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33許以誘惑，鑄造希望；勾起貪婪，編織團結
“這座城市還挺大的嘛，和沙塔斯城麵積差不多，而且都有海港，就是沒有沙塔斯城漂亮。”
走出傳送門在傳送塔的窗戶邊眺望城市的迦羅娜發出了感慨。
在她眼中的暴風城雖然雄壯但確實少了幾分美觀，白色的巨石壘砌的城市沒有沙塔斯城那些穹頂，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但迪亞克姆眼中卻滿是懷念。
暴風城啊，你們的大領主又回來啦！
不過有一說一，此時的暴風城比起迪亞克姆記憶中的城市還是有不小的差彆，城牆沒有記憶中那麼高大，城區也有些擁擠，規劃並不清晰也沒有功能型城區的分割，更沒有記憶中那貫穿城市的河流水道。
旁邊雷霆瀑布的水沒有被引入城中，讓這座城市缺乏了幾分柔美。
這是暴風城10版本。
還沒有被獸人攻破占領更沒有被石匠兄弟會重建，範克裡夫大師那驚人的建築美學尚未得到發揮，實際上，現在的範克裡夫大概率隻是個西部沃野來的石匠學徒呢。
沒有日後的苦大仇深，也沒有日後的顯赫，更沒有日後那名繼承了他遺誌的乖女兒。
那些眼見的災難還未發生，一切都還可以扭轉，就如現在的西部荒野還被本地人稱作“西部沃野”一樣。
“請跟我來，萊恩國王正在等待你呢。”
洛薩爵士不想耽擱時間，他有太多事情必須立刻和自己的結義兄弟討論，不過在他們走出傳送廳時，一名暴風城皇家法師立刻上前對洛薩爵士彙報道：
“達拉然城邦派來了使者，是一名叫‘茉德拉’的大法師，她和她的隨從們是為了守護者聖杖的事來的。她們正在和國王會麵，語氣強硬一定要把提瑞斯法守護者的魔力帶回達拉然。
陛下讓我在這裡向您彙報，希望您能提前拿個主意。”
“哼。”
洛薩哼了一聲，問道：
“那位大法師有說過派遣援軍支援王國的事嗎？”
“她說了。”
皇家法師歎氣說：
“她說隻要我們歸還守護者的魔力和聖杖，達拉然就會派遣最少三百名戰鬥法師和同等數量的魔像前來協助我們作戰。”
“才三百個？打發叫花子呢？”
迦羅娜不屑的說：
“這可是半神之力！在德拉諾能把馬爾高克元首麾下的所有食人魔全部換回來，巫師元首還要倒欠我們一支大軍。那些法師的算盤打的太精了吧？”
“已經不少了，幾位。”
跟在他們身後，虛弱到需要學徒攙扶才能行走的大法師艾裡克斯歎氣說：
“肯瑞托麾下在職的戰鬥法師們一共才三千名，這還要除掉守衛城市的衛兵和紫羅蘭監獄的典獄官們，再將各處大小組織的成員不論，六人議會能調動的戰鬥法師最多一千多名。
相信我，他們這次已經很有誠意了。”
“我當然相信你的人品，艾裡克斯大師，問題就在於三百名戰鬥法師可保護不了這座城市！彆以為我不知道，在達拉然的習俗中，隻有在奧術之道上沒那麼有天賦的施法者才會選擇成為‘戰鬥法師’！”
洛薩語氣強硬的說：
“我與梅裡·冬風大師有過交談，如今達拉然的底細我比你這位醉心於魔法研究的純粹施法者更清楚，魔法之城的家底厚著呢，用這麼點人力就想拿走這份守護文明的力量，想都彆想！”
說到這裡，洛薩和迪亞克姆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這算是在這件事上達成默契了。
在法師區外已有皇家馬車等候，眾人坐入其中便在騎士們護衛下向暴風要塞前進，在車廂裡，迪亞克姆摘下頭盔，對閉目休養的艾裡克斯大師說：
