦方兩家的事情鬨得很大,一路上都能遇見看熱鬨的人群,而越靠近縣城,聽到的話就越不堪:“這就是那朝三暮四,一邊跟方家議親,一邊還去攀世家豪族高門的秦家?”
秦奶奶快被這話氣死了,掀起車簾朝外頭喊:“方家造謠,我家沒跟方家議親,更沒有讓姑娘去攀扯府城富貴人家!”
秦六婆噴著口水罵:“你們這些被斷了後的太監爹,咋嘴巴比潑婦還碎?再他娘的造謠壞人名聲,老娘跟你們拚命!”
然而,這些人都是潑皮無賴,混慣了的,還有被請來鬨事兒的乞丐,所以根本不怕,依舊對她們指指點點,說些有的沒的。
秦小米道:“周班頭,這些人犯律了,應該把他們逮去做礦奴吧!”
周班頭道:“這些人不是那麼好惹的,且衙門也沒閒錢養他們,秦家女你就彆多事了,趕緊去縣衙,把你家的是非給斷乾淨再說。”
“抓了這些混球,我黃家出錢給他們做牢飯吃!”黃陽隆都聽不下去了,跳下車,掄起拳頭就衝到一個乞丐麵前,砰砰砰,把乞丐打得嗷嗷叫。
可乞丐人多啊,一起上,很快就把他打得鼻青臉腫。
薛風趕忙衝過來,幾招打退乞丐後,才把他救出來。
黃陽隆指著乞丐大喊:“他們打傷本少爺,本少爺要報官,周班頭你現在就把他們抓了!”
周班頭差點瘋了……娘的,你們能不能消停點?
可為了震懾這些潑皮,周班頭下令:“衙役聽令,把這幾個乞丐逮了,扭送縣衙!”
又指著有家的潑皮無賴道:“不想被送去府城軍營做箭靶子就老實點,如今東北州可是有梁副將坐鎮,他出身西北軍!”
東北州地大物博,新皇需要東北州這個糧倉,所以一攻下京城,就讓梁副將入駐東北州。
潑皮無賴們怕被送去戰場,怕了,趕忙溜了,隻有幾個乞丐被抓。
秦奶奶在車裡直掉淚,心裡委屈得要命……好好的,怎麼就被人鬨成這樣?她家舒姐兒以後還咋做人?!
秦小姑安慰她:“娘,彆哭了,這點子小事兒,鬨不垮女兒……女兒這輩子不求其他,隻求咱們一家人平安的在一起就行。”
秦小穀今天也來了,坐在前車板子上,聽罷道:“奶奶,您彆哭,我會養小姑一輩子,將來我的孩子也會孝順小姑,不會讓小姑孤苦無依。”
又道:“小米姐猜得對,從方家連夜趕來報官、還有這一路上的詆毀來看,確實是有人故意想要鬨咱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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