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在自己的聖堂裡迎接著今天的來賓。
對於伊森來說,王國藝術中心,今天就是他的聖堂,藝術聖堂。
藝術中心的一樓,已經完全被清空了,擺放上了伊森的作品。
而外麵是群情湧動的看客。
到達藝術中心的路途,也實在稱得上崎嶇。
要不是有治安局的人提前開路,伊森根本進不來。
大家都想一睹伊森的容顏,看看這位近期在王都掀起了風雲的年輕人,到底長什麼樣。
但伊森到底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等到他到達藝術中心,時間已經是九點以後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裝,一切就緒。
第一批來的客人,自然是最重量級的,王國藝術協會的會長安迪,還有圈子裡的一批大牛。
不過大半都是伊森在鏡廊裡見過的,今天倒也不算是陌生。
和他們簡單打過招呼後,自然有侍者引向一旁的餐吧,那裡有簡單的點心水果,還有葡萄水。
這種大型展會,基礎設施是絕對不會差的。
隨後到的是一些達官顯貴,伊森認識的不多,傑克遜倒是熟悉一一給伊森介紹。
其實仔細觀察現場的氛圍,會發現,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
哪怕是這個階層的貴人們,今天來這裡,更大的興趣居然也不是伊森的畫了。
主要是這兩天的罵戰炒的實在是太熱了,沒有人不期待結果。
就算是養尊處優的人,都會忍不住八卦之心。
又或者說,越是養尊處優的人,越喜歡這種事。
又迎來了幾波客人後,外麵終於響起了一些喧嘩吵鬨聲,藝術中心裡的人一下都激動了起來。
要來了嗎?
魯賓斯?
結果讓他們略微失望,來的人是普波爾。
普波爾的確算是全民偶像,他的名望不僅僅在藝術圈,很多民眾也很喜歡他。
普波爾走進藝術中心,看到大家多少有點泄氣的模樣,忍不住開玩笑道:“看起來大家不是很歡迎我啊?”
其實他也心知肚明,今天的看點到底是什麼。
也因此,在魯賓斯來之前,大家居然連提前欣賞一下畫作的心思也沒了。
時間走到十點的時候。
外麵的喧嘩聲一下變大,幾乎變成了聲浪了。
魯賓斯終於來了。
其實魯賓斯之前沒那麼出名,他更多是在圈子裡很紅,出了圈子知道他的人就沒那麼多了。
所以,可以說,他靠著這波罵戰,也是出了大名了。
所以今天,也必須決出一個高下了。
魯賓斯很享受這種感覺,被萬眾矚目,恍惚間,他好像也有了普波爾那種影響力。
要說一個畫家,能不羨慕普波爾是不可能的。
所以魯賓斯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和外麵的民眾打招呼,甚至還有時間給人簽名。
一直折騰到十點半,他才總算來到了藝術中心。
他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帶了一個非常豪華的團隊。
半個王都藝術評論圈的人都來了,其中還有很多知名藝術家,有些還是從外地趕來的。
他們全都跟在魯賓斯的身後,看起來簡直像是一支軍隊。
這一幕毫無疑問被拍了下來。
而伊森一個人站在門內迎接他們,就顯得有些孤單,還有一種一個人對抗所有人的味道。
總之,對決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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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黑暗的聖堂之中。
瓦西尼已經端坐在了屬於他的主位上,坐在長桌的儘頭,俯視著所有到來的人。
今天幾乎全員到齊。
說是幾乎,那就是還是有人沒來。
沒來的是霍夫曼家族的首領,霍夫曼家族屬於新大陸黑手黨,並非是純正的楓翠黑手黨範疇。
他們當年也是乘著黑手黨的大潮加入並崛起的。
這些年在努力洗白,做生意。
最近南區混亂不堪,在看到黑手黨節節敗退後,霍夫曼家族早有異心,前幾次會議就借故沒來。
這次是直接不裝了,他們就是倒戈了,恐怕霍夫曼家族的首領早幾天就已經向烏特塔罕投誠了。
對於這一點,在座的人都已經心知肚明了。
所以氣氛顯得異常壓抑。
因為瓦西尼已經放出了狠話了,霍夫曼家族的選擇,等於是打他的臉。
這是不相信瓦西尼的能力。
哪怕,他已經打退重創了一次盧卡。
他們還是認為他做不到。
哪怕,這些人大多數今天都選擇了來參加這場會議。
本質上,還是出於妥協,給瓦西尼一點麵子,生怕他再發生瘋。
但他們絕對想不到瓦西尼接下來到底要做什麼?
“他會做什麼?”
盧卡在一家酒吧的吧台後麵發問。
這就是烏特塔罕的總部,一家位於暗巷深處的酒吧,下雨天會散發出濃重的潮濕臭味。
可盧卡喜歡這樣。
因為這是他來到王都後,第一個落腳點。
也足夠黑暗。
他當然知道瓦西尼今天在召開家族會議,因為霍夫曼家族的首領亨利就坐在他的對麵。
亨利顯得有些難受,主要是這裡的氣味太難聞了,他很難想象人是怎麼在這種地方喝酒的,更彆說生存。
他想用手帕捂住鼻子,又怕激怒對麵的盧卡,所以隻能忍受著,他還要努力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說:“不用管他做什麼,他什麼都不會做的,瓦西尼這個家夥,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不是那種真正有魄力的人,上次已經是他勇氣的結尾了,他不會再有什麼動作了。”
“是嗎?”
盧卡看了一眼自己空空蕩蕩的左手,他的左手那天永遠被留在了陰溝裡。
“當然啦,否則,他們也不會是今天這種處境了,話說,盧卡,你之前提的那筆生意……”
亨利今天來,除了徹底倒戈,還是為了生意來的。
也不知道這種陰溝裡的老鼠是從哪搭上的上層關係,居然能和商務部有聯絡,要是霍夫曼家族能搭上這條線,以後真可以洗白了。
“不要著急,我答應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盧卡還是覺得不安,他必須要做點什麼,所以他站起了身。
“都說了,不用去管他的。”亨利咕噥了一句,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