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告白了。
怎麼辦？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能再拿弟子們做擋箭牌。
那，
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找出答案，卻又似乎非常簡單。
林蕭抬起頭，張了張嘴巴，卻發不出什麼聲音，隻能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手還沒有碰到，就被一巴掌打開。
師綰綰抹了把眼淚，一頭紮進他的懷抱裡。
幾乎隻是一下子，身上道袍就濕了一大片。
搖搖晃晃到麵前的小呆毛，似乎也在抹著眼淚。
“就算你說不喜歡，我也會纏著你，一直等你喜歡上我。”
“……”
“高興的說不出話了？”
“隻是沒想到還能看見綰綰這樣的一麵。”
“笨蛋師尊，壞蛋師尊，變態師尊！”
胸口被用力捶了好幾下，懷裡的少女嗓音悶悶的，帶著幾分惱怒，“你敢說出去就死定了。”
林蕭佯裝出吃痛的模樣，往後退了兩步。
眸光柔軟，倒映著少女的上半身。
“對不起，辜負了你的期待。”
“我要聽你說喜歡我！”
“我……”
“說。”
“對不起。”
“可惡！”
……
又被弟子教育了。
還是被一個小孩子。
自已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已經有了三個小徒兒，還總是在這方麵犯渾。
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擅長感情這方麵？
還是自已內心深處，其實一直都在期待著……
坐在床榻邊緣，林蕭輕輕撫拍著膝枕上，少女柔順又美好的長發。
為了挽回局麵，大聲說了好多好多的話。
又變成了個小哭包，在自已懷裡哭了許久。
現在累到了，拽著他到床邊，自已躺了上來。
這副模樣，讓林蕭有些哭笑不得，又想起當初施展天衍神術時見到過自已給師綰綰膝枕。
在當時，
自已的神術，就已經看到了現在的風光嗎？
大腿上的少女呼吸漸漸平穩，林蕭也開始沉吟起來。
拋去師尊的身份。
拋去徒兒的身份。
拋去已經有三位弟子的現狀。
拋去完全沒有預料到的一吻。
自已對師綰綰，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肯定是喜歡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在喜歡之中，也有安流螢式的，顧憐兒式的，姬扶搖式的。
至於為什麼隻有這三種，因為他隻跟這三位談過。
沒其他經驗。
而師綰綰所說的話，顯然和安流螢有些類似。
同樣的。
類似的點，還有剛開始當孩子養，以及平時會幫忙整理衣服，關照生活。
連飯量都是那麼驚人。
不同點也有很多。
比方說那時候的安流螢隻有她一個，不需要擔心其他的。
發現自已不太能接受安流螢在另一個男人身邊蹭來蹭去，撒嬌賣萌之後，就開始慢慢接受這個結果。
也就是不再封閉的那一刻，來自安流螢的洶湧愛意，頃刻間便將自已掩埋。
而師綰綰。
在擔憂，害怕，以及拿之前的三位少女做擋箭牌之後，完全沒意識到對方的喜歡。
直到大聲說出喜歡的話語，才驟然發覺，是自已阻擋了一切，自欺欺人的以為隻是誕生於衝動。
而開始嘗試接受後……
林蕭瞄了眼少女的身材。
不行啊。
這絕對不行啊！
林蕭不想傷害師綰綰，但這樣子真的不可以。
會被天劫劈成渣滓的！
說不出少女期待的那句話，不是因為一點都不喜歡，也不是因為還沒想好，或者什麼其他的問題。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你在胡亂看些什麼？”
耳邊傳來少女悶悶的聲音，剛剛哭過，帶著些鼻音。
“沒什麼，”
林蕭抓了抓她的頭發，猶豫了幾秒，將現在能夠絕對的事情先說了出來，“我……為師仔細想了想，還是先不要下山了。”
“嗯。”
“那些東西，你可以先看看，至於關於你前世的事情，我確實知道一些，但不夠多。”
“我來的第一天，你就知道了？”師綰綰忽然問。
“大概，”
林蕭搖了搖頭，“我隻知道你出身不俗，魂體強大，但前世是仙王這種事，還是去調查了幾次才完全確定。”
“哼。”
“哼什麼？”
“有尊過去的仙王喜歡你，現在心裡一定很開心吧？”
“……你把為師看得也太卑劣了。”
“想的怎麼樣了？”
“抱歉。”
“說說具體原因。”
“……”
林蕭沒說話。
師綰綰翻了個身，仰頭來看他的臉，正好看見他的視線掃過自已的身體。
下意識跟著視線看了一眼，根據師尊停頓的部位，分析出了想要的答案。
“原來你喜歡大的。”
“……”
林蕭還能說些什麼？
總不能否認吧，肯定會被當成大變態的。
師綰綰倒不泄氣。
思索片刻道：“隻要我能找回前世的實力，就有把握恢複成之前的模樣。”
“啊，那倒不用。”
林蕭隨口搪塞了一句，“現在其實就挺好的。”
留些空間出來，能讓他更好去確定自已的心意。
誰知這句話說完，師綰綰眼神更不對勁了，瞅上來的視線更是帶滿了嫌棄。
“佯裝出很在意的模樣，其實對現狀很滿意？”
“啊？”
“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試試了嗎，你這個變態師尊！”
“不是……”
小罰蹲在角落，看著重新吵鬨起來的二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看現在這副模樣，應該都完美解決了吧？
嚇死狐狸了。
真是的，吵的那麼厲害，還以為自已剛出生沒幾天就要成為沒人疼沒人愛的小流浪。
不過看這樣子，好像是仙尊被製服了。
明明看上去很厲害，也很強，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被主人壓了一頭。
算了。
讓他們兩個人好好待一會兒吧。
橫豎沒有了流浪的風險，小罰晃了晃腦袋，跳上桌子，順著窗沿跑了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兩個師徒的吵鬨。
片刻後。
林蕭氣鼓鼓地從房間裡走出來，對自已在四弟子眼中成為“控”的結果很不滿意。
這純粹就是報複，是汙蔑！
不過，
看著屋子外檢驗身高的量尺，發布任務的小小黑板，以及依舊擺放在桌子後麵的小板凳。
忽然感覺少女沒有下山，似乎也很不錯。
至少，
從師綰綰這裡，真正認識到了自已的錯誤。
“不能把弟子的喜歡當做擋箭牌啊……”
而屋裡的師綰綰，也重新倒在床上。
望著和半個小時前一模一樣的天花板，臉上的笑容再也忍不住，嘿嘿嘿嘿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