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
大海的潮汐聲隨著濕潤的海風,吹入桃花林中。
一片狼藉的桃林,大麵積的桃樹折斷、崩碎;無數桃花灑落一地,鋪出一張沒有任何形態的粉紅色地毯。
還有許多的桃花飛舞在空中,盤旋環繞在黃藥師身周。
黃藥師即便隻穿著一個破褲頭,身形依舊修長高大,流線型的肌肉起伏連綿,分叉的桃枝、俏立的桃花所組成的紋身,色彩鮮豔,栩栩如生
從脖頸處蔓延到左邊臉頰的那兩朵粉紅色桃花,更讓他平添幾分儒雅之氣。
不遠處
一個丈許大的坑洞上空,半邊身軀漆黑如墨、半邊身軀瑩白如玉的許星辰懸浮在半空,同樣半邊黑、半邊白的長發在空中輕舞飛揚
兩人相互對峙著!
黃藥師身上的氣勢若隱若現,若有若無,飄飄然如夢幻,遙遙兮無蹤影,似乎隨時都能隱沒在渺渺虛無之中。
許星辰身上的氣勢時而凝重如山,時而輕靈如煙,輕靈與沉降的無形力量籠罩了方圓數丈範圍,影響著飄飛在空氣中的朵朵桃花。
這場比試切磋打到現在,黃藥師已經知道自己奈何不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
除非,他施展出破境四次的力量!
許星辰似乎看到了黃藥師眼中的猶豫,笑著說道:“黃島主,你不會真的想要施展破境四次的力量吧?!”
“我聽洪七公前輩說過,施展破境四次的力量很耗費內力、精神”
“現如今,桃花島上不僅來了洪前輩,還來了西毒歐陽鋒;哦,對了,還有一個被你困在島上十幾年的老頑童,再加上我這個前來做客之人”
“這麼多高手聚集在一起,形勢雖然沒到勢同水火的地步,但也極為嚴峻”
“如果黃島主損耗過大,隻怕無法很好的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黃藥師臉上顯出一絲狂傲之色:“高手再多,又能如何?你們這些人來到我的桃花島,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得給我蹲著;隻要有我的桃花陣在,你們這些人都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聽得此話,許星辰眼中黑白光華一閃,試探著問道:“黃島主該不會是在虛張聲勢吧?!你這桃花陣能夠困住其他人,如何能夠困住洪前輩和歐陽鋒他們兩個和你同等層次的絕頂高手?”
黃藥師淡然一笑:“他們兩個雖然心神清明,五感敏銳;但我這桃花陣如果真被他們兩人輕鬆破掉,如何還能稱得上是諸葛亮傳下來的九宮八卦陣?!”
說到這裡,黃藥師身形再次化作一道旋轉飛舞的桃花飄帶,迅速穿林遠去。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自桃林深處遙遙傳來:“我現在懶得理你,你就留在這兒和老頑童一起做伴吧!”
目送黃藥師遠去的粉紅色飄帶迅速消失在遠處的陰影中,許星辰也自空中自飄飛到坑洞邊的草地上。
劈裡啪啦!
筋骨爆鳴聲中,他的身軀縮水般迅速恢複原狀,身上的黑白色澤也自飛速褪去,變成正常的白淨肌膚。
他臉上帶著一絲若有所思的沉吟,輕聲呢喃道:“看來。老頑童所謂能夠破陣而出的想法隻是一廂情願罷了”
“又或者說,老頑童在這裡待的時間太長了,已經能夠摸索到桃花陣的許多門道;所以,才有信心逃離出去”
搖了搖頭,他收起思緒,環首四顧周圍一片狼藉的桃林。
月光淺淺,桃花依依!
他孤獨的身影屹立在粉紅色的地毯上,身後拉出一條淡淡的影子。
現如今,老頑童因為瑛姑的事情而心情躁動,暫時應該不會出來與他見麵
黃藥師發現自己暫時拿不下他,也自獨自離去
“所以說,我現在該何去何從”許星辰仰頭望月,心中暗道:“是繼續留在這桃林中,參悟身體中那個即將孕育出來的東西?還是破陣而出,前去尋找洪前輩和郭靖他們”
他有把握,如果繼續留在這桃花林中,隻需十天半個月,就能將體內那個即將成形的東西孕育出來。
到時候,他應該可以順理成章的再次脫胎換骨,突破到破境四次的至高境界。
但是,耽擱這麼長的時間
誰知道桃花島上的情況會發展到什麼程度?!
會不會按照書中的描述那般,“順利”的發展下去?
又或者出現其他的變故?
