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辰收起手中劍芒,看著石桌被斬斷處光滑如鏡的斜麵,輕輕搖了搖頭。
暗道:“這種試驗模式,已經沒有辦法試探出這道劍芒的威力,究竟增長了幾何”
不過,能夠再次融入一道六脈神劍的劍氣,終歸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許星辰回轉房舍,關上房門,熄了四麵燈籠中的蠟燭。
回到床上,盤膝而坐,很快進入定靜狀態。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昨日的那名侍女再次送來了早飯。
許星辰用過飯,沒有耽擱時間,徑自前往琅嬛玉洞,開始閱讀書架上的武功秘籍。
無論是王語嫣,又或者是慕容複,閱讀琅嬛玉洞中的武功秘籍,都是一本一本的仔細去看、仔細去學、仔細去背,慕容複還要仔細去修煉。
慕容複能夠精通天下各門各派的武功,不僅僅是因為他卓越不凡的武道天賦,還有不輸常人的努力和刻苦。
那是一步一步從底層慢慢往上添磚加瓦,構建武道之基的過程。
許星辰則不然,經過幾個世界的積累與研究,他的武功已經達到極高的境界,更洞徹了武道的一些至理與本質。
如今再來閱覽琅嬛玉洞中的武功秘籍,便是高屋建瓴,許多東西都一目了然。
因此,他閱讀的速度非常快,跟昨日一樣,一目十行,每一本書用時都非常短暫。
一整天下來,幾乎閱讀了上百本武功秘籍。
其中,能夠給他帶來些許感悟的東西,少之又少。
到了第三日,許星辰閱讀的速度更快,到傍晚時分,已是將琅嬛玉洞中的所有書籍全都過了一遍。
到第四日早上,許星辰向王夫人辭行的時候,王夫人都驚呆了。
“許莊主,琅嬛玉洞中的那些武功,你你全都看完了?”
“大略過了一遍,有所收獲,多謝王夫人這幾日的款待”
“許莊主有收獲便好!”
王夫人親自將許星辰送出院門,看著對方順階而下,跳上小船的背影,一臉的唏噓感歎。
她雖然已經高估了這許莊主的武功,可對方能在三天之內,遍覽琅嬛玉洞所有的武功秘籍的速度,還是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之外。
很顯然,自家引以為傲的琅嬛玉洞,在人家眼中興許算不得什麼。
至於許莊主故弄玄虛之事,她僅僅思索了片刻,便丟棄了這個不可能的想法。
蘆葦蕩的水道中。
許星辰站在一艘渡船上,笑著對船夫說道:“沒想到,還是你來送我回去,這也是一種緣分!”
王姓船夫的神色明顯要比前幾日在湖畔碼頭上接許星辰的時候,恭敬了許多,謙卑的說道:“能夠接送許莊主,乃是小人的榮幸。”
許星辰觀賞著兩邊緩緩後退的蘆葦蕩,好奇問道:“那天,我離開之後,那慕容公子和吐蕃國的國師鳩摩智,可是一起想跟著回了參合莊?”
王姓船夫道:“是的,兩人一起回了參合莊。”
“那你可曾在參合莊,見到你家小姐?”
“回去後,剛好見到小姐。”
“你家小姐是不是很擔心慕容公子?”
“”
王姓船夫沒有沉默,沒有回答這個有些逾矩的問題。
許星辰又問:“前幾日,慕容公子曾放言,要在姑蘇城中設宴款待那些前來尋他麻煩的江湖豪傑,說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此事,可有結果?”
王姓船夫說道:“這應該是昨日發生的事情,小人也不太清楚”
許星辰若有所思,片刻後,聊起了其他話題。
兩人一問一答,渡船在湖麵上悠然前進,不知穿過了幾處蘆葦蕩,拐過了幾個水道。
一個時辰後,渡船從蘆葦蕩中穿了出來,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的湖畔碼頭。
今日的碼頭,已經恢複了往昔的寧靜,隻有幾艘小船停靠晃蕩。
前幾日那些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士,全都不見了蹤影。
又三分之一個時辰後,許星辰上了岸,與王姓船夫告彆,轉身離去。
他沒有回轉大魚山莊,而是來到了姑蘇城中。
本想隨便尋一家酒樓,喝點茶、吃點飯,順便打探打探昨日那慕容複款待一眾江湖豪傑的事情。
沒想到卻在一家酒樓的二樓窗戶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跨過酒樓門檻,立刻有夥計迎上前來,高聲叫道:“客官,您裡麵請,想在大堂用飯?還是上二樓?”
許星辰說道:“上二樓!”
