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主人為過年舞龍獲勝給他們家族帶來名譽與福氣而殷勤待客,那一邊,國際長途對著電視中傳來了常回家看看的歌聲,電話裡雙方抽泣成一片。
“爸媽希望你發財,更希望你回來一家人團聚,好好地看一看兒子,早些回來吧。”手機這頭,一位位媽媽語帶哭腔對著兒子喊,這一通電話通了一個多小時,大家才不舍地慢慢散開。金華斌心算了一下,雙向收費,這一個電話起碼得一千多元錢,而自個與她景計隻說了三句話。不過,這一幕確實感人至深。權當發紅包了,他微笑著收起發燙的手機。
通過手機,收了紅包,遠在國外的勞務輸出人員的情緒都非常的激動,把張桂芳抬著一次又一次地拋向天空,以示慶祝。中飯後,回到房間,她盤了盤出國三個月來的經濟帳。本次工程是包工包吃住不包料,對方開出的工資是國內十倍,達到平均每人八千多,十多人以百分之二十作為管理費上交給自己,加上個人的工資,一月共有三萬多,可開支是國際電話費每月六千多,員工的日常每月貼二千,與華僑的應酬等每月五千,釆風設計等每月四千,加上給國外親朋好友帶的禮物等,共二萬多一月,國際長途雙向收費,加上家裡貼的,時不時還得請大家打牙奠,逢年過節給紅包等,扣完後每月隻淨賺大幾千元,與出國前比,隻賺了個名氣。所謂賺一套婚房錢,回國結婚隻是個夢想。
手頭上單子倒不少,另外的華僑向她發出過祠堂修聳的邀請,等著她去簽合同,要賺這個錢,就得向國內召更多的石匠,同時,在材料費用本土化上再賺一筆。除了祠堂之外,還得把業務拓展。可是,石窗用於祠堂與花園的外牆,還有什麼地方可用呢?另外,除了華僑群體,其它馬來西亞人與自個有語言障礙,也無法溝通呀。
祠堂雖還沒有完全修聳完成,但已是番然一新。應氏家族經過百十年的生息,在馬來西亞的人丁興旺,大年三十到祠堂祭祖時,張桂芳粗略估計了一下,共二百餘人。作為文化協會的會長,家裡自然有幾件與中華文化相關的寶貝來壓軸,正堂上掛著祖宗像,客廳裡卻是一幅長近六尺的工筆的國畫,題跋為明代畫家仇英所作的《漢宮春曉圖》。
仇英是明代有代表性的畫家之一,與沈周,文征明和唐寅被後世並稱為“吳門四家“。他出身工匠,早年為漆工,兼為人彩繪棟宇,後從而業畫。年輕時以善畫結識了許多當代名家,為文征明、唐寅所器重。畫法主要師承趙伯駒和南宋“院體“畫,青綠山水和人物故事畫,仇英擅人物畫,尤工仕女,筆力剛健,特擅臨摹,粉圖黃紙,落筆亂真。至於發翠豪金,綜丹縷素,精麗絕逸,無愧古人,尤善於用粗細不同的筆法表現不同的對象,或圓轉流暢,或頓挫勁利,既長設色,又善白描。
張桂芳是美術出身,這些天在苦思如何拓展業務,雖不知這畫的真假,但看到圖畫後是猛然一震,這畫形象精確,工細雅秀,色彩鮮豔,含蓄蘊藉,色調淡雅清麗,融入了文人畫所崇尚的主題和筆墨情趣。更關鍵的是自個找到了一個靈感,可以用平鑲的彩石鑲嵌技法,把古代的工筆畫用另一種形式給複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