“算了,還是先行出了這桃花陣,找到靖兒和洪前輩,再說其他”
“我的武功雖然要比洪前輩、黃島主、還有那歐陽鋒差上一個境界;可參照老頑童先前突破時所施展出來的力量”
“憑借雲遁身法,應該還是能夠平安逃離出去的”
想到這裡,許星辰回到先前的篝火堆旁,將放在一旁的屠龍劍撿了起來,又自柴火堆中掏出九陰真經上部書冊。
看看手中的藍皮書,又看看快要熄滅的篝火,猶豫片刻,終歸還是沒有將其燒毀。
這本九陰真經,他隻看過梵文總綱的內容,然後自老頑童那裡學來幾個篇章,裡麵應該還有一些內容沒有閱讀過
將九陰真經塞進褲頭。
許星辰提著屠龍劍,拔地而起。
接連不斷的使出雲遁身法,腳踩朵朵白色雲氣,連蹦帶跳的上升到三十丈的高空。
心神一個恍惚,他已經脫離了桃花陣的籠罩範圍,將整座桃花島地形都收入眼中。
感受著體內還能夠支撐的內力,他開始平行移動,一步一踏雲,一步丈,前進速度飛快。
奔行出一裡地後,經脈中運轉的內力一滯,他便知道自己的內力已經入不敷出,需要休息。
於是連蹦帶跳,再次落入下方的桃花林中。
休息一會兒,待到內力恢複,再次施展雲遁身法蹦上高空,順著先前前進的方向繼續平步“白”雲
如此連續步雲、休息、步雲、休息數次,他終於衝出了桃花陣,來到附近的一片竹林中。
月光下的竹林搖曳生影,竹葉枝乾摩擦的沙沙聲,愈發襯托的此地清幽安靜。
一條石板小路在裡麵蜿蜒繞行,消失在竹林的儘頭。
許星辰赤著雙腳踏上了石板路,根據先前在高空看到的地形,朝不遠處一處亮著燈火的建築走去。
一刻鐘後,他來到了幾座木屋麵前。
幾座木屋陳設古樸,門窗簡陋,裡麵亮著幾盞燭火,偶爾映在窗戶紙上的兩三道人影,正在比劃著手指,互相“交談”。
“是那些奴仆的居所!”
許星辰瞄了一眼,轉身離去。
順著石板小路繼續前進,接連找了幾處地方,發現這桃花島上的啞仆數量竟然不少。
直到來到島中央一片開闊的區域,麵前鋪展開大片的建築物,許星辰便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地方。
這裡的建築說是一大片,其實也就是十幾座稀稀拉拉、分散各處的院落。
各有各的風格,各有各的不同,總體而言,精巧、玲瓏、頗具藝術氣息。
想來,這些建築物應該都是黃藥師的手筆!
點點燭火從少數一些院落的窗戶紙透出,有些房屋裡麵傳來說話的聲音,有些則靜悄悄不語。
沒有變身的許星辰雖然無法將自己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但儘量減輕自己的腳步聲,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
他以陰陽元磁之力收斂全身氣息,以懸浮之力漫步而行。
靜悄悄的行走在這片建築群的路上,側耳傾聽著每一座院落中傳出的聲音。
當他來到靠近北邊的一座小院時,隱約聽到裡麵一道略顯熟悉的聲音,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找到了!”
身形輕靈無比的翻牆而入,來到透出燭光的那間房屋門前。
還未等他舉手敲門,裡麵已經傳出洪七公的質詢:“門外來者何人?腳步放的這麼輕,莫非是想做一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武功修煉到他們這等境界,但凡有人接近自己,無論那人渾身上下的氣息收斂的如何一絲不漏,腳步如何悄無聲息,都瞞不過他們。
這是心靈層麵的一種感應,屬於絕頂高手的專屬力量之一。
所以,對上他們這些強者,無論是偷襲、埋伏、圍攻都不管用。
許星辰推門走了進去,同時嗬嗬笑道:“前輩,靖兒,我來了!”
寬敞的房屋中,左右擺放著兩張床榻,中間放著一張八仙桌,桌上點著一支蠟燭,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坐在桌子兩旁的洪七公和郭靖正自商量著明天的事情,見到推門而入之人,眼睛頓時齊齊一亮。
洪七公哈哈笑道:“原來是你小子,你終於來了!”
郭靖神情激動的從座位上猛然站起,快步上前,抱拳說道:“徒兒拜見師傅!”
許星辰先朝洪七公抱拳道:“前輩,多日不見,彆來無恙!”
隨後,才轉頭看向身旁的郭靖,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感受著其體內那浩浩蕩蕩的九陽內力所生發出來的隱隱反彈力,笑著說道:“靖兒,你的武功又變強了不少;真是不錯!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夠進行第三次脫胎換骨,成為破境三次的高手”
郭靖憨厚一笑,習慣性的伸手抓向自己的後腦勺,憨聲說道:“師傅,我才破境二次沒多長時間,哪有可能那麼快就再次脫胎換骨”
許星辰打氣道:“你今年都十八了,再過半年就十九歲了;十九歲成為破境三次的高手,也很合理嘛!”
郭靖知道自己師傅是在說笑,低頭笑了笑,沒有繼續說話。
坐在桌子旁的洪七公一邊啃著一條雞腿,一邊說道:“小子,你給靖兒打下的基本功再紮實,也不能讓他一年兩次脫胎換骨”
“即便靖兒功力足夠,身體未必能夠受得了;身體能夠受得了,他的精神也未必能夠撐得住”
許星辰笑道:“前輩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