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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八點。
溫斯特東北角外的森林裡。
因為這裡已經出了溫斯特了,所以連半盞路燈都不存在。
森林裡漆黑一片,隻有殘留在枝丫上的雪映著更遠處城市的餘光,能反射出一些亮度。
這些亮度照出了一些影子。
此時此刻,居然有一群穿著黑袍的人,正悄無聲息地站立在森林裡,仿佛和黑暗融為了一體一般。
他們甚至連一點白汽都沒有呼出來。
要知道哪怕是雪已經不下了,此時空氣也到了極寒的程度。
嗬氣成冰不是說說而已。
這群人仿佛鬼怪。
但他們到底不是鬼怪。
他們正是應溫斯特之王的邀請聚合,將要前往聖匡提的人們。
伊森自然也在其中。
不過他已經戴上了他的麵具,安雅,站在他的身旁。
等待,已經持續了一會了。
眼見著已經沒什麼人來了,這場聚會的主人,溫斯特之王,終於出現了。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就是忽然,站在了人群的麵前。
“諸位,很高興你們的到來,你們是真正的北地棟梁,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很沉默。
其實來的人,絕對不是為了成為什麼棟梁,多半隻是為了那件三級煉金造物來的。
伊森已經初步數了數人頭。
這一次參加行動的,隻有二十一個人,遠沒有那天集會時多。
顯然,不是所有人都貪圖寶物的。
怕死的不少。
而且,其中有好幾個,怕都不是那天船上的人。
比如說達尼和喬治。
伊森早已經記住了他們的氣息,這會哪怕他們穿著長袍,戴著麵具,伊森也能分辨出來。
他們卻似乎無法找出伊森。
溫斯特之王簡單講話之後,就讓他們先出去上車。
走出密林,隻見在漆黑的夜裡,正有兩輛大貨車停在那裡。
這兩輛貨車的輪子上都纏綁了鐵鏈,也做了彆的措施,顯然是專門為了遠途冰雪旅程準備的。
伊森手下也是有貨車的,卻遠比不上這兩輛,無論是型號,精細程度,還是對於車的準備措施。
再聯想到溫斯特之王那艘聚會用的船。
這個人的身份,真是成謎。
伊森暫時想不到,他究竟是誰。
可以確定的是,他是一個很有地位,很有錢的人。
伊森被分在第二輛車。
達尼和喬治則被分配在第一輛車上。
一上車,讓伊森想不到的是,居然還有熟人。
一個黑袍人湊到了他的身旁,低聲道:“教父,是你嗎?我是活焰。”
伊森聞言眼睛微微一眯,他換了麵具,氣息也收斂了起來,這家夥是怎麼察覺的。
“彆誤會,我隻是感覺到了附近有我造物的共鳴,還有點新,所以就猜到是你了。”
活焰感覺到了伊森的敵意,連忙解釋道。
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
畢竟活焰是煉金術士。
“你怎麼也來了,你不是煉金術士嗎?”
煉金術士可是極其吃香的存在,哪怕就在家裡坐著,也能舒舒服服地過活,更何況他最不缺的就是煉金造物。
“這你就不懂了,模因汙染的地帶,往往會長出非同一般的煉金材料。”
說到煉金材料,活焰的語氣變得火熱起來。
聽得出來,他是個煉金極度癡迷者。
為了材料,甚至不惜以身涉險。
不過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成長為煉金術士的吧?
“教父,你的酒非常不錯,我很喜歡,我們一組吧,有個照應。”
活焰這時又提出。
“沒問題。”
伊森點了點頭。
貨車開動了起來。
整個車棚裡的保暖措施做的很好,包括內裡的設施也不錯,伊森他們坐的居然是一排皮質的沙發。
顯然是改造的成果。
在車裡搖搖晃晃著,伊森腦海裡則在回想著關於聖匡提的資料。
這些日子他可是看了不少。
聖匡提這座城市的曆史可以追溯到上百年前。
那是王國初立的時代,溫斯特也隻是一座新興城市,王國對於北地的探索並不全麵,聖匡提更是一片冰原所在。
那時王國和教會的關係還很好,幾乎處處都能看到教會的影子,可以說,王國對於新大陸的開拓,教會,尤其是太陽神教,是出了不少力氣的。
聖匡提的開拓就是其中一樁。
當時聖匡提是有一些原住民的,他們居住在冰屋裡,茹毛飲血,根本沒有教化的痕跡。
太陽神教有一個叫做匡提的傳教士,自告奮勇,去那裡傳教,誓要將那裡變成太陽照耀之地。
起初,根本沒人支持他,因為聖匡提所在的冰原實在是過於寒冷,一般人根本沒法居住,那裡的居民也完全無法溝通,極度封閉。
匡提就一個人提著一根拐杖,步行到了那片冰原。
他開始和那裡的人接觸,傳教。
就這樣好幾年過去。
人們都已經忘了有這麼一個傳教士了。
這時,從那片冰原的方向來了一個人,那人的長相分明是原住民的臉龐,卻已經穿上了教士服,還說的一口流利的通用語,他到溫斯特,找到太陽教會的人,說冰原已經被太陽照耀了,隻是匡提要死了,在他死前,想讓主看到他的教化成果。
太陽教會一聽驚了,連忙派出教士,前往冰原,然後他們就看到原本的冰原上一座城市拔地而起。
甚至在這座城市旁的岸邊還出現了一個不知道怎麼形成的不凍港。
整座城市也變得沒那麼寒冷,至少人可以居住了。
隻是他們到的時候,匡提已經去世了。
為了表彰他的功績,太陽教會將他升格成了聖人,那座城市也被命名為聖匡提。
單從這個故事來看,似乎是與現在的模因汙染沒什麼關係的。
但是模因汙染往往是由古代遺物,或者真名物造成的。
聖匡提的曆史上,能夠和這些扯得上關係的,好像也就是當年的那位聖人了。
伊森在車上搖搖晃晃地思索著這些。
而那座曾經由聖人創建的城市,如今的險惡之地,已經在一點一點地朝他洞開了。
第二天下午,聖匡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