“聽您的學徒說，您之前蘇醒後說想要將‘黑檀之寒’傳承出去？”
“嗯。”
老法師一臉憔悴，眼窩深陷就如蒼老了十幾歲一樣，他輕聲說：
“一方麵，我的根基受損，哪怕有您的聖光救助勉強留下一條命也得好多年才能恢複，黑檀之寒這樣的神器留在我手中隻是浪費資源。
如今人類麵臨戰爭，這樣的武器應該被更有能力的年輕人持有，來保家衛國。
另一方麵，我被麥迪文欺騙，差點葬送了數千人的生命
這和我的奧術道義截然相悖，我已沒有資格持有初代守護者阿洛迪閣下留下的神器，我的道德和尊嚴不允許我繼續竊取這份偉大的力量。”
“奧術根基受損並非不可彌補。”
迪亞克姆敲著桌子，搖頭說：
“德拉諾的食人魔元首手中有泰坦神鑄符文，那是物質寰宇裡最接近奧術本源的神器，我的養女手中就有這樣的奇物，持有它可以快速修複您受損的奧術根基。
您的品格值得我為您求取一枚，但我不會把它白送給你。”
現在已經可以很嫻熟的談條件的警戒者停了停，留給老法師一點反應時間，才說道：
“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您不能回去達拉然了。
以您現在的情況帶著黑檀之寒回去那座‘群狼環伺’的城市等於是送死，您要留在暴風王國成為烏瑞恩王室的皇家大法師，與現任皇家大法師安多瑪斯閣下一起合作接替多年前死去的聶拉斯·埃蘭擔任皇家法師統帥。
第二，黑檀之寒神器的傳承儀式交由洛薩元帥來主持！
我們保證，一定會為這根法杖挑選一位願意為人類文明的未來和現在付出一切的正直主人。”
“但這一切不能再有達拉然插手！”
洛薩在旁邊補充道：
“我和迪克已經討論完畢，我們要用同樣的方式來完成埃提耶什·守護者聖杖的繼任者挑選儀式。”
“但你們沒有權力”
老法師瞪大了眼睛。
他雖很有奧術天賦極為擅長寒冰魔法，但一生都是個規規矩矩的人，是奧術之道的“守序”特性最直觀的繼承者，這會便本能的想要反駁，但下一秒就看到迪亞克姆摸出一個東西放在了眼前的桌上。
那是一張“授權書”。
內容不必在意，但下方有三個不，四個簽名。
分彆來自梅裡·冬風、法羅迪斯·納薩拉斯、麥格娜·艾格文還有已經死去的麥迪文的靈魂戳記。
“梅裡·冬風是第一任守護者阿洛迪接過聖杖時的見證者，他時至今日依然是提瑞斯法議會的創始成員，法羅迪斯閣下也是創始成員，而且更全程參與了‘提瑞斯法守護者’這份力量的塑造。
艾格文女士和麥迪文是近兩任守護者。
按照最初的提瑞斯法議會定下的規則，下一任守護者的人選應該由上一任守護者在卸任前指定！”
迪亞克姆語氣溫和的說：
“在這個過程裡，肯瑞托隻有見證和提議的權力，他們沒資格介入這個過程，更沒資格將提瑞斯法守護者之力作為達拉然的私人財產處置！
請您仔細想一想，提瑞斯法守護者這個職位誕生的背景和它所需要承載的使命，您摸著良心說，現在的達拉然有資格繼承它嗎？
如果六人議會對此有什麼疑問
他們可以直接來找這份授權書上的任何一個人對峙！
如果他們畏懼半神施法者的威嚴想要找個‘軟柿子’捏一捏，那麼我這個被委托完成守護者儀式的異族聖人，之後很長時間都會待在暴風城。
他們想講道理我很歡迎。
他們想講物理，我這個代理人手裡的劍聖之刃也並不拒絕切磋。”
艾裡克斯大法師沉默下來。
他顫顫巍巍的拿起授權書仔細看了看，隨後歎了口氣，說：
“我沒有意見。”
說完，他揮手召喚一支魔法鵝毛筆，把自己的名字也優雅的寫在了下方，順便將黑檀之寒的傳承儀式授權也添加在了上麵。
