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琅看著方越那蒼白的臉色和滿是傷痕的身體,心中不禁一痛。
她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給方越添麻煩了,如果不是為了救她,方越或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朱琳琅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歉意,她凝望著身邊的方越,心如同被無數針紮了一般。
方越的臉色現在蒼白如紙,身上布滿了因為保護她而留下的傷痕。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對不起…”朱琳琅的聲音細如蚊鳴,帶著梗咽,“都是因為我,你才受了這麼重的傷。”
方越微弱地睜開眼睛,看到朱琳琅那滿是自責的神情,他試圖擠出一個微笑,讓她不要擔心。
但身體的疼痛和疲憊讓他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
“就算沒有你,那些人還是會追殺我。”
方越繼續說道,聲音雖然低沉卻充滿了堅定,“所以,你不需要為此感到內疚。”
方越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能夠行走,他的傷勢在朱琳琅的照料和自身的修為幫助下,恢複得比預期要快。
畢竟,方越是因為她才躺在這裡,身受重傷。
“可是,如果不是我,你也許不會陷入這樣的危險。”朱琳琅低頭,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自責。
“好多了。”方越輕輕地回握了朱琳琅的手,給予她安心的微笑,“謝謝你,琳琅。”
雖然她不能為他分擔痛苦,但她願意用自己的陪伴給予他最大的支持。
朱琳琅知道方越此時需要安靜,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洞穴。
方越盤腿坐下,開始調息練功。
他閉目凝神,雙手放於膝上,掌心向上,如同入定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樹林間,目光四處搜尋著可能的食物來源。
彆看方越受傷不輕,但是他一身武功,大半都是煉體功法,身軀強盛遠超同級武者,並且他還修煉了數門神功。
“你醒了!太好了!”朱琳琅激動地握住方越的手,“你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她打算去附近尋找一些食物和水源,以備不時之需。
朱琳琅眼眶一熱,但她迅速地眨了眨眼,將那份感動壓在心底,“彆說傻話了,你可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
方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那雙深邃的眼睛注視著她,仿佛能看穿她內心的惶恐與不安。
朱琳琅聽著方越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收集完所需的食物和水後,朱琳琅急匆匆地趕回洞穴,生怕方越練功時出什麼意外。
這些功法不僅增強了他的體質,還讓他在受傷後有更強的恢複能力。
朱琳琅和方越混入進城的人群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朱琳琅興奮地跑過去,仔細地挑選著成熟的野果,小心翼翼地放入背包中。
她明白方越是在安慰她,試圖減輕她的負罪感,但這並不能完全消除她內心的愧疚。
方越點點頭,接過野果和水壺。
不久,她發現了一片野果林,上麵掛滿了各種顏色的野果。
當她回到洞穴時,發現方越依然保持著入定的姿勢,臉上的氣色卻明顯好轉了許多。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著,方越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當他睜開眼睛時,看到了朱琳琅關切的眼神和身旁的食物與水源。
這座小城位於兩個國家的交界處,雖然不大,但卻因為地理位置的特殊而顯得熱鬨非凡。
他們找了一家看起來比較安靜的客棧住了下來,打算在這裡稍作休整,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她從背包裡拿出野果和水壺,遞到方越麵前,“吃點東西吧,你需要補充體力。”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熬點藥。”朱琳琅輕聲說道。
翌日,當晨霧還未完全散去,朱琳琅和方越便離開了他們療傷的洞穴。
他們穿過了茂密的樹林,越過了潺潺的小溪,終於來到了一座邊境小城。
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悠長而深沉,周圍的氣息仿佛都隨著他的呼吸而流動。
朱琳琅心中一喜,知道方越的傷勢正在逐漸恢複。
她輕輕地放下背包,取出一些野果放在一旁,然後靜靜地坐在方越身邊守候著。
走出洞穴,朱琳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山林間的清新空氣。
方越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房間。
在收集了一些野果後,她又發現了一條清澈的小溪。
“琳琅,人生在世,總有些事情是我們無法預料的。我選擇了保護你,就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後果的準備。”方越的語氣平和而堅定。
“你回來了。”方越微笑著說道,“辛苦你了。”
客棧的房間雖然簡陋,但卻整潔乾淨。朱琳琅扶著方越在床上躺下,然後為他蓋好被子。
她順著小溪往上走,找到了一處較為乾淨的水源,便取出水壺裝滿了水。
他知道,有朱琳琅在身邊,他就能安心養傷。
朱琳琅在客棧的廚房裡忙碌著,她按照方越之前給她的藥方,仔細地挑選著藥材。
她雖然不是醫者,但在這段時間的照顧下,也學會了一些基本的醫術。
熬好藥後,朱琳琅小心翼翼地端著藥碗回到房間。她輕輕叫醒方越,將藥喂給他喝。
方越喝完藥後,感覺身體的疲憊感稍微減輕了一些。
與此同時,一隊大魏騎兵,在一名將領的帶領下,正迅速接近這座邊境小城。
他們的目標正是方越和朱琳琅。
將領名叫尉遲恭,是大魏王朝赫赫有名的戰將,以勇猛善戰、機智過人著稱。
同時此人也是漢王手下的得力大將,一身兵家武道,在萬軍當中實力更是超越易形武者。
他此次奉命表麵上是來迎接朱琳琅,實際上卻是要將方越斬殺。
“將軍,據探子來報,郡主殿下就在前麵的城裡。”一名騎兵向尉遲恭彙報道。
“好,傳令下去,全體下馬,換上便裝,我們進城搜查。”尉遲恭下令道。
騎兵們迅速執行命令,換下軍裝,偽裝成普通的旅人或者商販,分批進入小城。
尉遲恭帶領的騎兵們悄然進入了小城,他們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開始秘密地搜索方越和朱琳琅的蹤跡。
在客棧內,朱琳琅並不知道危險已經悄然逼近。她正在為方越熬製第二劑藥,希望他的傷勢能夠更快地恢複。方越則躺在床上,閉目養神,努力恢複著自己的體力。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朱琳琅立刻警覺起來。
她放下手中的藥罐,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張望。
隻見幾個身著便裝的蠻族男子正在客棧的走廊上徘徊,他們目光犀利,四處打量,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朱琳琅心中一緊,意識到這些人可能是追兵。
朱琳琅迅速回到床邊,低聲對方越說道:“方越,快起來,我們可能被發現了。我看到了幾個草原蠻子!”
