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真是糊塗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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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真是糊塗了

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兩天。

這兩天,大柳樹村的村民都被發動了起來,隻要是勞力都下地種茶樹苗了。

各家各戶,都在田地裡勞作。

挖坑、栽樹、填土、澆水、覆土。

哦,不對,沒有澆水這一項。

因為,現在村子裡也就隻有幾口深井有水,人吃喝還嫌棄不夠,誰舍得去澆地啊。

再說,就算是舍得,也沒有那麼多水。

隻能是就這麼種了。

反正茶樹苗是東家買的,又不用他們出錢。

並且這幾天,東家還管飯,能夠吃幾頓飽飯,多好。

大柳樹村旁邊是周家村。

因為地裡沒多少活,也不用怎麼下地,平時周富貴都是躺在家裡,減少活動,減少消耗。

不過,昨天聽村裡人說,大柳樹村的村民都在地裡種茶樹。

他一開始還不信,畢竟現在什麼情況啊。

缺水缺成這樣,平常的莊稼都養不活,還要種茶樹?

這難道不是腦袋被驢給踢了。

說一千,道一萬,就算是茶樹能種活。

但是茶樹能吃嗎?

不能吃,種出來乾什麼?

看茶花嗎,茶花也不好看啊?

周富貴理解不了,隻是覺得這是他這一輩子,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於是,便不顧家裡婆娘的阻攔。

今天就要來大柳樹村這裡看看,看看大柳樹村這些二傻子到底是不是在種茶樹。

周富貴來到兩個村子的交界地帶,果然是看到了大柳樹村那邊地裡頭,許多人都在地裡忙碌著。

“柳老頭,你們這是在種什麼啊?看起來不像是糧食啊!”

周富貴來到一個相熟的大柳樹村村民地頭,看著正在忙碌的老者,明知故問的問道。

隻不過,周富貴看著柳老頭,嘴角上揚,幾乎都快控製不住自己,要笑出聲音來。

不過,不能笑,小時候上過兩天私塾,私塾的先生教過,不能當麵嘲笑彆人,不然容易挨打。

“,你想笑就笑吧。這東家讓種茶樹,我們就隻能種茶樹。”柳老頭擦擦汗,拄著鋤頭,滿臉的無奈。

方小老爺到底還是太年輕,沒有種過幾天地,哪裡知道怎麼種地。

哎,可惜了,白白浪費這麼多茶樹苗。

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就這麼給敗掉了。

“你們東家?是那個殘廢掉的方武舉?”周富貴問道。

大柳樹村出了個武舉人,基本上整個村子都將土地投獻,成為這個方武舉的佃戶。

周家村當時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大柳樹村。

畢竟,這麼一來,看似自家的田沒了。

但是投獻土地,實際上也會和東家約定,投獻的這塊土地,還是要由原來的人一直耕種。

隻需要上繳一部分的糧食,就可以了。

每年能夠多得不少糧食,想想都讓人流口水。

隻不過後來那位方武舉受傷據說是變殘廢了。

“這話可不行胡說,我們東家已經好了。”柳老頭趕緊止住對方,這話可不能胡說。

要是被人傳到方小老爺耳朵裡,都不知道要變成什麼樣子。

“那行,我不說了,不過,們東家肯定是糊塗了,這都種了茶樹,過兩天就得死掉。

哎,真是糊塗啊。”

周富貴哈哈一笑,心裡頭覺得那方武舉這是身上的傷好了,但是腦子壞掉了。

沒種過田的人瞎指揮,大柳樹村,隻怕今年和明年都不好過了。

隻不過,想到,大柳樹村這麼多地都在種茶樹。

這得花多少錢啊,讓這種腦袋糊塗的人考上武舉人,夏河縣縣衙的各位老爺,真糊塗啊!

