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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荒邊境,百萬大山。
剛度過一場小雨,空氣清新透亮,植被鮮豔欲滴。
陽光映照在濕漉漉的林野,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一隻靈雀站立枝頭,旁若無人地梳理著翼翅上的羽毛。
忽然,樹枝折斷的響聲響徹叢林。
靈雀張開翅膀,正欲起飛,旁側的灌木中猛地竄出一隻妖蛇,狠狠地咬住它的身體。
靈雀哀嚎一聲,奮力抵抗。
兩隻妖獸,就在這淺空的位置搏殺起來。
直到靈雀被注入毒液,身體漸漸變得麻木,妖蛇才收斂起動作。
它像人類一樣,精明的左右四顧,見沒有被關注,身子一矮,沒入最近的灌木叢。
下一刻,陣紋激發,數道劍光陡現,乾脆利落地將其分成數段。
顧憐兒等了好久。
終於確定它失去了性命,才跳下枝頭,取出一把匕首,熟練的將內膽等值錢的東西挖出來。
一枚乒乓球大小的妖丹,是今天最大的收獲。
她睜著好看的大眼睛,左看右看,最終滿意地收進隨身的包裹。
“沒想到是隻築基期的靈蛇,”
顧憐兒捏住下巴,做沉思狀,“多對幾個鋪子,應該能換來不少銀兩。”
到時可以多給娘親買些好吃的。
想到漂亮的娘親,她好看的小臉上綻放出笑容。
緊接著注意到天色,神情又是一僵。
“糟糕。”
隨意拿了幾塊看上去還不錯的靈獸肉,顧憐兒趕緊在大山上跑起來。
她動作輕靈,但並不迅速,空有一身金丹修為,卻沒有修習配套功法的痕跡。
隻是憑借靈氣增幅己身,一躍三四米,像是飛騰在林間的精靈。
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一個小城鎮的外圍。
交了銅板,躲過值守兵士妄圖揩油的手。
一路左轉右拐,來到一片住宅小院。
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一陣笑聲在自家小院裡傳來。
她眉目微沉,用力推開大門。
就見一位宛若從畫中走出的仙尊,輕聲與阿娘交談著。
聽到聲音,二人都投來視線。
阿娘不再呆滯驚慌的雙眸,讓她一下子愣在原地。
“發什麼愣?”
賢惠內斂的婦人輕輕招手,言笑晏晏道“仙師遠道而來,小憐兒可不能無禮哦。”
仙……仙師?
她原地宕機,處理了好一會兒的信息,才反應過來。
大眼睛機靈地一轉,臉上重新帶起笑意,小跑到阿娘麵前,行了個大大方方的淑女禮。
“仙師好,”
隨後又壓低嗓音,催促道,“阿娘阿娘,忘記茶水了。”
“哎呀,看我現在這記性,”
婦人拍拍腦袋,不好意思地輕笑,“請您稍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無妨。”林蕭輕笑頷首。
“憐兒,好好招待客人,切莫失了禮數哦,”
她稍微靠近一些,壓低嗓音快速道,“娘剛才問過,仙師此行來是為了收徒。”
“娘看不懂這些門道,你想繼續修行,要好好考慮。”
說完,就轉身走向裡屋。
顧憐兒眨了眨眼,稍微後退兩步,像是怕生,但又不得不麵對現實的貓咪。
猶豫著要不要叫一聲示示威的時候,林蕭率先出聲了。
他語氣溫潤,如細雨柔風。
但傳遞出來的內容,卻讓顧憐兒背後生寒,差點失了分寸。
“夫人的瘋病是人為的。”
“這不……”
顧憐兒下意識就要反駁。
然而還沒說完,她眼神就黯淡了下來。
她和娘親,是被大盛仙朝的顧家宗族趕出來的。
因為娘親得了失心瘋,整天瘋言瘋語,被人恥笑。
大家最開始還想辦法,找門路。
但隨著時間,對待阿娘的態度也愈發厭煩。
直到因為一次嚇到了皇女,阿娘被震怒的父親逐出家族。
連她也被奪走經書,隻剩修為傍身。
所幸以前看過許多書籍,可以規劃幾種基礎陣法,借以伐敵。
這才在無儘的流浪中,獲得了些許的安全。
在宗族時,她從沒懷疑過阿娘是被陷害的。
因為阿娘隻是個普通人。
哪怕得寵,也比不上其他身為修行者的妻妾,過不了幾年就會失寵。
但……
開始流浪後,她見證過許許多多陌生人的惡意,明曉了許多事情,內心早有幾分疑慮。
如今聽林蕭言之鑿鑿地提起,腦海中頓時閃爍出無數種曾經的畫麵。
很快,
顧憐兒坐在椅子上,將這些內容深深記在心裡的同時,問詢起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您可以治療這種病嗎?”
“這並不困難。”
林蕭取出一個小玉瓶,打開瓶蓋。
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伴隨他溫潤的話語一同傳了過來。
“這是安神丹,可以暫時緩解神魂受損,意識紊亂的情況。”
“若要根治,可隨我回山,施展對應術法,也可煉製對症丹藥,溫養心神。”
顧憐兒接過玉瓶,輕輕吸了一口氣。
頓時感覺內心安寧不少,連麵對陌生強者的警惕心都降下許多。
她不由多看了麵對的仙尊兩眼。
仙肌玉骨,飄然若仙。
身形挺拔,眉目溫和。
哪怕修為不顯,仍透露出強大而溫柔的氣息,令人如沐春風。
言語中滿是誠意,動作充滿安全感。
與阿娘一起流浪至今,顧憐兒見過無數修士。
有陰毒的,有善良的,也有性情淡漠的,熱衷於搏殺爭鬥的。
但像這樣,一見麵就抑製住娘親病情,言語親切的商討如何解決病情。
沒有一個!
顧憐兒不由多了幾分信任,稍加猶豫,又開口問道“您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你,”
林蕭很坦然,直言直語,“你有天資,有能力,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徒兒。”
真誠才是永遠的必殺技!
他對顧憐兒所遭遇的一切並不清楚,隻是那張保底卷指到這裡,於是就來了。
聖主實力,在聖人不出的現在,已經是可以橫著走的戰力。
“我?”
這次,顧憐兒沉默了許久。
最後,她艱難地點了點頭,像是付出了什麼代價一般,滿臉堅定地說道,“隻要你能治好阿娘,讓我怎麼樣回報都好。”
林蕭“……?”
你這句話,說的怎麼怪怪的?
有些放心不下,怕出意料外的狀況,他囑咐道“隻要你用心修行,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嗯。”
“你真的知道了?”
“是。”
林蕭最後看了眼少女堅定的雙眼,揉了揉眉頭,感覺是自己想多了。
都怪安流螢開了個壞頭,讓他現在都有些過於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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