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綰綰點了點頭。
沒有再理會發愁的師尊,快速來到藏經閣。
展開神識,認真觀察了一遍,沒有發現那本經書的蹤跡。
頭頂的呆毛,緩緩勾勒出一個問號。
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找到術法大全的蹤跡。
師綰綰小臉鼓起,正要找師尊去算賬,忽然想起還有個地方沒有檢查。
盛放仙界圖書的小樓。
她來過幾次,偶爾也會看見師尊在裡麵看書。
於是,
看了眼依舊在苦惱中的師尊,她沒有打擾,而是走進了裡麵。
散開神識,靜心尋找。
沒過兩分鐘,果然察覺到了術法大全的位置。
位置有點高。
師綰綰上到二樓,踮起腳丫,堪堪抓住書皮一角。
剛拽下來,連帶著旁邊的書一起掉了地下。
師綰綰蹙了下眉。
彎下腰,將掉落下來的那本書撿起來。
正要放回原位,外皮的內容,卻讓她待在了原地。
想了想。
帶上這本書,來到二樓的桌前。
為了方便看書,這裡有搭好椅子。
師綰綰爬上椅子,將書法大全擺在上麵,先打開了掉下來的那本書。
越看下去,臉上的表情就越凝重。
這是“她”的情報。
準確點說,是由她旗下的情報部門,刊印的情報!
師尊怎麼會有這東西?
她搞不懂,但從這些記載中,了解到了許多自已死後平天域後人的現狀。
修行多年。
在仙域之中,她自然也有信得過的盟友。
這次遭遇突襲,她立刻發動底蘊,將平天域的生靈全部送入與自已交好的六處仙域。
其中。
大概有四分之一的修士選擇了加入其他仙域,其他四分之三還在暗中調查自已的情況,並暗中與敵對勢力進行交鋒。
傷亡很小,做到的事情卻很多。
雖然害怕被人截取,做了許多保密措施,但在親自安排了這一切的師綰綰眼裡,一切信息都無所遁形。
很快。
她就將仙界後民的現狀了解了個七七八八,並知曉了大多數人的想法。
仙王很難被完全殺死。
抱著這樣的想法,還有許多人正在等待她的回歸。
明明其中有許多人連見都沒有見過她一麵……師綰綰不知道該怎麼去訴說心中的感覺,隻是覺得心裡暖暖的,像是被師尊關懷時一樣。
一下子就驅散了不停修行的疲憊。
而後。
一個疑惑,也變得越來越重要。
師尊,到底是站在哪邊的?
從自已的角度看,師尊得到了這份情報,理應是向著自已的,卻又拿走了自已安置在底蘊裡的東西。
而從對麵的角度看,師尊拿了自已的底蘊,又有可能截獲了這批情報,隻是沒有找到情報中真正有價值的解讀部分。
這般可能,那般也許,讓人完全搞不清楚。
但在內心深處,師綰綰認為師尊不會是與通幽域同流合汙的存在。
畢竟師尊雖然很壞,也喜歡笑話自已,偶爾還容易惱羞成怒,但一直都很好。
好的……讓人感覺不像是生活在現實中。
“罷了。”
師綰綰忽然吐出一口氣,合上麵前的情報。
不管是靠向自已這邊,還是靠向通幽域那邊。
隻要自已重回巔峰,一切虛妄都會儘數破碎。
屆時。
隻要根據真實的情況,去安排師尊就好了。
若一心為她,自然能夠擁抱美好的未來,養在身邊過好日子。
但若是真有害她之心,乾脆就……
師綰綰沉默了。
本想說殺死算了,結果話到嘴邊,卻根本說不出來。
好像一旦這麼做,就會很後悔,很害怕一樣。
但又不肯承認自已會有這樣的想法。
最終,隻是咬著牙,說出自已能夠給予的,最嚴厲的懲罰。
“就囚禁在身邊,做個爐鼎隨取隨用吧。”
……
與此同時。
外麵的林蕭,忽然打了個哆嗦。
“著涼了?”
他看了眼天色,太陽又熱又大,正是夏季最熱的時間段。
自已身邊有天地庇佑,自動調節,按理說不受氣候影響……
真是奇了怪了。
“就先這樣吧。”
為自已的規劃做好了最後的總結,林蕭踱步到涼亭邊坐下。
倚靠在木質的靠背上,搭配著一壺茶,一份糕點,悠閒地追起了安流螢的西土大探險。
中途覺得沒什麼意思,又去看了姬扶搖幾眼。
少女已經接觸到妖族的城市,但沒有安流螢機靈。
三足金烏一出現,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什麼都安排最好的。
神獸現世的情報,自然也泄露了出去。
雖然反應很快,已經離開了那個地方,並使用寰宇經遮蔽天機,沒有被人追到身邊。
但就論表現而言,還是多少有些青澀。
“這一趟走完,相信姬扶搖也能在俗世走的越來越好。”
林蕭一直看在眼裡,沒有出手遮蔽信息。
對少女們來說,適當的壓力是很有益處的。
隻有在麵對無法解決的問題時,林蕭才會選擇出手。
“師尊,來教我術法。”
隔著一個水潭,抱著術法大全的師綰綰朝這邊喊。
林蕭抬起頭。
亭亭玉立的少女,抱著快要比自已上半身還大的書,蓬鬆的發絲隨風起舞,帶起細碎的光輝從中竄出,仿佛連天地都在為其增色。
明明隻是站在那裡,投來視線,就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氛,好像從動漫中映射出來的風景。
哪怕還小,但無論是誰看見,都清楚隻要長大後,就能成為不亞於三位師姐的大美人。
林蕭放下茶杯,將糕點盒子卡好。
飛身過去,正準備說些什麼,就聽見了少女婉轉的,疑似帶著笑意,仔細聽又沒什麼感情的嗓音。
“看呆了?”
“……不是說過,平常不要這樣做嗎?”
“師尊惹我生氣了。”
“什麼時候?”
師綰綰不說話,擺過頭,頭頂上的呆毛轉啊轉,很明顯正處在開心的狀態。
林蕭歎了口氣,覺得這個小同誌真該好好治一治了。
“你有多少天沒睡覺了?”
“大概五天,怎麼,心中……”
“不該說的話彆說,今晚好好睡覺。”
“為什麼?”
“我會讓大帝戒尺監督你的。”
“……”
師綰綰神色陰鬱。
不管言語上再怎麼噎得師尊說不出話,唯獨隻有這一點,完全沒有任何解決辦法。
可惡!
等她長大了,一定要全部,全部報複回來。
一想到未來打不過自已的師尊,在自已的強硬要求下乖乖的去睡覺,冷著臉去煮飯,洗衣,倒水,師綰綰眼睛裡重新染上愉悅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