“哎,方小老爺真是糊塗啊,這下子咱們大柳樹村成笑話了,說不定過些天都能傳到隔壁縣去。”

柳老頭看著周富貴離去的背影,又看看周圍田地裡,許許多多剛剛種下,但是卻已經有些蔫的茶樹樹苗,忍不住的長長歎了一口氣。

小老爺,糊塗啊!

~~~~~~

夜晚,

方越家,宅院裡。

“彘兒,我心裡怎麼就沒底啊,這事真的能成?”方木砸吧著嘴,擔心的問道。

這兩天,方木巡視了村裡許多的田地。

那些茶樹苗種下去之後,沒有澆水,很多昨天剛種下去的茶樹苗,今天就聳拉著了,一副蔫不拉幾的樣子。

種過地的都知道,缺水了,不澆水的話,這兩三天就要旱死在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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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種情況,方木心裡怎麼能有底,怎麼不著急。

“爹,你放心,沒事的,明天就是月底了,明天肯定就有水了。”

方越倒是很自信,因為,今天他收到了師父方虎的信。

方虎在心中寫道,墨山部已經被徹底攻破,除了少數部落山民逃走之外,其他的墨山部高層全部都被斬殺。

軍中高層有消息,說是墨山部一破,山陽府的災情就會被解決。

這也更加堅定了方越心中的猜測,那就是這一場幾乎讓山陽府動亂起來的災禍,終於要過去了。

~~~~~~

夏河縣城,迎客來酒樓。

這是夏河縣很上檔次的酒樓,位於縣城的中心地帶。

和夏河縣最大的青樓隔著玉帶河,遙遙相望。

酒樓的一樓是普通的大廳,二樓就是雅座,三樓是貴賓包廂。

一樓二樓暫且不說,三樓的貴賓包廂是要提前預定的。

並且包廂的消費也很貴,尤其是在這種光景下,需要的銀子就更多了。

畢竟,很多新鮮蔬菜,肉食的供應都出了問題。

想要保量保質,就隻能花更多的錢。

今天,黃遠貴用手中的權力,在這裡訂了一間包廂。

“二叔,您這次回來,怎麼這麼著急,讓小侄都差點來不及給您接風洗塵。”

黃遠貴笑嗬嗬的端起酒壺,給麵前一個絡腮胡子大漢倒酒。

這人是他的二叔,黃家老一輩碩果僅存的掌握權勢的人,黃烈。

在府城的衛軍當中任職,也正是有此人的存在,黃家這些年才一直發展的不錯。

即使是之前茶行賠了不少,也難以讓黃家傷筋動骨,隻要有二叔在,黃家經曆再大的困境,也能夠平安度過。

“你手頭上是不是有一座茶園?”黃烈也沒有喝酒,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黃遠貴雖然不知道黃烈為何會這麼問,但還是解釋著說道:

“二叔說的不錯,我之前是有一座茶園,不過這年景茶園不產茶,又種不了糧食,那座茶園我就發賣了。”

說起這個,黃遠貴心裡還是感覺好像是扔掉了一個包袱一樣。

畢竟,茶園現在不產茶,也種不了糧食。

並且他還得讓人去看管茶園,每個月都要出幾十兩銀子。

現在,把茶園賣掉,也算是減輕負擔了。

“賣了茶園,每個月能少出幾十兩銀子,一年都要省下四五百兩。”

黃遠貴給黃烈算著賬,就差掰著手指頭了。

算著,算著,就感覺自己這一次賣掉茶園,不虧,真的不虧。

反倒是那個買了他家茶園的人,真是個糊塗蟲。

買這麼個賠錢玩意,真是太倒黴了。

“什麼,混賬東西,你怎麼把茶園賣掉了?你糊塗啊,你怎麼這麼糊塗!誰讓你賣茶園的?你怎麼不把你自己賣掉!”

黃烈一聽這話,當即手中的杯子都沒拿穩,直接就掉到了桌子上。

心裡一陣的怒意勃發,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強橫的力量,一下子就把桌子打的四分五裂。

黃遠貴當即就被嚇了一跳,臉上的笑容當即就僵住了。

“我不管你把茶園賣給誰了,現在立刻趕緊去給我把茶園贖回來,若是贖不回來,你就不要回來了!”

黃烈一臉鐵青的說道,一股無形的氣壓,從他身上彌漫而出。

“二二叔,為為什麼?”黃遠貴一臉苦澀,萬分不解的說道。

不論是出賣茶園的,還是將茶樹都鏟掉,種了糧食的。

這兩年在夏河縣城當中,不知道有多少。

實際上他手裡的茶園根本就不好賣,都沒買主肯要。

怎麼,自家二叔這剛剛回來,就要讓他將茶園贖回來?

“蠢貨,你說為什麼?當然是這災情要過去了!”