雖說現在兩國交戰,但草原上部落眾多,還是有一些表麵上親善大魏的部落。
所以,在大魏王朝境內實際上還是有一些滯留的蠻族人。
方越聞言,眼神立刻變得銳利起來。
他沒有絲毫的慌亂,迅速地起身穿衣,同時低聲對朱琳琅說道:“彆慌,我們先觀察一下情況。”
朱琳琅點點頭,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知道,有方越在身邊,她總是能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心。
兩人迅速地收拾好行李,準備隨時撤離。
但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打鬥聲音。
方越和朱琳琅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和緊張。
他們迅速貼近窗邊,小心地打開窗戶,探出頭去觀察樓下的情況。
隻見客棧的院子裡,尉遲恭正帶領著一隊精乾的士兵與那些蠻族男子激戰。
尉遲恭身手矯健,每一次出手都準確而迅猛狂暴,殺氣十足。
雖然那些蠻族男子雖然身形高大,但在尉遲恭和他的士兵麵前,卻顯得有些笨拙。
戰鬥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很快,那些蠻族男子就被尉遲恭和他的士兵製服,被捆綁在一起,跪在院子裡。
尉遲恭走到被捆綁的蠻族人麵前,冷冷地問道:“說,你們是誰派來的?為什麼要在這裡徘徊?”
那些蠻族男子雖然被擒,但卻一臉倔強,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尉遲恭見狀,冷笑一聲,對身邊的士兵說道:“把他們帶回去,嚴加審問。”
說完,他轉身向客棧內走去,打算繼續搜查方越和朱琳琅的蹤跡。
然而,他並沒有發現,方越和朱琳琅就在樓上的房間裡,正在緊張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朱琳琅見狀小聲說道:“是尉遲恭將軍,他應該是父王派來接我們的。”
朱琳琅並沒有第一時間和尉遲恭聯係,而是看向方越,顯然現在她是以方越為主,不論做什麼都要先看方越的意見。
方越微微點頭,目光中透露出深思,但還是開口說道:“他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在這裡了。”
方越的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
朱琳琅心中一緊,但方越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走上前去,小心地打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尉遲恭。
他一身便裝,但眼中的精光透露出他的不凡。
“尉遲將軍。”方越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
尉遲恭看著方越,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複平靜,“方公子,郡主,末將來遲了,讓你們受驚了。”
他說著,向方越和朱琳琅行了一禮。
朱琳琅見狀,連忙上前扶起尉遲恭,“尉遲將軍快請起,您能來救我們,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尉遲恭站起身來,看著方越和朱琳琅,臉上露出嚴肅的神色,“郡主,方公子,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已經暴露了行蹤,蠻族有不少高手潛入我大魏境內,現在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方越點頭同意,“尉遲將軍說得對,我們得趕緊走。”
三人沒有再多說什麼,迅速收拾好行李,離開了客棧。
在尉遲恭的帶領下,他們避開了城中的搜查,順利地離開了小城。
一路上,尉遲恭向方越和朱琳琅詳細說明了情況。
原來,他們的行蹤已經被蠻族發現,現在正有大批追兵在搜尋他們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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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越和朱琳琅不敢有任何耽擱,他們隨著尉遲恭及其騎兵隊伍迅速撤離。
為了確保安全,他們選擇了較為隱蔽的路線行進,同時尉遲恭還特地派出了偵查兵,時刻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以防有蠻族的追兵跟來。
在行進的過程中,方越和朱琳琅見證了戰爭給百姓帶來的苦難。
村莊被毀,百姓流離失所,戰火連綿。
不過,隨著深入大魏王朝境內,他們也逐漸看到了大魏王朝的強大與繁榮。
城市繁華,農田豐饒,百姓安居樂業,與大草原的蒼茫和戰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因為行色匆匆,幾人都沒有功夫去仔細欣賞這些景象。
很快,便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天方越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峽穀,這座峽穀兩壁陡峭,中間有一條蜿蜒的河流穿過,景色頗為壯觀。
想要回到漢王大軍現在的駐地,袞州府府城,必須從這條峽穀當中經過。
峽穀內,山風呼嘯,水流湍急,聲音響徹山穀。
方越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峽穀之間,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雖然他們急於趕路,但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畢竟,在這戰火紛飛的時期,任何地方都可能隱藏著危險。
“這裡景色不錯,風光正好,激流壯闊。就算是大魏疆域廣大,這裡也算得上是一處險峻奇景了。”
尉遲恭騎著馬,走在隊伍的前列,望著周圍的景色,不禁感歎道。
“確實,若非戰亂,此地定是文人墨客喜歡造訪之地。”
方越也應和道,他的目光在峽穀兩側的山壁上流連,似乎在尋找什麼。
片刻後,他的目光看向尉遲恭,搖搖頭道:“可惜,這等地方倒是有些配不上尉遲將軍的身份,不過埋骨此地也算是風光大葬了。”
尉遲恭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方公子真會說笑,我尉遲恭征戰沙場多年,生死早已看淡。不過,要真說埋骨之地,我倒希望能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那才算是對得起我這一身武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