他閉上眼睛，撫摸著手邊持有十多年的神器法杖，最終將其遞給了洛薩，擺手說：
“那就由你們來吧，我親眼見證了迪亞克姆閣下挽救千人的功績，我相信您在守護之道上的誓言，目前暴風王國的局勢也確實需要一些非正常方法了。”
“您是人類的良心，大法師。”
洛薩元帥衷心讚揚道：
“在這個黑暗的時代裡，有您這樣的正直者同行是我們的福氣。”
全程旁觀了這一幕的卡德加麵色複雜，而迦羅娜則用喜悅的語氣說：
“守護者聖杖再加上黑檀之寒神器，這下整個東部大陸的施法者都要被調動起來了，隻要他們渴望尊重與力量，那麼他們就必須參與到暴風王國的存亡之戰中，來此援持的施法者的數量將遠超洛薩元帥的計劃。
這下防空與城市魔法防禦最少不必擔心。
但光有施法者還不行，我們還需要戰士，能正麵抵擋住獸人的戰士！”
“這個就要看迪亞克姆聖人與阿隆索斯·法奧冕下的會談結果了。”
洛薩小心翼翼的將手中那根散發著沉重寒氣的神奇法杖放入手邊的魔法箱中，他說：
“越是黑暗的時代就越是需要忠貞的信仰，我相信聖光會保佑人類，我也相信聖光會保佑這座城市。算算時間，法奧冕下或許再有幾天就會過來這座城市了。”
迪亞克姆沒有回答。
他閉著眼睛靠在行駛的馬車中，耳邊有暗影之語如幽靈般環繞讚許：
“這一次做的真聰明！迪亞克姆，你已經初步掌握了如何利用他人的欲望和貪婪來驅使他們的技巧，我等不得不讚歎你這位光中聖人在陰影之道中的天賦。
但你完全可以再進一步”
“是啊，我可以再進一步。”
迪亞克姆在精神中回答道：
“為什麼非要把挑選守護者繼承人的範圍約束在東部大陸呢？
我想，渴望力量的馬爾高克元首絕對不會放棄這樣一把可以讓它走入奧術之道極致的神器，為此，那個貪婪又豁得出去的食人魔巫師不介意再長時間內擔任人類王國的守護者。
甚至會願意將懸槌堡和高裡亞帝國的大軍帶過來，成為名副其實的‘王國守護’。
我手裡還有這麼多神器，我腦海中裝著這個世界所有神器的具體位置，如果我把它們都拿出來，沒準能攪動更大的風雲。
但，現在這樣已經足夠了！”
警戒者沉聲說：
“再大的風暴一旦吹起就會失去掌控，我隻是希望借助他人的力量來對抗命運，而非掀起一場禍亂大陸的力量之爭。”
“嘁，真遺憾，你還是在約束自己的黑暗潛能，迪亞克姆。”
暗影之語歎氣說：
“混亂有什麼不好？混亂才能誕生出生機勃勃的未來！一潭死水的秩序之苦果你已親眼看到，達拉然那樣光輝的城市也在秩序的約束下墮入爭權奪利的泥潭。
你應善用混亂的威能並親手掀起那場風暴，命運都會為之顫栗！”
“但在陰影中走得太快，會讓我的光跟不上我。”
迪克閉上眼睛靠在馬車裡，揮手說：
“就這樣吧，目前這樣就足夠了。退去吧，讓我安靜一會。”
“遵命，尊貴的無光海執政官閣下。我等忠仆，隨時等待您的差遣。”
——————
“這不可能！提瑞斯法守護者的職位自古以來就是我們達拉然的”
“你好好看看這份授權書，茉德拉大法師！我們尊敬您是達拉然的使者，是一位聲名遠播的仁善者和公正者，但這不代表著您可以在暴風王國的國王麵前大放厥詞！”
茉德拉大法師和洛薩元帥的嗓門一個比一個大。
兩人的爭吵讓萊恩國王麵色無奈，但從這位一直在勸架的國王放在桌下的手上的指印來看，他一直在克製自己放聲大笑的衝動。
還得是自己的結義兄弟給力啊！
不動聲色的就為暴風王國拉來了這麼牛逼的援軍，兩把神器將在暴風城完成傳承，這足以將整個大陸的貪婪施法者統統召喚到這裡幫助自己的人民守護城市了。