“客官請隨小的來!”夥計在前麵招呼引路,將許星辰帶到二樓。
在夥計詫異的目光下,許星辰來到了靠近窗戶邊的一張桌子跟前,對坐在對麵的白衣公子笑著說道:“段兄弟,好久不見,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你。”
正自一人愁苦喝酒的段譽,聽到這個令他印象極其深刻的熟悉聲音,連忙抬頭看來,驚訝道:“原來是許大哥”
許星辰往對麵一坐,對跟著來到這邊的夥計道:“上幾樣你們酒樓的招牌菜,又有葷有素,有涼有熱,再來一壺好茶。”
“好嘞,客官您請稍候,馬上就來!”夥計躬身應著,轉身快步下樓而去。
許星辰目光轉移到段譽身上,心中雖有幾分猜測,可還是好奇問道:“段兄弟,你這是一個人前來姑蘇遊玩?”
段譽將白瓷酒盅的酒水一口吞咽進肚子,放下酒盅後,苦笑著說道:“我哪裡是來遊玩,我是被那吐蕃國的國師鳩摩智給抓住,然後從大理一路帶到了這裡。”
“世界對故事線的修複,還真是頑強,我都改變了一些事情,這段譽還是被鳩摩智帶到了姑蘇”許星辰心中念頭閃動,麵上繼續問道:“那鳩摩智為何抓你?他現在人在哪裡?”
段譽道:“鳩摩智抓我,是為了我段家的六脈神劍;現在,他人應該是還在慕容複的府上”
說著,便簡單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原來,段譽被鳩摩智帶到參合莊,揚言要將段譽這小子給焚燒在慕容博的墳前。
參合莊上有兩位年輕的姑娘,見段譽長相俊秀,說話好聽,不由心生惻隱,便設計將段譽給救了下來,隨後暫時安置在了一座小島上麵。
昨日,方才乘船將其帶回蘇州城
在段譽講述期間,酒樓的夥計將許星辰點的幾道菜和茶水一一端了上來。
許星辰為自己倒好一杯茶水,輕輕抿了抿,感謝味道醇香,入口回甘,不由點了點頭。
聽完段譽的講述之後,許星辰好奇問道:“你既然已經擺脫了那吐蕃國師鳩摩智的控製,重獲自由身,為何還是如此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聞聽此言,段譽麵色更苦,端起酒壺,倒上一杯酒水,再次灌入肚腹;然後抬頭,看向對麵的許星辰,目光極其的幽怨、複雜:“許大哥,我我又見到了一個妹妹”
“又一個妹妹?”許星辰故作驚訝道:“是除了鐘靈和木婉清那兩位姑娘外,第三個妹妹?”
段譽眉宇間的愁苦之意,濃鬱的都快要顯化出來,艱難的點頭說道:“不錯,就是第第三個妹妹,而且,而且那個妹妹,長得跟跟神仙姐姐一模一樣”
他本以為這番扭扭捏捏的話,會引來許星辰的驚詫與追問,誰知對麵的許星辰竟敢麵色平靜的說道:“哦,原來你見過王姑娘了!”
段譽瞪大了眼睛,驚問道:“許大哥,你你也見過神仙姐姐?”
許星辰笑了起來:“的確見過,不過,王姑娘的年齡應該比你小吧,你應該叫她妹妹才對,哪怕你還是放不下你的神仙姐姐,也應該叫她神仙妹妹。”
“神仙妹妹”段譽嘴裡咀嚼著這四個字,半晌,方才苦笑道:“無所謂了,都是我的妹妹。”
許星辰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菜,明顯感覺到這家酒樓的大廚手藝不錯,一點也不遜色於曼陀山莊的夥食。
放下筷子後,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段譽:“你應該知道,你可以娶你的那三個妹妹”
提及自己錯綜複雜的出生,段譽臉上的愁苦之色,頓時又增添了幾分難言的悲涼。
“許大哥,彆說了,我我”
“我”了兩個字,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來。
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那件事情,他親爹、他親娘、以及他“後”爹到底誰對誰錯。
但他知道,他自己才是那個最無辜的那個
許星辰沒有繼續在他傷口上撒鹽,一邊吃飯,一邊轉移話題:“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準備去哪裡?”
段譽又灌了兩杯酒水,洶湧的醉意上頭,讓他麵色有些微紅:“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我容身之所”
許星辰安慰道:“不必如此沮喪,你日後注定會成為大理國的皇帝!”
段譽醉眼惺忪道:“許大哥,我的身世如此,如此,還能做大理國的皇帝。”
許星辰道:“當然,你爹段正淳隻有你一個兒子,你叔父膝下無子,你親爹的希望也在你身上;將來,你不做大理國的皇帝,誰做?!”
段譽苦笑著,沒有說話,一個勁的喝酒。
過了半晌,許星辰吃飽喝足,提議道:“要不,你到我的山莊先住上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