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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武道可通神,太平公舊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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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玄龜法相,自司命老爺子傳給李觀一之後,就始終懶洋洋的不動彈,唯遇到了寶物才有點反應,此刻卻散發流光,隻在瞬間散開,消失不見。

低沉的吟聲在李觀一的耳畔升起了。

李觀一身後仿佛有水流在變化著,下一刻,水光逸散開來,巨大的玄龜自無儘的波濤當中踱步走出來了,頭顱抬起,就和少年一般高了,背後的龜甲上有玄妙的紋路泛起了流光。

周圍的雲氣變化。

這是契合這玄龜的神功。

如同《玉臂神弓決》之於白虎,如同赤龍勁對赤龍。

但是這老者沒有玄龜法相,所以沒有辦法靠著玉液一口氣地大成,李觀一專注地看著老人身上的氣勁變化,玄妙無比,他逐漸沉浸入其中,不知不覺,也隨著這一門功法,調轉自己的氣息。

陳承弼一口氣打了幾趟,然後背對著李觀一,道:

“這《六虛四合神功》,可容天下的勁氣於一身。”

“第一重已足以修持化去體內異種真炁,如此循環,可令自身的功體壯大浩瀚,我想想看啊,第一步調整內氣,裹挾其轉,要點是什麼來著……”

李觀一知道老者在故意說,於是把記下的要點說出來。

陳承弼道:“啊對對對,之後卻要注意行氣的關鍵,需要徐,緩,滿,沉,凝,如同蘸墨拖筆,不可心急,一急便會出錯,一錯傷及肺腑。”

“行走入丹田,歸於腑臟,卻又該如何?”

李觀一又如是回答。

一來二去,足足半個時辰,陳承弼將這一門神功的第一重說儘了,才道:“好了,我都記住了,哈哈哈,老頭子的記性還不錯,沒有忘乾淨啊。”

少年忍不住笑,道:“前輩不繼續練一練第二重了嗎?”

陳承弼連連搖頭,叫道:

“不了不了,回憶一下第一重就可以了。”

“之後的不能傳,不傳,不傳……”

“老夫是說,不練了,不練了。”

他到了這個時候才轉過身來,看著李觀一,故作驚訝:

“你這孩子,何時來的?”

李觀一麵不改色,拱手回答:“晚輩剛剛過來。”

陳承弼道:“老夫方才在自己練功,自言自語,你可見到了?”

李觀一回答:“晚輩剛出來,才過來就看到前輩你轉過身。”

“之前什麼,都沒有見到,沒有聽到。”

於是陳承弼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孩子。”

他想了想,拉著李觀一過來,道:

“你去藏書閣的第一層的第六排,去拿一本名為《汪洋勁》的功夫,那一門功夫是根據《六虛四合神功》改編的,修持到了圓滿,約莫有《六虛四合神功》第一重的八成,可以解決你身上的赤龍勁。”

“記住了啊,旁人問你,伱就說修的是這個。”

李觀一答應下來。

陳承弼道:“我陳國的《六虛四合神功》,在練氣之上極強,隻是畢竟是王侯之家的手段,不在江湖上流傳,在老夫觀之,絕不在儒門的浩然正氣之下,隻是可惜,此功專長實是殺戮。”

“據傳是五百年前,先祖陳國公諱英,前去和你老薛家的薛國公去切磋,當時候,大家切磋平手。”

“我家還有絕學【摧山】,和【卷濤】打平了。”

“先祖回來之後,苦思冥想,想著如何破去【卷濤】,最後發現了一個問題,你可知道【卷濤】?”

陳承弼對武功有很高的興趣,談論到了話題上,拉著李觀一走到水塘旁邊,袖袍一掃,這個池塘裡麵的水直接開始旋轉,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水流急速流轉。

陳承弼指著旋渦,道:“這就是卷濤。”

“是極繁複高速的螺旋勁氣,粉碎一切防禦。”

“我先祖當初的【摧山】,就是這樣。”

陳承弼拿起一塊石頭砸進去了,被旋渦直接卷起來彈飛。

老者這樣簡單的講述,李觀一若有所思,對於自己掌握的兩門絕學,竟然有了更深層次的領悟,隱隱有啟發。

李觀一抓住了這一閃而過的靈機。

他想了想,道:“我雖然不懂得【摧山】和【卷濤】。”

“但是會不會是這樣。”

李觀一拿起了腰間的上品利器長劍,連著鞘在水塘裡麵,逆著旋渦的方向猛然一攪,兩股水流對撞,化作了很強的碰撞撕扯力道,水麵被撕扯開,迸出了一個一個旋渦。

陳承弼還覺得這小子狂傲亂說,見到這畫麵卻是眸子微亮。

撫掌笑道:“對,對!”

“哈哈哈,小子有才氣,這更符合【卷濤】,不過你還是差了一籌的。”

“玩水?看老頭子的!”

