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在少女可以勒死凡人的擁抱中蘇醒。
靜靜看了會兒依舊在呼呼大睡的安流螢，伸出兩根手指，將淩亂的鬢發拂過耳後。
困呼呼的少女，滿是依賴的來蹭他的手指。
睜不開眼，又不肯離遠的樣子，可愛又好笑。
林蕭輕輕開口，溫和道：“為師要走了。”
“嗯～”
安流螢又用力了一些，哼哼道，“不能再待一會兒嗎？”
“來看你這麼兩天，除了去看過次衣服，其他時候都是在床上。”
沒有動作，林蕭語氣裡都是調侃，“本來還想跟你一起去參觀西土，結果就這樣。”
“那就下次好了。”
安流螢迷迷糊糊，咕噥著說道，“都是您來看咱的次數太少，多一點的話，也就習以為常了。”
“嗯？”
“不少，咱相信以後會多起來的！”
“吻一下。”
直往懷裡竄的小狗狗頓了一下，眯著眼睛，非常開心的仰起小臉。
林蕭啄了一下她的嘴唇，動作溫柔又體貼，照顧著少女剛剛起床的笨拙。
安流螢沉浸在這樣的美好中，沒睜開的雙眼彎成兩輪新月。
唇瓣分開之時，林蕭再度開口。
“乖，記住為師的囑托，好好享受遊曆的生活。”
“嗯。”
腦海中依舊殘留著剛才的餘韻，安流螢舔了舔嘴唇，重新將身子縮進師尊的懷抱中。
一分鐘。
兩分鐘。
直到少女重新進入酣眠，林蕭的身影才一寸一寸，逐漸消融在少女的懷抱中。
空出一人而重新閉合的被褥，像是有人拉扯著一般，杜絕空隙，掖好被角。
隻剩下少女臉上殘留著的幸福，成為林蕭離開前，映入眼簾的最後一幕。
“……”
想結婚的衝動達到頂峰，林蕭第一次產生“被衝”似乎也很不錯的感覺。
他揉了揉臉，感覺幸福的生活正在將自已一點點腐化。
難道這就是溫柔鄉，英雄塚？
“也不能總是打她，”
林蕭嘴裡咕噥，“下次再來，還是多主動一點吧。”
但也不能勤了，避免真的忍不住，開啟潘多拉魔盒，導致最後難以收場。
也許是因為姬扶搖，亦或者是開始意識到彼此的親密關係需要平等，他開始正視這件事，並一點點去扭轉自已的態度。
首要的一點，自然是去見誰，和誰在一起時，就專注做好彼此的另一半，而非像個渣男一樣思前顧後。
在安流螢那邊，就全心全意的去對待安流螢。
同理，在顧憐兒
姬扶搖那邊，也要專注於對方身上，避免讓其他因素的出現打亂彼此之間的愜意。
然後，
一點一點，將不正當的親密關係，扭轉到平等的層級上來。
尤其是顧憐兒！
將自已當做侍奉者，婢女，來尋求恩寵和賞賜的做派，完全就是不正經的親密關係。
必須要一點點化解，至少讓顧憐兒明白自已確實選擇了她，而非是因為那些身體上的原因。
嗯……
要是有特殊玩法可以。
林蕭又揉了揉臉，感覺自已確實是被腐化了。
亦或者說，是到了年紀？
依稀記得曾經看過科普，說男人也就這幾年如狼似虎。
過了這近十年之後，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都成準帝了，應該不會有這樣的煩惱吧？
腦袋裡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獨峰山漸漸出現在視野當中。
林蕭放緩速度，同時將道袍整理妥帖。
仔細嗅嗅，確認沒有殘留少女的香氣，才沒入雲霧，在獨峰山頂落腳。
姬扶搖正在晨跑。
兩日的離去，似乎並未給她帶去什麼影響。
少女的步伐依舊穩健，隻是小臉上沒有了常見的淺笑，而是多了幾分穩重。
林蕭抬起雙手，發絲，袖袍與褲腿自動束起，變化成勁服的模樣。
他加入到晨跑的陣列中，在少女投來的視線中笑著開口：“看來我回來的還算及時。”
姬扶搖沒有笑，而是故作不在意地扭開了視線。
“在一起睡了？”
“嗯。”
“怎麼不多待一會兒？”
姬扶搖心裡不是滋味，“大師姐那麼喜歡你，肯定舍不得讓你走。”
“啊是，稍微哄了一會兒。”
“接吻？”
“……猜的還挺準。”
姬扶搖加快了些速度。
林蕭倒不介意，有意見早點出現更好，免得堆積在一起，未來爆發的更劇烈。
他也加快了些速度，儘量處在平衡的狀態。
很快。
三圈跑完，兩人坐在桌前喝茶。
“生氣了？”
將茶泡好，林蕭抿了一口，順勢問。
“喜歡的人前幾分鐘還在另一個女人的懷裡，和她在一起接吻，這樣的事情沒人不會生氣，”
姬扶搖也喝了一口，很難不去在乎這些，“問什麼就回答什麼，一口氣全都告訴我，就不怕我鬨脾氣，以後不喜歡你了？”
“因為不想騙你。”
林蕭想了想，道。
他固然可以絕口不提，隻挑好聽的說，三兩句讓少女開心的無以複加。
但對事實避而不談，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與逃避無異。
而且，
“鬨脾氣是好事，有事早點說出口，共同解決，避免一直藏在心裡，醞釀出不好的想法。”
“反正您先遇到的是師姐，我也沒辦法。”
姬扶搖側臉過去，心裡有些彆扭
她這幾天過得很……煎熬。
明明和以前一樣，師尊之前也沒少出去過，但等他真的走後，自已一個人在山上遠比想象中要寂寞的多。
舞戟時，沒有了那道審查的目光。
吃飯時，沒有了那道時刻分享的身影。
茶水寡淡無味，食欲略顯不振。
就連熟悉的獨峰山，都看得厭了許多。
也開始理解，為什麼師姐總是想要多見一見師尊。
她……或許早已經離不開他了。
林蕭想了想，起身坐到姬扶搖身邊的蒲團上。
用溫和的嗓音，熟悉的氣味，一點點讓姬扶搖感覺到安全感。
“先遇到安流螢和顧憐兒，這確實沒辦法，除非讓時間倒流，讓我們提前產生交集，但姬扶搖說喜歡我，想要和我在一起，願意讓我親吻，那這輩子就屬於我，不管會不會再喜歡我，我都不會放你走。”
其他事物或許很大方，但在這方麵，他可是絕對自私的。
衝師，亦有代價！
姬扶搖罕見的出了個大紅臉。
“以後不用再把師姐……們的事跟我說了。”
她側過身子，伸出手來攬師尊後腦，“在一起的時候，好好喜歡我。”
林蕭躲開了她的侵略，用一個擁抱和吻，反過來去滋潤她那斷絕了甘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