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兒?金華斌醒來後頭痛如裂,四處張望著。房屋裡光線很暗,影約可見牆上掛著一幅手繪的抽象畫,似油畫可中間又用了中式文人畫中大寫意的手法,但筆法卻比較生疏,象是個學生作品。畫風上有些象自個的手筆,臥室的風格與自個的有點象,被子與被單與自個的臥室一模一樣,可邊上的一個梳裝台表明這是個女生的臥室,雖然台上沒多少化裝品。金華斌隻記得在大樟樹下與張桂芳她爸喝酒,後來的事就斷片了。他從手用力地敲了敲腦袋,當、當、當…。幾聲鐘聲響了起來,他忙著摸索著打來床頭燈一看,糟了,已是早上九點鐘,上班遲到了。忙著起來穿衣,一看,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腰間的機又振動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打開一看,足足二十多條傳呼,都是家裡的電話。金華斌從小就是乖兒子,極少住在外麵整夜不回,突然出現這麼種情況,難免父母擔心。他理了理思緒,應當是昨晚上喝醉了,不知怎麼的睡在張桂芳的床上。先給家裡打個平安,再立即趕到單位吧,遲到總比曠工好。金華斌推開臥室門,來到客廳,隻見張桂芳已盛好早飯,笑盈盈地對著他招呼道:“昨天你醉了,隻能把你背到我房間裡睡了一晚。”
第一次相親就在女方家裡睡,並且酒醉的醜態都被她看到了,金華斌喝了一碗稀飯,頭也不敢抬一下,道一聲再見後就急匆匆地趕到文化站。
文化站隻有到節假日前後才比較忙,平時的工作閒得蛋痛,金華斌管的是檔案室,平日裡少有人來借閱,晚到了近兩小時,也沒一個同事發現。但沒人發現是一回事,門口的打卡還是會顯示時間的,每進來一個人,就會哢嚓一下在硬紙製成的考勤卡相應的時間點打上一個洞,顯示你遲到了,得領導簽字才不會扣工資。
楊站長是個中年婦女,與絕大多數單位一樣,工作閒的單位裡,人就八卦,總得找些有趣的事打發時間吧?更何況她與金華斌的媽媽還很熟,以前也曾給金華斌介紹過女朋友,他媽媽機傳呼兒子沒消息時,剛給她打過電話問起兒子有沒有在單位上班。一見金華斌進來,如發現新大陸似的,興致勃勃地問起昨天相親的情況。
昨晚的事一說,必將是越描越黑,有可能成為單位裡今年的八卦新聞之最。昨天,吳師傅說起過他的手藝是傳自於張宗足,這名字好象在縣誌裡看到過。金華斌臉紅了紅,錯開話題道:“昨天相親結束後,我發現了一個很好的社會研究課題,為了追蹤它,所以才沒回來,你知道是什麼嗎?”
文化站如養老院,雖說吃著皇糧,但在政府層麵上沒有什麼存在感,楊站長的心裡同樣的充滿危機,聽他一說,真的來了興趣道:“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你給說一說?”
“縣政府不正在搞旅遊嗎,旅遊得有故事,有文化的加成,昨天,我碰到了一個專門雕石窗的石匠,是張宗足的傳人,挖掘一下,可能會有一些素材,為我們文化站加分。”金華斌邊說邊寫下張宗足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