還有那份前幾天被洛薩派人送回暴風城的秘密文件。
萊恩國王維持著無奈的表情，仔細打量著自己已經四十五歲的結義兄弟，他之前也沒發現這狗洛薩居然這麼帥氣，能夠吸引到奎爾薩拉斯的鳳凰守護要把孫女嫁給他，而且還附贈一個人類帝國當“嫁妝”。
對於帝國重建這件事，萊恩國王是舉雙手讚成的。
儘管這意味著他可能會失去國王的尊號，但他不隻是國王，還是大家族的家主。
對於烏瑞恩家族而言，這不是壞事，洛薩之後的皇帝之位傳承是必須考慮的問題，自己和洛薩同歲肯定沒希望了，但自己的兒子瓦裡安·烏瑞恩可是從小被洛薩看著長大的。
而且暴風王國作為皇帝統一帝國的主力和從龍之臣，以後的利益少不了的。
嘿嘿
被那些古老貴族視作“泥腿子”的烏瑞恩家族將誕生一位帝國皇帝！
光是這件事本身就足夠讓未來的“帝國南境守護”，暴風城大公爵萊恩·烏瑞恩做夢都笑醒了。
更何況
這可是自己的另一位結義兄弟麥迪文的遺願啊，自己和洛薩說什麼也得幫他完成這個願望。
儘管暴風王國目前麵臨的危局都是由麥迪文一手引發，但自己的兄弟被惡魔之王占據軀體這麼多年，這件事不能完全怪他。
這些好消息和赤脊山淪陷的壞消息交織在一起，讓萊恩國王這幾天裡都心力憔悴，處於一種“高興和不高興”疊加的奇妙狀態，極大的增加了他的精神內耗。
這會看到兩人爭吵分不出個高低，國王一怒之下拍著桌子大喊道：
“埃提耶什·守護者之杖和黑檀之寒神器必須也隻能在暴風城完成傳承！這件事無需再議！如果達拉然不滿意就派你們的大軍過來，和我們暴風王國的騎士在城下決戰！
如果你們沒有這個勇氣，那就彆在這裡和潑婦一樣罵街，茉德拉大法師，您也是有身份的人，請體麵一點。
我這裡還有異族的聖人在看著呢，彆讓人家覺得你們達拉然都是一群使用魔法的野蠻人。”
國王大廳安靜下來。
萊恩國王的用詞有些太粗鄙了，但讓陰影中的迦羅娜聽的眉飛色舞，她覺得這個人類國王還挺有膽氣的。
至於坐在客人位置上的迪亞克姆卻擺了擺手。
他這會散去了幻容，以原本麵目現身，半巨人語氣溫和的說：
“達拉然大法師的儀態雍容，並不狼狽，就是比我們德拉諾的食人魔巫師元首差了點器量和風度，馬爾高克陛下若在這裡，肯定早已經認清了形勢並用各種方法為自己一方尋求優勢了。
我就直說了吧，茉德拉大師。”
迪亞克姆看著她，說：
“如果六人議會有什麼意見，不如親自前來？待我等擊退綠皮獸人之後，我很願意花上一個周的時間與諸位辨經，但最少現在”
他手中光芒一閃，黑色的烈焰之刃被拄在手心，他沉聲說：
“您若不同意這項處置，那不如我們就在這裡完成一場‘瑪克戈拉’吧？”
“你們你們簡直是一群野蠻人！”
茉德拉大法師是個要臉的人。
她真不是壞人，但這會被三個男人擠兌的臉色發青，跺著腳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埃提耶什聖杖和黑檀之寒就放在萊恩國王手邊，人家不給她不能明搶。
更何況也搶不過。
雖然那個異族聖人很虛弱，但大法師的危險本能在告訴她，對方有在這裡殺死她的能力。
“達拉然不必嘗試著封鎖消息！”
洛薩爵士在大法師身後喊道：
“我們已經通過奎爾薩拉斯和刺客聯盟的渠道，把這消息向整個大陸傳揚，六人議會還是趕緊派人來吧，最好讓安東尼達斯大法師親自帶著你們的六人議會和所有戰鬥法師一起過來
暴風王國，恭候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