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說了一大堆，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午飯吃完，覺得不能再這樣和他虛度光陰的師綰綰，嚴詞拒絕了師尊的再臨。
“再廝混也要有個度。”
少女一臉抗拒，“一天時間都要讓我陪你，現在可沒有那個條件。”
“好吧。”
林蕭故作可惜，看上去有些無措，“為師知道了。”
師綰綰果然不能忽視這一幕，望著他有些不舍的模樣，眼底蘊起愉悅的波紋。
“你就這麼想和我在一起？”
她靠到近前來，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跟姐姐說些好聽的，我說不定就答應你了。”
“啊，這個不用勉強，”
林蕭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為師已經想要去找流螢……”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師綰綰回到自己的位置，語氣冷淡中透露出些許殺意。
“你想去就去吧。”
“為師又改變主意了，”
林蕭笑著靠近，“還是和綰綰在一起比較好，就單獨空出一日來吧。”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彆這麼說，為師會當真的。”
“笑嘻嘻的，沒個正形，你還記得自己以前的模樣嗎？”
“什麼時候？”
“我剛上山的時候。”
“嗯……那時候一門心思想養個正經徒兒，沒想過什麼其他的，你喜歡那種感覺？”
林蕭背部挺直，端正表情，做出當初的姿態──其實就是麵對新弟子的樣子，溫和有禮，麵對什麼事都雲淡風輕，就像是真正的仙人一樣。
師綰綰咧了咧嘴。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樣的師尊，有些嫌棄，也有些不忍直視。
“……還說我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問題明明更甚！”
“我們兩個彼此彼此。”
簡單一句話，終結這個不能細談的話題，林蕭揮了揮手，將話題引向下一個，“好了，要不要單獨空出半天，來陪一下為師？”
師綰綰看了他一眼。
本以為脫口就能說出的話，不知為何卡在了嘴邊。
最後撇撇嘴巴，變成了那句無數次與他說過的話。
“真是受不了你。”
“那就是答應了，”
林蕭笑著看向她，“雖然還沒決定好做什麼，但我們先去後山？”
“做什麼？”
師綰綰無奈的從蒲團上站起來，“先說好，一起泡溫泉這種事彆想。”
“做什麼不重要，關鍵是換個環境，”
林蕭牽住她的手，邊說邊往前走，“你總是在前峰修行，隻是偶爾因為我走一趟後山，那邊的房子都沒怎麼進去過，這可不是能生活一輩子的態度。”
師綰綰沒有說話。
她的視線先是在兩人牽著的手上停頓了兩秒，一路向上，打量著他的側半身。
不知何時，記憶中的一道師尊身影，與他現在的身影交疊在了一起。
眉眼，神態，動作。
明明是那麼端莊，那麼雲淡風輕的一個人。
經常與茶為伴，端坐在蒲團上，抱著一隻小神獸虛度光陰。
或是對一切露出平淡而又熱愛的氣息，充滿了生命的活力，與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幾乎沒有任何壓力，小日子過得比她還像仙人。
現在看上去，模樣卻有點像是她的大師姐了。
不過大師姐是對師尊，而師尊卻是對她。
“愛情真的讓他改變了許多呢……”
她呢喃道。
那自己呢？
師綰綰忍不住想。
自己是不是也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許許多多的改變呢？
比如同樣喜歡他喜歡到再也離不開，是不是會有這種可能呢？
她不知道，也不敢深入去想。
“在想什麼？”
麵前忽然多了個搖晃的手掌，林蕭看著出神的綰綰，有些擔憂道，“心不在焉的，要是想修行的話，今天就算了吧。”
“沒什麼，”
師綰綰搖了搖頭，回歸正題道，“要先去看什麼？”
“鍛造房，”
林蕭指了下房門前的掛飾，“之前你不是來過嗎，為師經常會在這裡頓足，一個人想些事情。”
他推開房門，邊走邊說，話題很散，就隻是跟隨這件事發散。
聊到將重建獨峰山的事情委托給顧憐兒，師綰綰挑了下眉，有些在意地重複了一遍：“重建？”
“彆誤會，”
林蕭坐在蒲團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就是覺得獨峰山上的人，呃，生靈越來越多，現在的布局不太適合大家一起生活。”
確實是這樣。
師綰綰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先前過年時，在前峰的桌前就有點擁擠了。
再加上一旦下雨，下雪，桌子就用不了了，還是得重建一下才行。
“你怎麼打算的？”
“我嗎？”
林蕭想了想，“沒什麼特彆的想法，就交給憐兒去做好了。”
“果然還是這樣的答案。”
“不好嗎？”
“你就不怕以後什麼話語權都沒有了？”
“會嗎？”
“不會嗎？”
想起那個乖巧可愛的二弟子，林蕭眯起眼睛，笑了兩聲。
師綰綰也笑了兩聲，隻是其中意味，與其截然不同。
兩人都沒有糾結這一件事，而是又聊起其他的事情來。
中途林蕭來了興致，準備給師綰綰開個小灶，打一個兵器出來。
師綰綰雖然不稀罕，但既然是他做的，要一個自然也可以。
當然。
她很在意的說了既然要送給她，就不許再送給其他師姐的話。
重點不是東西的好壞，而是她有，其他人沒有。
“嗯……”
林蕭想了想，最終選擇了用手套的方式來製作。
相較於其他武器類型，手套既簡單又美觀，還不會特彆引人注意，在很多時候會產生出其不意的效果。
林蕭做的是絲質的手套，樣式很簡單，隻有左手單隻。
鏤空的銀色，看上去沒什麼存在感，像是肌膚的自然反光。
但要是開始調動其中的靈氣，立刻就能發揮出近十倍的力量。
除此之外，還有在限製靈氣的環境內也可以生效的能量閥，使用特定手勢可以進行偷襲等等簡易功能。
說不上有多麼強，但勝在全麵，具體，在很多方麵都有涉獵。
就算隻是一個小玩具，對師綰綰幫助也不大，但林蕭還是非常滿意。
“感覺怎麼樣？”
“平……”
脫口而出的話忽然止住，師綰綰猶豫片刻，笑了一聲，“作為用來取悅我的一項，還算及格。”
“綰綰這麼嚴格啊？”
“要是隻到這裡就算結束，我就要追究你的責任了。”
“嗯……看來為師必須要拿出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