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知道了，”
盛夢夢吐吐舌頭，“你在信裡已經提過很多次了。”
這副稍顯煩惱的樣子，不單沒有讓顧憐兒生氣，反而還有些小欣喜。
嗯嗯，就是這樣。
師尊的好，讓她一個人明白就夠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又談起顧阿娘那怪病，以及當日的蛛絲馬跡。
信息略少。
被剝奪經書，導致記憶也不太真切。
顧憐兒隻能憑借一些蛛絲馬跡，將疑點放在幾個趕走她們娘倆，可能會受益的妻妾身上。
不太擅長腦力活動的盛夢夢，則充當信息轉播員，提及著她走後的家族情報。
很快。
一個可以連載三五十集，看一眼就很複雜的大型家族愛恨情仇的故事脈絡，便整理了出來。
盛夢夢看了幾眼，隻感覺頭昏腦漲，根本搞不明白。
顧憐兒卻是非常專注。
簡單在每個人身上勾出疑點，抬頭看向盛夢夢：“目前還不能確定到底是誰，請你幫我收集信息，再過……不久我就會下山，到時候可以獨立調查。”
“幫顧姐姐申冤，應該的。”盛夢夢連忙說。
申冤嗎？
顧憐兒想了想，搖頭失笑。
她對那個充滿權謀算計的家，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這次不過也隻是為了複仇。
給娘親，給這一路上受得苦討要一個結果。
“說說你自己吧，”
顧憐兒笑著說道，“問了這麼多我的事，你在朝中過得怎麼樣？”
盛夢夢愣了一下。
垂下小腦袋，有些不知所措地說道：“我，我快要去聯姻了。”
顧憐兒沉默了。
若非不是被逐出家門，她也是要聯姻的那一個。
這是無上道統間的生存法則，將有天分的後代或弟子當做鏈接感情的籌碼，維係數個無上道統間的關係。
盛夢夢的姐姐們，早已經嫁入許多中洲的大教，無上道統之中。
因為嫁給的也算是天才，在道統內小有地位，連帶著與大盛仙朝有所交好，多出幾分盟友之勢。
當然，
也有許多大教，無上道統的女修來到，嫁給大盛的皇子。
就是一場互相友好的交換。
未來若是不小心衰敗了，有這層關係在，也不至於冒天下之大不韙成為敵人。
本來。
顧憐兒對此事並無辦法。
但在失落的瞬間，她想到了無所不能的師尊，想到了未來功成名就的自己。
未來並沒有到來，一些事還可以爭取。
就像是……
那個師娘的位置！
“小夢夢也長大了呢，”
思忖片刻，顧憐兒輕笑道，“有喜歡的人了嗎？”
“沒，還沒有。”盛夢夢的臉頰，忽地有些發紅。
“叫什麼名字？”
“……”
“哪個道統的人？”
“……”
“怎麼？長大了，很多事不想跟姐姐說了？”
“唉呀，”
盛夢夢垂下小腦瓜，破罐子破摔道，“就，之前見到過一個蘊仙學宮的弟子，稍微有些在意。”
“這樣啊。”
顧憐兒點了點頭。
蘊仙學宮是中洲唯一一個不需要聯姻的無上道統。
說是道統，模式更像是書院，所以並不強製這些內容。
不過，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下山後要去曆練的地方，就是蘊仙學宮。
“看來要提上日程了……”
顧憐兒握了握拳頭，感覺自己離下山不太遠了。
也許是兩三個月，也許是半年，她就要去解決自己的事，並試著看能不能幫助到盛夢夢。
畢竟是從小玩到大的閨蜜。
如果嫁給了不喜歡的人，過上悲慘的生活，也很難看得下去。
“你這位師尊，長相也很俊朗，”
盛夢夢忽然說，“而且身上有股非常好聞的氣息，氣質溫潤，讓人下意識想要接近。”
“實力也很強大，嚇得九叔都不敢靠太近，怕被一掌劈死。”
“仔細想想，也有種……”
九叔是大型仙舟的代理軍士長，也是公主麾下的護道者，擁有王者實力。
顧憐兒臉色一木，懷疑她不是來特地看自己的。
不好，有敵蜜！
之後，
二人又聊起了些許閒暇。
包括但不限於顧阿娘如今的處境，姬扶搖來到大盛仙朝聯姻，按摩的手法等等等等。
直到腦海中的生物鐘“叮鈴”敲響，提醒顧憐兒要去給師尊烹煮午飯，才徹底回過神來，發現已經聊了好幾個小時。
跟師尊在一起什麼都好。
就是有性彆限製，有些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不似盛夢夢這般輕鬆。
她舒了口氣，起身道：“就聊到這裡吧。”
“這麼快呀，”
盛夢夢有些不舍，“還有很多話想跟姐姐說呢，能不能再聊一會兒？”
“不了。”
顧憐兒輕輕一笑，“現在還不是放輕鬆的時候，等一切都結束了，給我們的肯定非常充裕。”
“好吧。”
聽到這句話，盛夢夢也不再糾纏。
輕輕與顧憐兒抱了一下，走出房門。
離開時，又給林蕭行了一禮，才緩慢退走。
“這麼快就結束了？”
正在擼小白的林蕭，轉頭看向嘴角微微上翹，心情很好的顧·貓貓頭·憐兒，好奇道，“你們聊了些什麼？”
“什麼都涉及了一點。”
顧憐兒端來小壺，為他添了杯茶，“要概括的話，就是些暫時還不能做，但想要去做的事情。”
包括師尊那部分在內──她在心中暗暗補充。
“看來是有事要去做了，”
林蕭微微笑道，“還是把平日裡的閒雜交還回來吧，用心修行，未來能有更多底氣。”
“您中午想吃清淡點的還是濃厚點？”
顧憐兒像是沒聽見一樣，完全不理他。
林蕭感覺好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落在她光滑的眉心上。
“你啊，最近也要學壞了。”
“唔，師尊～”
“怎麼？”
“一直按這裡，眉心都要凹陷了。”
“……”
“不信您離近些看看，我離近也沒關係。”
說著，顧憐兒直接把臉湊了過來。
猛然放大的白膩肌膚，並沒有因湊近而產生任何瑕疵，仿若冰肌玉骨，讓人能夠幻想出該有多麼滑嫩。
仿佛一掐就能溢出水來。
許是因為對彼此越發熟悉的關係，這樣親密的動作，偶爾也會出現在日常的相談中。
有些曖昧，但並不過火。
這讓從沒談過戀愛的林蕭有些抵觸，但又搞不太清楚抵觸從何而來。
隻能用略顯乾硬的方式，終結這一方麵的延伸。
“不看，”
林蕭推著她的腦門到達安全距離，毫不留情地收回視線，“去煮飯，吃清淡些。”
“好～”
顧憐兒抱起在他懷裡撒嬌打滾的小白，笑盈盈地朝著灶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