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弟子先回去了!”
伴隨著郭靖的告彆,小院安靜下來。
許星辰站在院落中,目送自己徒弟遠去的身影消失在樹林中。
轉頭看看西邊天際已經把自己臉蛋擱在山頭的紅色夕陽。
清風徐來,林木搖曳,沙沙之聲不絕於耳。
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感與疏離感湧上心頭!
“真是怪事兒,以我的養氣功夫,怎麼會感覺到孤寂和疏離?”
許星辰有些莫名其妙,隨後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不由變得有些黯然。
轉身回屋。
吃了點中午剩下的飯菜,喝了一碗粥,便來到書房。
他的書房很簡陋,除了一個書櫃、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再沒有什麼大的物件。
自身後的書架上拿出一疊白色紙張,回到書桌旁坐下。
倒水、研墨
拿起毛筆蘸上墨汁。
他開始在白紙上寫下一行行端正細小的楷書文字。
直到夜深人靜,方才熄掉燭火,回屋睡覺。
第二夜依舊如此
然後是第三夜、第四夜、第五夜
八月初五。
陰雲密布,天空灑落著蒙蒙細雨。
許星辰與江南七怪、郭靖八人出了嘉興,往臨安方向進發。
幾人身上全部穿著蓑衣、戴著鬥笠。
這樣的裝扮要比打著雨傘更加防雨。
走在半路的時候,他們發現不止他們幾人在趕路,還有不少的江湖人士同樣如此裝扮,冒雨前進。
那些人兩人為伴、成群,一邊行走,一邊興致勃勃的談論著眼下在臨安城中即將展開的巨大的盛會。
“月圓之夜,皇宮之巔;群雄爭霸,天下第一!”
這段時間,這四句話十六個字在天下傳的沸沸揚揚,聲勢前所未有的浩大。
天下所有的讀書人、朝廷官吏,皆認為這場盛會就是一次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叛逆之舉。
但對於江湖中人而言,這是一場振奮人心、挑戰皇權、證明自我的無上盛會。
江湖與朝堂之間原本並行不悖的兩個世界,因為這一場盛事,發生過無數衝突。
要不是有些人還有著理智,隻怕整個天下都打成一鍋粥了。
越是靠近臨安城,持刀拿劍背負兵器的江湖人士越多。
走到半路的時候,許星辰與江南七怪、郭靖八人分道揚鑣。
許星辰此次所為之事,驚天動地,前所未有,注定會成為天下所有人的目光焦點。
在進入臨安城之前,必須與江南七怪他們分開,免得日後給他們帶去麻煩。
天色朦朧,光線暗淡。
許星辰踏著傍晚時分的煙雨,來到臨安城城門口。
城門口的值守士兵,個個身披戰甲,手持著鋒利的長戟大槍,身上氣息沉凝,麵色冷肅,眼中神光銳利。
他們對於那些正常進出城門的老百姓還能檢查一二,但對於那些持刀拿劍江湖人士的檢查,便鬆散了許多。
僅僅是做做樣子,便揮手放行。
許星辰經過他們身旁的時候,瞄了幾眼。
發現這些人身上帶著絲絲縷縷的戰場殺伐之氣。
很顯然,這是大宋官家著急忙慌的從邊疆地帶調遣回來的百戰老兵。
此時,時值傍晚時分。
本應是外出務工之人回家吃飯,然後準備休息的時候。
但一進城,一股熱鬨繁盛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天上落下煙雨所帶來的些許涼意,轉眼被衝擊的煙消雲散。
寬敞的街道上
一個個身披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身影來來往往。
有人大聲呼喝,有人呼朋喚友。
還有人竄上兩邊的房屋瓦頂,高來高去,縱橫往來。
兩邊的店鋪
一座座酒樓,一間間飯館,早已人滿為患。
茶樓、茶肆,也是人聲鼎沸。
甚至一些糧油鋪、胭脂鋪、成衣鋪、藥鋪等各種雜貨店鋪,裡麵也擠滿了紛紛攘攘的人群。
許星辰詫異的看向那些店鋪,才發現那些店鋪雖然還掛著原先的招牌,可裡麵早已進行了簡單的改造,擺上數張桌椅板凳。
搖身一變
變成了一個個五花八門的臨時飯館。
仔細傾聽著周圍江湖人士的談論,許星辰才知道,原來這些日子,這些店鋪的生意受到外來江湖人士的影響,早已開不下去。
隻好紛紛轉行,暫時做起了飯館的買賣。
如此一來,倒是生意興隆,賺的盆滿缽滿。
有大宋朝廷與江湖中一些正義之士聯手維護秩序,倒不至於讓一些三山五嶽的強人大盜們橫行無忌,為所欲為。
嘩!嘩!嘩!
