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皇宮。
在萬人矚目之下,許星辰踏雲而行,橫跨屋頂與皇宮城牆之間數十丈的距離。
每一步落下,腳板底都會綻放開一團尺許大的白色雲氣,翻滾湧動片刻,就會煙消雲散。
可在它們消散之前,許星辰早已以其為支點,出現到三丈外的空中。
連續十幾步,他便來到城牆上空,大宋士兵的頭頂數丈高處。
咯吱吱~~~!
伴隨著機擴拉扯、轉動的聲音,在周圍火把照耀下反射著寒光的一簇簇箭頭,全部朝上,對準了天空那道“囂張跋扈到令人發指”的身影。
城牆上的一眾士兵眼中閃過憤怒之意,隻等上頭的將領施號發令,便將強弓勁弩中的箭矢發射出去,讓天空那人變成一隻刺蝟!
他們這些在邊疆與大金國作戰的百戰精銳,在被調遣回來的時候,還一頭霧水,搞不明白狀況。
可隨著臨安城中越來越多江湖人士的彙聚集中,一些風聲不可避免的傳入他們耳中。
一個個頓時狂怒不已。
什麼時候,這些江湖人士竟然膽敢挑釁大宋皇權的威嚴?冒犯大宋官家的顏麵?枉顧大宋朝廷的力量?
簡直不可思議!
絕對不能原諒!
在他們看來,江湖人士都是一些閒散粗鄙的練武之人,喜歡獨來獨往,弱肉強食,還有著一套他們自己所謂的江湖規矩。
兩者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道。
哪怕其中一些所謂“俠士”經常與他們一同抗擊金軍,可有時候,那些“俠士”也會打著行俠仗義的名頭,暗殺一些官府中人。
因此,大宋朝堂對於江湖人士的感官非常複雜。
排斥,多過親近!
他們覺得,不論是江湖中的俠義之士,還是在山林中出沒的山匪、在河道上橫行的水匪,都是一群不穩定因素。
守禦在皇城牆頭的這些大宋士兵,本應在前線與大金國的部隊相互對峙、相互廝殺,如今卻被官家調遣回來
不是來剿滅這些膽敢在臨安城中恣意妄為的江湖人士,而是固守皇城,避免過多的江湖人士闖入皇宮,造成更大的破壞
官家與朝堂大臣如此“軟弱”行徑,讓守在城頭的這些士兵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如今,見到真有人硬闖皇宮
雖然展現出了不可思議的踏雲而行神跡。
可這幫軍中的漢子還是忍不住想要將手中的箭矢發射出去,給頭頂那人一個教訓。
相比下麵那些大頭兵們心中的憤怒,附近的將領們更能體會到頭頂那人武功的高深莫測。
他們知道,即便自己等人下令,手下士卒萬箭齊發,也對那人造不成絲毫傷害。
再加上還有官家的再三囑咐,隻能強忍著心中的不滿與衝動,按兵不動。
許星辰前幾次進入皇宮,都是偷摸著來;如今尚是第一次在萬人矚目中翻牆而入,心中早已做好了被牆頭那些士兵攻擊的準備。
那些人不攻擊,便是皆大歡喜。
否則,他即便隻是防禦,牆頭上的那些士兵恐怕也會死傷慘重!
幸好,最糟糕的事情沒有發生。
許星辰安然進入皇城之內,雙腳落在一座宮殿瓦頂之上。
隨後,他縱身而起,在一座座宮殿之上快速縱橫跳躍,往中央那座最高、最大、最廣的宮殿飛快逼近。
到了半路,從下方的庭院中嗖嗖嗖的躥上來十數道衣袂飄飄的身影。
那些身影
或高大雄壯、或體態纖瘦、或胭脂氣很重,或麵相妖嬈。
身上氣息翻湧流轉,輕身功法卓越不凡。
這些人不論長什麼模樣,身高如何,全都有一個共同點。
麵白無須,眼神冰冷,仿佛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太陽,叫人一見,便覺一股陰冷氣息撲麵而來。
這些人衝上屋頂,便自四麵八方向許星辰想迅速圍聚過來。
一個個身形閃爍,彈跳如飛,所過之處,在月色下灑下一連串的螺旋狀殘影。
許星辰目光掃過那些迅速圍聚過來的身影,知道這些都是皇宮大內的太監。
他前幾次進宮的時候見過不少,裡麵還有不少的“熟人”。
當時,他進宮隻是探秘,倒是沒有與這些人交手;如今看來,這些人身上都有九陰真經的影子。
“這大宋的皇帝倒是個大方的,肯將九陰真經這部武學秘典交由這些太監來修習”
“隻不過,缺了那些梵文總綱的內容,這些太監身上的陰氣濃鬱的不可思議;比那梅超風和陳玄風身上的氣息都要陰冷詭異”
“不過,說來也是,這些太監本來就不是完璧之身;體內陰陽氣機失調嚴重,即便不修煉九陰真經上麵的武功,也是一副娘娘腔的模樣”
“這修煉了九陰真經上麵的武功,豈不就是陰上加陰,陰到家了?!”