黃烈恨鐵不成鋼的斥責道。

要不是災情快過去了,他才沒工夫去管什麼茶園呢。

這不是,正好他們家的茶行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迅速的占有炒茶市場。

畢竟,因為這災情,不知道多少茶園都將茶樹鏟掉了。

就算是現在去種,也隻能等來年了。

而現成的茶園,卻是可以讓黃家在今年就大賺一筆。

“什麼!”

黃遠貴大驚失色,神情巨變。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兩年的茶葉行情因為災情,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若是災情結束,那麼誰若是能夠借著這個機會,那麼肯定能夠大賺一筆。

二叔肯定不會騙他,所以這是真的,災情要過去了?

可是,

他將茶園賣了一千多兩銀子,這,這,足足虧了幾萬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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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遠貴想到這裡,頓時感覺到一陣胸悶。

隨後,他再也忍不住,氣血上湧,當即就噴了出來。

緊接著眼前一黑,竟是失去了知覺。

~~~~~~

第二天,今天就是月底了。

一大早醒來,想象當中的天降甘霖,雨水普降,並沒有發生。

黃遠貴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去衙門的路上。

昨天昏迷醒來後,他專門又去問詢了二叔。

得到的答複是,這個月底災情就會過去。

換言之,也就是今天,缺水的情況就會改變。

災情過去,

整個山陽府必然是要煥發生機,炒茶市場肯定要再次興旺起來。

屆時,茶樹園就會成為香餑餑。

但是他將茶樹園給賣掉了。

並且還是賣給了有過節的方越方武舉。

關鍵是那方武舉已經會鄉下去了,他現在根本沒有時間去找對方贖回茶樹園。

而過了今天,若是災情依舊,那麼茶樹園還是不值錢的賠錢貨。

若是,災情過去。

那麼茶樹園的價值必將大增。

隻要不傻,誰會讓出來。

至於,用權勢逼迫,對方是易髓境的武舉人,他黃家拿什麼逼迫對方!

黃遠貴不斷的唉聲歎氣,虧了這麼多錢,讓愛占便宜的他根本就承受不住啊!

“這不是黃大人嗎?聽說你將手裡的茶園出掉了,真是可喜可賀啊,攥著那麼個賠錢貨,這次出掉了,終於是輕鬆了吧。”

這個時候,一個富態的中年人迎麵走來,見到了黃遠貴,當即拱拱手說道。

卻是城裡賣肉的屠戶,甄東喜。

“你個醃的潑才,你剛才說什麼?就連你都來笑話我?”

黃遠貴一聽這話,隻覺得這人是來笑話的他的,那裡還忍受的住。

當即就衝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

中午。

方家宅院。

方父在院子裡焦急的走來走去。

“他爹,你彆在我眼前晃了,走來走去的,晃的眼暈。”

陳氏納著鞋底,方父走來走去,光線忽明忽暗的,差點針就刺到手了。

“哎,這不是,我這不是擔心嗎,這都快中午了,怎麼還沒下雨。”

方父看著依舊晴朗的天色,一臉的焦急。

就算是心中相信彘兒說的,但是事到臨頭,怎麼可能不擔心,不緊張。

這也是人之常情。

“彘兒既然說了,那就肯定沒錯。”陳氏語氣鎮定道。

“哎,話是這麼說的,但我就不是放不下心啊。”方父仍舊是走來走去,根本就閒不住。

若是閒著,就更緊張了。

又過了一會,陳氏發現光亮又漸漸暗淡:

“哎,他爹,說了彆讓你擋我,你怎麼又擋住有太陽了,這我都看不清針眼了。”

“什麼?我沒擋啊。”

方父的聲音從陳氏身後響起,剛才他是進屋倒水了,這才剛出來就聽到了陳氏的話。

“你沒擋?”

陳氏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抬頭看向天空。

這個時候,隻見原本晴朗的天空當中,不知何時飄來一朵烏雲。

太陽被遮擋,天色漸漸的昏暗起來。

片刻間,便有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

“下雨了?”

“這是下雨了!!!”

方父見到這一幕,整個人先是一愣,然後衝到了院子當中,仰望著天空,任由雨水滴落在臉龐上。

已經漸漸有了溝壑的臉龐,被雨水滋潤,漸漸的舒展開來。

時隔兩年,又一次下雨了。

災情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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