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辰如果集中精力對付其中一人
慕容複便突破不了元磁法環的阻擋。
鳩摩智的火焰刀也休想輕易對許星辰造成影響。
但是,許星辰以一敵二,心思兩用,便無法完全發揮出元磁法環的力量,從而讓慕容複和鳩摩智有了可乘之機。
當然,這其中也包含了許星辰故意放水的因素。
否則,他四種奇術全部釋放出來,保準將二人打得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隻是又何必呢?
他的目的從來不是打敗兩人,而是與這兩人交戰,從他們身上去觀察更多的武道精髓,體悟更多的武學知識。
到了許星辰現這等層次,跟少林寺的掃地僧一般,對名利看的十分淡薄。
掃地僧是注重專修自己的佛法。
而他許星辰則是注重鑽研武道的本質。
兩者並無區彆
話題轉回到戰場。
天空中,一道火紅大刀劈斬而下,被許星辰及時閃開。
下方的蘆葦蕩轟然揚起漫天大火,火光衝天。
慕容複馭使著七顆星辰,鬥轉星移之間,一顆顆星辰先後彈射而出,狂暴轟擊,又倒射而回,帶來更多的力量與動能。
許星辰一手指揮元磁法環,盤旋飛舞,應對著火紅大刀與鬥轉星移的凶猛攻擊;另一隻手持丈長劍芒,斬出一道道閃電般的寒光。
鏘鏘鏘鏘鏘鏘鏘
這是劍芒與火紅大刀之間的激烈碰撞,一道道火紅色的氣環炸開,橫掃四麵八方。
嘭嘭嘭嘭嘭嘭嘭
這是劍芒與鬥轉星移大陣的交鋒,氣勁爆鳴聲連綿不絕。
許星辰腳踏淩波微步,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忽而在上、忽而在下身形快的如同瞬移,每每總是出現在二人意想不到的方位。
不過,鳩摩智和慕容複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
特彆是鳩摩智,已經達到天人合一的至高武學境界,對身周空間的一切細微變化,都洞察明澈,無有遺漏。
因此,哪怕許星辰的身影閃爍的再快,再出乎預料,他們依舊能夠迅速反應過來,及時發起格擋。
三人之間的這場大戰,激烈的不可思議。
火紅大刀落處,轟然一聲,火焰升騰而起。
結果一道勁氣爆開,立刻壓滅了所有的火焰。
被他們當做戰場的這片浩瀚蘆葦蕩,沒用多長時間,便如同被狗啃了一般,這裡缺少一大塊,那裡火燒一片黑,還有倒伏下去一大片,露出下麵的水麵。
從參合莊趕來的一眾慕容世家的護衛、家臣、丫鬟,乘坐著船隻,遠遠觀看著這邊的激烈戰鬥,心情那叫一個焦慮不安,卻又激動莫名。
他們焦慮不安的是,他們家的公子爺的安危。
激動莫名的是,能夠親眼看到這麼一場駭人聽聞的大戰,而心生慶幸。
遠處的那片蘆葦蕩,很快被破壞的站不住腳。
交戰中的三人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麵上。
腳踏微波蕩漾的湖麵,身形輕靈得如同一隻隻海燕,不斷的縱身而起,又飛躍而落。
戰鬥中的許星辰,瞅準機會,用元磁法環又一次套住了鳩摩智的火紅色大刀。
隨後,任憑元磁法環自行發揮,將火紅大刀死死禁錮。
在鳩摩智指揮火紅大刀再次爆成漫天火焰,來進行躲閃重聚的片刻空閒,手提丈長劍芒,朝慕容複連劈十幾劍。
他的劍芒遠比其他人的更為凝實、犀利。
鬥轉星移大陣無法將劍芒的力量牽引、挪移、吸收,隻能發揮出一小部分反彈之力,將其崩開。
但在許星辰精妙至極的操作之下,那些反彈崩開的力量被他化入自身的運動勢能當中,轉而應用在了後麵的數次劈斬中。
當劍芒的力量與速度超過了鬥轉星移大陣的反彈與防禦,也不得不狠狠地挨上幾個巴掌,被打得倒飛出去。
隻是,有鬥轉星移大陣化解力量,被保護在中央的慕容複最多感到內力運轉之時,有些凝滯遲緩外,自身並沒有受到一丁點傷害。
除非許星辰突然爆發出來的力量,數倍於慕容複,才能將慕容複身周的鬥轉星移大陣徹底打崩,從而波及到中心的慕容複身上。
但這有可能嗎?
