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極好,林蕭心情輕鬆。
手動的多了些,直接烹煮出十幾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理所當然的,
離家許久的安流螢,被完全吸引了視線。
聞著熟悉的香氣,望著熟悉的師尊,坐著熟悉的……
安流螢挪了挪屁股。
蒲團套上了純白的羊毛,不熟悉,但很柔軟。
師尊不會關注這些,所以也是二師妹做的。
她好細心啊……
這樣的想法,在腦袋裡一瞬閃過。
再動用的時候,就除了麵前的飯菜,再也容納不下其他東西了。
“唔……”
少女非常誇張地吸了一口氣,眼睛眯起,擺出極度享受的樣子,喃喃道,“師尊的手藝,咱每次隻是嗅到都會很滿足了。”
“今天可以多吃一點,”
林蕭笑著給她遞去滿滿一大碗飯,“年關將至,修行方麵,為師不會過分苛責,最近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
顧憐兒沒有說話。
捧著自己的小飯碗,視線掃過餐桌。
映入眼簾的,有好幾道是平時沒有見過的菜式,都是大師姐喜歡的。
被師尊好好記在心裡的呢。
她有些羨慕地看著大師姐。
這一眼,就有點移不開了。
直到這一頓飯瀕臨尾聲,安流螢把第五次吃空的飯碗砸在桌子上,滿足地抱住肚子,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的顧憐兒,才吃下自己第三口靈米。
不得了。
大師姐,好厲害……
吃完午飯,顧憐兒收拾碗筷。
林蕭則帶著安流螢,去收拾她的屋子。
說是收拾,其實內部不染塵埃,隻是增添些新年的貼紙,掛件。
之前,
因為少女正在遠行,顧憐兒和林蕭就都沒有貿然進去過。
如今人回來了,自然也能進行下去。
東西都是現成的,做起來很快。
沒過多久,小屋裡煥然一新,多了許多紅色的金色的裝飾。
本就喜歡這些的安流螢,開心的蹦蹦跳跳,走路時都帶著節奏。
林蕭將穿紅裝的銀兔,擺在梳妝台是角落處。
食指輕點,小兔子傾斜四十五度角,微微眯眼的樣子,與得到滿足的安流螢極為神似。
顧憐兒那邊也有一隻,不過是隻玩毛線球的貓咪,沒有兔子這般神似。
安流螢半蹲在桌前,隻露出一個腦袋。
平視著小兔子,不時嘿嘿笑兩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蕭隻能從那張小臉上,看出她很喜歡這份禮物。
“在旅途中收獲的東西,也能擺在這裡。”林蕭提醒道。
“喔喔。”
安流螢回過神來,抹了把嘴角不小心流出來的哈喇子。
想了想,自絲帶中取出一個醜醜的半成品木雕,鄭重其事地擺在右手邊最顯眼的位置。
說是木雕,其實更像是個隨地撿來的小木棍,上麵歪歪斜斜,刨出來大大小小的窟窿,一點都不協調。
但能讓人看出來,是因為頭像部分雕刻的栩栩如生,和其他部位有本質上的差彆。
那是林蕭的腦袋。
“這是我根據腦海中師尊的模樣,一點點雕刻出來的,”
安流螢視若珍寶地介紹,“偶爾有時間了就用一用功,聽望舒說,這有很好的寓意。”
望舒,是她那夜一人一劍,在萬千名刺客前保下的公主。
林蕭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木雕還是那樣醜。
但在醜之中,似乎也變得更加協調了幾分。
林蕭放緩嗓音,聲音溫和柔潤:“有什麼好寓意?”
“忘了。”
安流螢睜著澄澈的大眼睛,毫不猶豫地說。
林蕭:“……”
是那個憨憨的大徒兒沒錯了。
“對了對了,”
似乎感覺到師尊的無語,安流螢小腦瓜飛轉,一一下子自絲帶裡挑出許多寶器,道器,“這些都是我遊曆時的收獲,攢了好久,全部送給師尊。”
那顆渾元寶球,也在其中。
因其不凡的特性,林蕭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但身為師尊,又怎麼能搶徒兒的機緣呢。
“這些都是你為自己爭取的底蘊,”
林蕭搖了搖頭,“不必給為師,自己用下去就好。”
他有係統給的帝兵就夠了。
“那我還有賺來的神源……”
安流螢又掏出其他東西,神源,大藥應有儘有。
甚至還有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七寶神金,可用來煉製帝兵,極為不凡。
隻是下山數月,少女就有如此積累,完全表現出了主角應有的待遇。
可惜,作為師尊的林蕭,目前什麼都不缺。
見證完安流螢取出的材料道具,他臉上帶著輕笑,語氣溫和。
“隻要你能平安歸來,仙道無阻,就是給為師最好的禮物了。”
“師尊……”
安流螢怔了一下,材料們隨指縫滑落,稀拉拉地摔在地麵上。
“怎麼?”
林蕭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以為她是不能接受,解釋道,“為師不收這些,是因為用不到,且對你更有用處……”
“師尊!”
安流螢大聲打斷師尊的解釋,忽地上前一步,擠進麵前之人的懷抱裡,“我好喜歡你。”
“……”
林蕭背靠梳妝台,隻能半擁住少女擠進來身子。
輕輕拍打少女的背部,語氣依舊溫和。
但說出來的話,卻已經不像剛才那麼親昵。
“之前不是說過,不能在山上親近嗎?”
“我不管。”
安流螢用力抱著他的腰肢,像是要把自己完全擠進師尊的身體裡,“在房間裡沒關係的,您沒有躲開,也是答應了。”
林蕭本想說以她冒冒失失的性子,自己輕易躲開,擺好的梳妝台肯定要被撞的七零八落。
到時銀兔,木雕摔得變了形,肯定又要一陣心碎,在地上打滾哀嚎,沒一點正經模樣。
所以他才沒有躲開。
嗯,就是這樣!
林蕭放緩些動作,讓她感覺到安心的同時,不忘留下輕言細語的告誡。
“在二弟子麵前,可不能這樣。”
“嗯。”
“你聽進去了嗎?”
“嗯。”
“複述一遍。”
“嗯。”
“……”
如此。
安流螢就在獨峰山上落腳了。
隻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聽到安流螢那一聲“師尊”而投來視線的顧憐兒,在窗邊的一角,將室內的風光一覽無餘。
握持在手上的茶壺猛地碎裂開來。
顧憐兒深吸一口氣,揮揮手。
洞天萬化的光輝,將桌上的汙漬儘數掃儘。
她看了眼自己手心,被捏成粉末的茶壺手柄,視線鎖定在擁抱起來,不分彼此的二人。
一股極其不安的情緒,在內心深處發酵。
難道,
大師姐已經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