有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一列列披堅執銳的大宋士兵披甲在街道上來回巡查。
他們臉上有疲憊,也有警惕,還有對周圍這些江湖人士們的憤怒。
如果沒有這麼多的江湖人士突然聚集到臨安城中,他們這些兵卒何必像現在這般整天連軸轉,休息的時間都被縮短到了極限,更彆提像以往那般花天酒地的出去玩耍的美事
他們心中如何能不恨?
連續走了幾家客棧,裡麵全部人滿為患。
老板竟然把桌子在大堂裡一拚,變成通鋪,賣給那些沒有地方可去的江湖人士。
樓上原本一、兩人居住的房間,也全部變成了大通鋪
條件即便如此拮據,入住的江湖人士除了口頭上罵罵咧咧幾句,依舊甘之如飴。
為了觀看三日後那場注定要名揚天下的盛大會事,他們遭受的這點罪過又算得了什麼?
從一家客棧中走出來,許星辰歎了口氣,心中暗道:“現如今的臨安城,就跟第一世五a景區的節假日,當真是人擠人、人推人,隻見人頭不見景”
在一處寬敞的十字路口,他看到了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大擂台。
高丈許、寬有七八丈。
用粗壯的木樁和厚實的木板搭建而成。
擂台的邊緣處,有猩紅與暗黑色澤竟然浸入木質紋理。
那是鮮血凝固後的顏色!
即便是天光暗淡、煙雨連綿的傍晚時分。
依舊有人在擂台上高呼低喝,大打出手。
周圍一圈大街街道、二樓樓台、以及屋脊瓦頂之上,站滿了一個個江湖人士。
他們或沉默寡言的冷冷注視著擂台。
或高舉手臂,大聲喝彩。
當然,也有人在那裡冷嘲熱諷,朝擂台上的某個人噴著臟話。
種種神色,不一而足。
許星辰瞄了一眼擂台上的戰鬥,便轉身離去,繼續尋找著可以居住的地方。
但很可惜,每一家都住滿了人。
當許星辰再次從一家偏僻的客棧中走在街道上。
抬頭仰望從天而降的朦朧細雨,有些哭笑不得。
“距離八月十五還有三天時間,我該不會一直找不到住的地方吧?”
“我想想,江南七怪和郭靖他們來了以後,會住在哪裡?”
“他們好像早早就聯係了在臨安安家的江湖朋友應該是在那些朋友的家裡居住吧”
許星辰剛想到這裡,便見幾名江湖人士敲響了一家民宅的房門。
待到民宅的主人打開房門,便丟出一袋碎銀子,大聲說道:“老丈,在你家住三天時間,這些銀子便是房租!”
隨後,在那開門老丈歡天喜地的恭維聲中,大步走了進去。
“好吧!這些民宿也已經有人開始入住了”
“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欺壓百姓,無理取鬨”
一邊想一邊繼續在天色完全黑下來的大街上走動。
這個時間點,還在街上走動的人已經不多。
一個個都是初來乍到、找不到居住地方的人。
最後不得不嗖嗖嗖的竄上一旁的屋頂,成群地圍坐在一起。
一邊罵罵咧咧的吐著臟話,一邊準備就這麼過夜。
許星辰抬頭看著屋頂上這裡一簇、那裡一簇、聚集在一起的江湖人士,看的直搖頭。
“你們這些人,比第一世些買不到門票,隻能聚集在體育場外麵,傾聽場內自己所喜歡的明星傳出歌聲的狂熱粉絲們還要狂熱”
“不過,隻剩三天時間,這些人應該能夠撐得住!”
又走了一段路
前方屋頂上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大喝。
“彆讓那賊子跑了”
“我丐幫幫主早有嚴令,讓我們丐幫眾弟子前來臨安,與官家一同維持秩序,以防一些人無法無天,肆意妄為”
“你竟然不把我們幫主的禁令放在眼裡,隨意滋擾百姓,亂殺無辜,今天,把性命留下來吧”
許星辰抬頭看去
遠處的屋頂上,十數道身影正在飛快縱躍彈跳著,向這邊奔行而來。
追在後麵的那十幾道身影,衣服破破爛爛,打滿補丁,身上背著或多或少的布袋,手中拿著一根根打狗棒。
身形起落間,追趕的正急。
前麵逃竄那人,輕功著實了得,在屋頂上連蹦帶躥,跟遛狗一樣遛著身後的那些丐幫弟子。
“這廝,真是不把洪前輩放在眼裡”
“大家一起出手,將此人拿下”
“出手!出手!不能夠在我大宋官家的眼裡,敗壞了咱們江湖人士的名聲”
聚集在周圍屋頂上的一眾江湖人士,紛紛大喝出聲,縱身而起,加入了圍追堵截的隊伍。
那被追趕之人,輕身功法著實了得,縱躍飛躥之間,一次又一次的從眾人的包圍圈中逃離而出。
他囂張跋扈的大笑聲,回蕩在附近的夜空下。
“哈哈哈哈,一群酒囊飯袋,也想抓住爺爺我?”
“除非九指神丐親自前來”
“否則,你們休想抓住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