眼看那些太監不斷靠近過來,許星辰身形一動,速度又快了幾分,立刻從他們的包圍圈中衝飛出去。
哪怕有些宮殿之間間隔的距離過長,他亦橫空而過,半途一腳踏出一團翻滾湧動的白色雲氣,便將他的身體送到另一邊的宮殿頂上。
直到一連三次踏雲而行,橫跨十數丈距離,落在中央那道最高、最大的宮殿屋脊之上,方才停下身影。
嗖!嗖!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從四麵八方圍聚過來,落在附近的瓦頂之上。
一道道殺氣全部鎖定在許星辰身上。
一雙雙看過來的目光中,掩飾不住的殺氣翻騰。
一名中年太監踏前一步,尖聲尖氣的大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許星辰長身而立,雙臂環抱屠龍劍,巍然不動。
聽到那名中年太監的問話,沉默片刻,覺得還是應該給大宋朝廷一點麵子,因此開口說道:“在下,踏雲仙人許星辰!”
那中年太監雖然早已從許星辰跨牆而入的身法中瞧出幾分端倪,依舊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閣下竟然是曾經大鬨過大金國京城的踏雲仙人許大俠”
隨後,皺眉說道:“你不在大金國的京城繼續折騰,跑咱們大宋皇宮來做什麼?你可知道,官家對今晚之事有多生氣?後果可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許星辰仰頭看了一眼明月,以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淡淡說道:“官家生氣,又能拿我們如何?朝堂之中有大臣與大金國的權貴暗中勾結,有將領與金人私通往來”
“這些事情,他都管不了,還能管的了我們這些江湖高手?!”
中年太監大怒,高叫道:“放肆!官家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們這些人來評價!”
許星辰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輪不到我們來評價,輪得到誰?”
“哦,對了,是那大金國的主子是不是?”
“我記得咱們大宋好像有兩位皇帝跟他們的女人,都被那大金國擄去,然後披上羊皮,行牽羊禮在地上爬”
“哎呦喂,那下場,老淒慘了”
“放肆!”
“住口!”
一聲聲暴喝從周圍的太監口中傳出。
一道道身影拖著殘影,疾衝而來,誓要將麵前這個口無遮攔之輩一舉拿下。
大宋朝那兩位皇帝所行之事,乃是整個大宋朝的恥辱,也是官家乃至整個朝廷的天大禁忌。
麵前此人膽敢在大宋皇城之中肆意羞辱官家先祖,乃是大不敬之事。
他們必須出手,將其拿下,否則,根本無法向官家交代。
這些太監知道自己修煉的乃是天下第一奇功:九陰真經;因此,對自身的武藝十分自信。
平日裡,他們除了自己修習、互相切磋以外,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這段時間聽到有人竟敢在皇宮頂上個舉行什麼天下第一比武大會的事情,心中震怒之餘,一個個未免沒有暗喜與振奮
他們早就等待這一刻的到來,等待這些夜闖皇宮的江湖高手的到來,然後大展神威,一舉將這些江湖高手全部拿下。
如此一來,既打擊了江湖人士的囂張氣焰,又彰顯出大宋朝廷的威儀,還能讓他們這些人出出風頭。
真是一舉三得的好事!
不過,這些太監也不是缺心眼的。
經過先前那一番追逐,他們已經知道麵前此人的武功,隻怕要比他們全都高出一些。
因此,根本沒有單打獨鬥的想法,覓到進攻的時機,立刻群起攻之,一擁而上。
他們身法迅快,轉瞬撲到許星辰身周丈許範圍。
有人屈指成爪,爪勁陰狠。
有人一拳打出,剛猛無雙。
有人掌勁內蘊,暗含隔山打牛之力。
有人抽出一條長鞭,如靈蛇破空而至。
每個人的武功招式,皆是陰狠毒辣,迅快凜冽。
一副誓要將許星辰開腸破肚、抓破頭顱、砸斷脊梁的凶殘模樣。
許星辰此次前來,本就是為了激怒大宋皇帝,讓他們知恥而後勇,奮發圖強
因此,儘力裝出一副冷漠、孤傲、刻薄的姿態。
麵對四麵八方的可怕攻擊,他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嗆啷!
長劍出鞘的清越聲響中。
一道犀利無匹的劍光繞身而起,穿行四方,縱橫往來。
所到之處
皆都指向那些太監武功招式的破綻之處。
獨孤九劍!
破儘天下武功的上乘劍法!
對上同等境界的武林高手,或許還要經曆一番苦戰。
但對上這些比他武功境界低的人,絕對是碾壓式的打擊。
手下留情的話,一劍破敵!
下手無情的話,那就是一劍殺人!
疾撲而至的一眾太監,個個麵色大變,眼神駭然,想要躲閃、防禦、變招,隻可惜身在半空,而且對方的劍光速度又太快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可怕劍光穿過他們武功招式的破綻,在他們身上一一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