慕容複承認自己的功力比不上眼前的逍遙山莊莊主,但他絕不相信眼前之人的功力能夠數倍於他。
當他施展出鬥轉星移大陣之時,天生便立於不敗之地。
哪怕先前獨自一人對抗眼前這個逍遙山莊的莊主,被對方的元磁法環壓製的不能動彈,依舊有很大的信心一直抵抗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
他也不是沒有情感的木雕泥塑,先前被人一直壓著打,胸中難免憋了一肚子的悶火。
如今借著與鳩摩智這位曾跟自己父親相交的吐蕃國師的聯手,一定要把胸中這口悶氣給發泄出來。
鳩摩智心中,則又是一番感慨。
火焰刀之奇術,本就是天下無雙的武功絕學,能夠與天龍寺的六脈神劍相互抗衡而不落下風。
當然,之所以能與六脈神劍抗衡,也因為那六脈神劍是由五個人分彆使出,力量聚合不到一起,便無法發揮最強力量。
如今
六道火焰刀的力量被鳩摩智凝聚成一道火紅大刀,這已經是他壓箱底的絕招,是他準備用來與天下英雄爭雄鬥聖的底牌。
也正是因為他突破了火焰刀的瓶頸,將其升華到更高的境界,才自信滿滿的出關,踏入大理天龍寺,強求段家的六脈神劍。
在天龍寺中,他數次與那幾位高僧爭鬥,都沒有使出這一招,便是認為,自己以火焰刀便可與那些高僧爭雄,又何必暴露自己的底牌?!
底牌要用在關鍵時候,方能大展神威,贏得身前身後名。
他沒想到這個關鍵時候來的這麼快
遇到的對手竟是如此強悍
一道淩厲犀利的劍芒,劈碎了六道火焰刀,讓他不得不使出火紅大刀,才能與之對抗。
鳩摩智淩空懸浮於數丈高空,禦使著沒有刀柄的火紅大刀,在三丈遠的空中盤旋飛舞,橫劈豎斬。
丈許長、三尺寬的火紅大刀,被他馭使得活靈活現,如臂使指。
與之交戰的慕容複、又或者許星辰。
二人全都看得明白,那分明便是一套變化繁複、精妙絕倫的上層刀法。
這套刀法被那些沒有修成武道奇術之人學得,以精鐵之刀施展,亦能夠發揮出莫大的威力。
那道火紅大刀頻頻劈下,被許星辰躲開之後,偶爾會命中下麵的湖水。
每當那個時候,便聽“嗤啦”一聲爆響,白氣滾滾奔騰。
仿佛一塊燒紅的烙鐵,突然浸入水中。
原本波光蕩漾的湖麵,被三人的激鬥波及,頻頻炸起一道道數丈高的水柱,形成一片又一片白花花的水幕。
然而這些這些此起彼伏的水幕,不是被鋒銳的劍芒斬開,便是被火紅刀光蒸騰起大片的水汽。
亦或者被慕容複的鬥轉星移大陣席卷成一道水龍卷,盤旋飛舞,咆哮如雷,然後衝向許星辰。
越是戰鬥,慕容複和鳩摩智的心情便越是沉重。
麵前的這位逍遙山莊莊主,所展現出來的武功,比他們二人毫不遜色。
內力深厚之處,甚至還要勝過他們。
最為可怕的是,此人的戰鬥經驗豐富的一塌糊塗。
無論兩人強攻硬打,又或者是千變萬化;彼此配合,前後夾擊;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種種手段使儘,都奈何不得人家半分,反而,他們還感覺到麵前的對手在兩人的圍攻下,愈發的遊刃有餘起來。
事實上,他們兩人的感覺沒錯。
許星辰一手禦使元磁法環,一手施展丈長劍芒,腳下踩著淩波微步,戰鬥經驗無比豐富。
等熟悉了兩人的武功招式,神功絕學,應對自然就變得從容起來。
三人從湖麵打著打著,又飛上了附近的其他蘆葦蕩,將那片蘆葦蕩也破壞成沒理乾淨的禿子模樣後,又落入到另外的水道之中。
鄧百川等人劃著船,連連追趕,卻隻能看著三道身影兔起鶻落,不斷遠去。
戰鬥,又持續了兩個時辰。
時間來到下午。
全力輸出的慕容複,感覺到身心一陣陣疲憊。
即便他的鬥轉星移大陣能夠不斷從戰鬥中汲取力量,壯大自己。
可長時間運轉超出自身負荷的力量,極易對他的身體與精神造成損傷。
鳩摩智身為天人合一的天之境高手,一身內力源源不斷,精神同樣旺盛無比。
戰鬥了這麼長時間,依舊沒有感覺到絲毫疲憊。
他已經察覺出了自己聯手夥伴的身體狀況,眉頭不由微微皺了皺。
目光再看向那個與自己所禦使的火紅大刀戰鬥正酣的身影,心中閃過一絲震撼!
鳩摩智在眼前這名逍遙山莊莊主的身上,看到了太多不可思議的地方。
為何此人的武道奇術,威力竟然如此的驚人?
為何此人的內力修為,比他還要渾厚?
為何此人沒有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打了這麼長的時間,體力、耐力、精神、元氣還不見下降?
如果一名沒有突破天之境的武林高手,都有這種不可思議的續航能力與強大絕倫的戰鬥力量。
那自己突破天之境的意義又在何處?
就在這時。
戰鬥中的許星辰一聲長嘯,大聲說道:“今日已經打的儘興,大家不如罷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