老者也拿起一根筆直的木棍來,順勢在這一個個小漩渦裡麵一引導,一個個旋渦又彙聚起來,化作了更大的漩渦,如同剛剛那樣。

陳承弼得意洋洋道:“你看,若是如老夫這樣變化。”

“這卷濤可就不是一招咯!”

“一招崩散,然後調整內氣,內氣回流,竟可以再度聚攏。”

“這是什麼,連綿不絕。”

“彼若攻來,以為頂住了我第一招卷濤,可卻不知已滲入我內氣旋渦之中,隻我一動,他已在旋渦深處,再也逃不出去了,是可困可殺!”

“來,你再看,若是在內氣上如此操控的話,嘿,這旋渦不就逆轉原本的方向了?”

“這不就是陰陽流轉,變化無窮,能正能反,操控隨心了嗎?”

“哈哈哈,妙也,妙也!”

陳承弼在旋渦的比拚上贏得了李觀一,於是得意的笑著。

而李觀一看著那變化聚攏的漩渦,腦子思緒就像是轟然洞開。

原本的卷濤是徹底模仿薛神將,此刻這老人無意所說的,分明是極上乘的武道奧妙,李觀一隱隱把握住,感覺到自己的卷濤或許會有大的蛻變。

這一絕學,終究將會走到和薛神將不同的道路上。

陳承弼一拍額頭,道:

“你看我,說到哪裡了,說回去【摧山】,後來先祖發現,是【卷濤】變化極多,他才破不去此招,後來苦思冥想,忽有一日登上了南山遠眺,見千山萬水,忽然所悟,撫掌大笑。”

“先祖說,摧山,山豈隻是一重?!”

“山是千山萬重啊!”

“吾之勁氣,怎可以隻有一重?”

“故而領悟了這一門《六虛四合神功》的基本。”

“之後數代先祖完善,才有了這一門可以吞噬諸多勁氣的神功,一開始隻是個尋常的內氣,可是見到的內氣越多,吞噬的不同勁氣越是多,這一門功夫的勁氣就越強。”

陳承弼抓住一塊石頭,然後捏碎,抖手一扔。

每一塊石頭都進準地打破一個漩渦,老人道:“就如此。”

“若是修行大成,一拳砸出,就有諸多的勁氣,或寒或熱,或者霸道或柔和,簡直有如無數高手一同應敵,而若是以這一門功法,運轉【摧山】,就真的可以有【一山更有一山高,千山萬水滾滾來】的恢弘氣魄啊。”

“而那一門《汪洋勁》也有這樣的變化,你到時候修持此法,可化赤龍為自己所用,那時候你一拳打出,就足有赤龍白虎兩重勁氣,不是很妙嗎?”

陳承弼說到這裡的時候,幾乎高興地手舞足蹈。

比起李觀一自己都高興。

這種欣喜很純粹,單純是見到了武道玄妙地方誕生的心中之喜。

李觀一道:

“那老前輩,我去後麵,您要不要把第二重也演練一下。”

陳承弼大笑戛然而止。

他瞪了李觀一一眼:“小子勿說什麼鬼話,不傳,不傳!”

“第一重能容納三重勁氣,你小子已賺大了,若非是你忠心可嘉,又是薛家人,老頭子怎麼可能教你?”

“我老爹活著的話,我是要被吊起來,用金玉蹀躞抽死的。”

陳承弼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他伸出手打了自己的嘴兩下。

然後轉身朝著帝陵的方向跪下,哐哐哐磕了三個響頭,道:

“爹啊,你不要聽兒子胡說,兒子沒傳外人。”

“您老聽錯了。”

李觀一覺得這老人和之前見麵時候,率領金吾衛追擊越千峰不同,越千峰身上傷勢,好像大半都是這位老者留下來的,陳承弼做完這一切,才鬆了口氣。

他坐在那裡,看著李觀一,沒好氣道:“不過,你從老頭子這裡得到了好處,是要忠誠於家國和朝廷啊,小子。”

“不要像萬裡和濮陽那兩個小子。”

老者臉上浮現出一絲黯淡:“十幾年前,濮陽王那小子雞賊,他騙我,說昆侖上有寶玉,裡麵存放著三千年前昆侖劍派的神功,我興衝衝地出發了,跑死了三十匹馬,最後我爬上了昆侖山。”

“和昆侖山上山頭一樣大小的白熊搏殺,從山裡麵找到白玉下山的時候,才知道天下大變,濮陽起兵又失敗,我騎著馬趕回了大祭前,卻見到了清焰擋住夜馳騎兵。”

“也是那一日大火之後,清焰廢去自己的武功,轉修了《昆侖心決》這種冰寒屬性的神功,你說為什麼呢,人和人之間為什麼要這樣打?”

