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裡的風吹拂了起來,伴隨著的還有緊追著的車聲。
已經等待了許久的崔弗和硬頭蟲莫倫都是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來了。”
總算是來了。
他們都是有真名在身的人,本身的體質就異於常人,所以哪怕是隔著老遠,也都能感知到遠方的情形。
他們感知到的,是好幾輛車在飛馳而來。
其中有好幾輛應該是大貨車。
那就沒錯了。
“準備。”
硬頭蟲莫倫是最興奮,或者說,最迫不及待的。
他直接拔出了一把改裝過後的槍械,準備作戰。
他的真名倒不是什麼特彆的,破壞神。
雖然他是從舊大陸來的人,但作為常年混跡在黑泥裡的人,顯然破壞神才是最適合他的真名。
崔弗也在傾聽來自遠處的動靜,然後他微微皺了皺眉。
“好像有點不對啊……”
“哪裡不對?”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車?”
“是嗎?”
其實,是的。
莫倫也能聽到後續的動靜,可是,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隻要貨車存在,那就是對的,他必須要乾好這一票。
“我是覺得……”
“來了,上!”
莫倫已經不等崔弗說話,朝著車子來的方向衝了出去。
他已經看到來的車了,開的很快,一副要衝過去的模樣。
顯然是猜到了路上可能有埋伏。
不過,沒用的。
在這個路段,他們全程放了路障,那些車子的輪胎都會被紮破的。
果不其然。
最先闖進莫倫視野的貨車已經被紮破了輪胎了。
隨後的貨車也是一樣。
莫倫已經率先射擊了,他身後的人也是。
但他還是不忘吩咐道:“注意看清楚,彆把太多的酒給打碎了!”
留下人很重要,這批貨也很重要。
老爹可不止是讓他殺人,起碼要帶一半的貨回去。
正好這些日子因為馬蒂諾家族的封鎖,昔日同盟的收入銳減,這批貨總算是能回回血了。
隻是很快,莫倫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順利。
有些過於順利了。
在他的印象裡,或者說他的想象中,這必然是一場絕對的惡戰。
可是,對方給他的反應就是,弱,太弱了。
車胎被紮,車子被強行迫停後,子彈居然就那麼射了進去。
絲毫不像是之前戴利說的那樣,子彈對這些人沒用。
他終於意識到了崔弗的意思。
這事情不對,透著古怪。
他正想要讓手下停止射擊,然後上去查看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極其尖銳的嗡鳴聲。
聽到這個嗡鳴聲的時候,莫倫感覺自己的心跳像是停了半拍。
然後,其中一輛貨車驟然‘轟’的一聲,炸裂了開來。
“馬的!”
一直緊追不舍的約翰尼看到這一幕,簡直是要狂怒了。
到底是什麼人,居然來壞他的好事。
而且明顯是準備充分。
路障,炸彈。
這是衝著殺人滅口來的。
他的腦海裡一瞬間閃過很多名字,但都好像不對。
但此時已經容不得他仔細思考了,他必須要做出應對。
“都下車,先把這幫人解決再說,注意,也要小心目標逃走。”
約翰尼其實心裡亂了。
他很怕剛剛爆炸的那輛車上有著重要人物。
無論是薇斯特還是黑鳥強尼都很麻煩。
不能死啊……
千萬不能死。
約翰尼帶著的人都是王國保衛局的精銳,所以一加入戰場,立刻就顯現出不同來。
光是裝備上就已經碾壓莫倫那邊了。
莫倫他們那邊還拿著不少土質的槍械,哪怕是好一些的,還是上次圍剿馬蒂諾家族的時候撿的。
光是火力就被壓製了一頭。
而在真名力量上更是沒有什麼差距巨大。
約翰尼這邊最差的也是執法官真名第二級的人,莫倫那邊還帶著沒有真名的普通人。
完全是一麵倒。
莫倫一下子被打懵了,他一開始還在想對方怎麼變弱了,結果一下又忽然火力實力全麵碾壓。
“崔弗,幫我!”
他轉頭看了一眼,崔弗居然在看戲。
倒也不能說是看戲,崔弗滿臉的狐疑,就是不上。
“崔弗,你要想清楚,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我一個人的事,還是我們的事。”
莫倫簡直咬牙切齒。
他早就聽說了這個崔弗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有好處衝的最快,嗅到什麼不對的風聲,也是跑的最快。
不過,崔弗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終於還是上了。
有了崔弗的人加入,雙方瞬間難舍難分起來。
而就在這戰場的外部,極遠處。
卻是有兩雙眼睛正在看著這一幕。
“嚇死我了,安雅姐姐,隻差一點我就死在那了……”
克倫佐一臉驚魂未定,其實更多是搞怪,他在大部分人麵前都顯得超出年齡的要強,自負。
但在安雅麵前,他又像是個孩子。
不知道為什麼,也可能是,曾經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是安雅把他帶到了溫暖的孤兒院,還給他東西吃吧。
安雅就在旁邊,她剛剛一槍打爆了那輛貨車。
然後,舞台就順理成章地交給舞台上的人了。
她慢條斯理地收拾起了槍械,說道:“死不了,我算好了。”
“安雅姐姐,我什麼時候可以學這把槍?”
“不好說,你得問少爺。”
“我才不問他……”
克倫佐撇了撇嘴,然後又轉頭去看那火焰熊熊燃燒的舞台。
這樣的藝術,也隻有那個男人才能做到了吧。
西區的火焰自然沒有燒到東區。
東區的夜還是那麼喧囂又炙熱。
鯊魚簡森已經喝得有點微醺了,他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在默算著時間。
理論上來說,西區的戰鬥應該已經打響了吧?
那他這邊應該就算結束了。
不過,他是個謹慎的人,所以,他還是要等到確切聽到西區已經結束了戰鬥後,他才會真的撤掉所有的防禦。
“再來一杯吧,我還能喝。”
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燈火,他還是決定再喝一杯。
隻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推開了酒館的門。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海神教會長袍的男人,這個男人一進門就直直地看著鯊魚簡森。
這讓他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