“他們以前關係都很好。”

老人咕噥著,他歎了口氣,頭發已花白了,看著李觀一,笑起來,道:“反正你也不知道誰是誰,老頭子有牢騷隻能和你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說啊。”

“還不能和外人說。”

“憋著又容易吃不下飯。”

臉上是真的有惆悵。

李觀一想了想,反問道:“那若是陳國百姓和朝廷衝突了,比方說奸臣和百姓,我站誰才算是忠?”

這個問題似乎把老人的腦子給乾燒了。

他思考武道可以舉一反三,能夠無意間就點撥了李觀一的卷濤和摧山,可是這種複雜的事情,卻讓他眉頭皺起,抓耳撓腮,許久後才道:“那還是百姓吧。”

老人說:“我沒有讀過多少書,可是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

“如果有昏君當道的話,臣子該改變才是,我在江湖遊曆的時候,見過那位公羊學派的夫子,他的主張很多,我那時候年輕,聽得頭皮發麻,昏昏欲睡,就隻有兩句話記得清楚。”

“臣無道,伐之。”

“君無道,易之。”

“他是天下學宮的宮主之一,有學識,是對的。”

陳承弼滿不在乎地道:

“那幫大儒都說,皇帝是天子,是聖人,可皇帝如果真的是聖人天子,他就不會有兒女的**,就不會偷跑出去上青樓,他就不會兩歲時候還他娘的尿我身上,不會不想看書被揍得一邊哭一邊流鼻涕。

“所以皇帝也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就會犯錯。”

“現在書生說聖人無錯,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奸臣。”

李觀一瞠目結舌,道:“前輩,這話,有些……”

陳承弼不在意道:“大逆不道,是吧?”

“我老子當年就這麼說的,所以才不給我什麼皇位。”

“不說給吧,想都沒有想過。”

“說我治理天下一定天下大亂。”

“而若是做到了高位,是一定會死的啊,反傳授我各類功夫,不過,這又有怎麼樣呢?小子,天下的修行道路這樣多,文人清貴,道門自在,佛陀莊嚴,卻都說,武夫粗鄙。”

“粗鄙個屁!”

“我覺得他們在放屁拉屎。”

陳承弼站起身來,他看著李觀一,微笑道:

“你很合我的胃口啊。”

“就讓老夫來告訴你,什麼是武道吧。”

這位皇室的宗師高人踏步,他白發蒼蒼,不在金吾衛屬下麵前的話,沒有那些拘泥的禮數,剛剛又是被封入了冰塊下麵,又是玩水,又是對老爹的陵下跪了,此刻眉宇揚起,卻自有一股意氣風發。

他道:“武道,是修三個字。”

“儒畏天命,佛懼因果,道求大道,皆有拘束。”

“我武道修行,隻三個字。”

“曰——順心意!”

“粗俗一點,什麼天命,什麼因果,什麼大道,都是放屁!”

“拉他媽的一坨!”

老者大罵,然後抬手,於是風起雲湧,他站在那裡,卻仿佛是整個世界的中心,天空壓下,大地隆起,刹那之間萬物都奔赴而來,陳承弼看著李觀一,道:“偉力歸於一身。”

“我身三尺之內,我即帝王!”

“抬頭三尺有神明。”

“我,即是神!”

“花開見佛?錯。”

“抬頭,見我!”

………………

陳承弼為李觀一點破了武者的道路,然後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去藏書閣裡看書,道:“因為某個緣由,老頭子猜測太子難以登基,你姑姑的兒子,你那弟弟或許會是太子。”

“你要保護他啊。”

李觀一忽而明白老者的善意,他猜測老者已知道了太子的事情,猜測薛貴妃的兒子會成為太子,所以願意傳李觀一功夫,少年垂眸,拱手,頓了頓,隻是回答道:

“我必會保他的性命。”

陳承弼沒有多想這樣的一句話。

他拍了下李觀一肩膀,少年轉身去了藏書閣,驗明正身之後,走入其中,裡麵有些皇室子弟,隻是這些皇室子弟在李觀一走入的時候,也是安靜了下。

一身緋袍,腰間白玉蹀躞。

如果五十歲如此,隻是個垂垂老朽。

可是十五歲如此,就是真正少年貴氣,後生可畏。

尋常皇室子弟在這樣的貴臣麵前都有些氣短的,李觀一按著老者的建議找到了那一門功法,見周圍無人,他想到長公主陳清焰的話語,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書架上。

漸漸的,李觀一感知到書架泛起了絲絲流光。

他的元神忽然變得活動起來,自然而然按照嬸娘教導的功法開始變化起來,在運轉嬸娘教導的功法之後,虛空泛起了漣漪,書架似乎亮起,然後出現一個一個文字。

【吾為陳清焰,離彆之前,慕容小娘將慕容家功法告知於我,吾故以江南煙雨十二重樓為引,留訊息於此,此功代代相傳,來者當是慕容家傳人,或許,是那個孩子……】

【吾替太平公留訊於此】

【此為,太平公舊部諸將真名】

【及太平公對其所部二十四將聯絡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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