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響起之後,全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馬昭迪吹了吹槍口的青煙,順手玩個槍花,將它收回了腰間。
雙麵人後退幾步,追上了在地麵豎著滾起來的硬幣,將它撿了起來,並遺憾地對槍手們晃了晃:“對不起,結果既不是正麵,也不是反麵——我也沒辦法。”
“不,不,不!”
阿諾德絕望地哀嚎著,他從地上抱起那具被一槍打落的木質人偶。此時,伍迪的頭上已經多出了一個彈孔,他不再發出聲音,眼珠也停止了轉動,似乎被一槍打穿了腦門之後,就真的變回了一個普通的人偶一樣。
“不!伍迪,不要離開我!”
他抱著木偶嚎啕大哭起來,完全不管旁邊的其他人,甚至沒有下達複仇的命令,這是阿諾德本人的人格——膽小怕事,甚至有些軟弱,隻靠自己做不成任何壞事。
隻有手裡拿著人偶伍迪的時候,他才是完整的超級反派腹語者。
“我覺得你們大概都有點什麼大病。”馬昭迪歎著氣,慢慢倒退了一步:“那個玩意也並不好看啊,那麼滲人的人偶臉,看得我遊樂場效應都犯了。”
“我猜你是想說恐怖穀效應。”殺手鱷插嘴道:“你應該多讀讀書。”
“差不多吧,反正意思就是那個意思,你們知道就行——那麼奇怪的一個人偶,你們怎麼會想到認他做老大的呢?它甚至都不是活的,而是腹語者的另一種人格之類的玩意。”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侮辱伍迪老大!”
“伍迪老大會卷土重來的!先殺了這三個王八蛋,為他報仇!”
“等等,等等,如果你們的老大會卷土重來,那為他報仇豈不是顯得有點奇怪嗎”
馬昭迪口中還在講著話,但腳下已經從剛才開槍的位置退回到了殺手鱷的身前,與雙麵人並肩。
“不要跟他講什麼江湖道義,大夥並肩子上啊!”
看到所有人都舉起了手裡的衝鋒槍,雙麵人大喊一聲:“韋倫!”
殺手鱷應聲啟動,巨大的身體前衝,並用粗壯的雙臂護住了雙麵人和馬昭迪,下一秒,密集的彈雨風暴將他完全覆蓋,一顆顆金屬子彈在堅硬的體表鱗片上刮擦出道道火星,部分彈頭打穿了他的外皮,緊接著又被他超高強度的堅韌肌肉卡住,僅僅隻能打穿一兩厘米——而這個深度對於殺手鱷的體型來說也就是皮外傷的程度。
雖說殺傷力不強,但殺手鱷的血液還是隨著彈雨而飛濺四射,全身傳來的痛感讓他非常不舒服,於是他全速前衝,直接奔向跪地痛哭的阿諾德。
“嗚嗚嗚”
“上帝啊”
三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麵對槍林彈雨的時候,另一邊的謎語人笑了。
“終於啊”
此刻,他坐在大廳裡,聽著手機裡麵傳來馬昭迪三人的聲音,並對著大廳中的其他超級罪犯總結道:“這一次,是我贏了。”
他看起來頗有幾分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樣子。
而那些超級罪犯也淡定地聽著,似乎對謎語人的監聽行為並不奇怪,超級罪犯之間的合作本來就是勾心鬥角的,謎語人的這種做法放在反派身上並不稀奇——誰有本事,誰就把身上的監聽裝置直接找出來就行,這是惡人之間的暗鬥。
怒斥謎語人的監聽,隻會顯得自己很蠢,而且很沒本事,這樣的角色當然會成為其他人公認最好忽悠的炮灰。
顯然,今天的謎語人終於贏了一次,變態單車俠終於沒有機會再靠著賣隊友逃回來。無論他是順利地完成撤退,還是直接被打死在那裡,殺手鱷和雙麵人都和他處於同樣的境遇裡,殺手鱷活下來的幾率甚至比他還要大。
毒藤女饒有興致地聽著,並順帶數起了房間裡的其他超級罪犯。
泥臉,紮斯先生,螢火蟲,再加上自己,不知不覺之中,謎語人的班底已經折損至此。
當然,小醜的情況也要更加糟糕,人蝠,急凍人,瘋帽匠,企鵝人,所羅門·格蘭迪,他手上僅剩下這五張牌,而普通的打手已經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
就在此時,竊聽器裡的密集槍聲突然停了下來,殺手鱷聲音又響起。
“如果你們再扣動一下扳機,我不會死,但你們的老板一定會被打成篩子——所有人,放下槍。”
隨著槍械陸續被放在地的聲音,殺手鱷鬆了口氣:“現在,讓我們離開。”
“不。”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們都跟我回監獄裡去。”
嗯?
所有人的目光驟然聚焦在謎語人的手機上,所有人當然都認得那個聲音。
謎語人的表情驟然變得有些扭曲。
“蝙!蝠!俠!”
他從牙縫中狠狠擠出這幾個字,但片刻之後,他又深吸了口氣,冷冷地說道:“既然他出現在那裡,那麼,變態單車俠恐怕是回不來了——雖然很可惜,但這是不得不做的犧牲。”
然而,隨著哢嚓哢嚓的骨骼斷裂聲響起,馬昭迪的悄悄話也從他貼身帶著的對講機裡傳入謎語人耳中。
“韋倫,我感覺咱們今天跑不掉了。”
“一起跑,絕對跑不掉。”韋倫低聲回答道:“但是如果有人斷後,就還有機會。”
“韋倫,我掩護,你跑。”
“不,你是傳信人員,我來掩護,你跑。”
“可是”
“韋倫沒說錯。”雙麵人插嘴道:“這是最好的安排,隻有他有能力跟蝙蝠俠正麵戰鬥,還有逃掉的可能,我們都不行。”
“”謎語人頓了頓,再次找補道:“韋倫的做法很聰明,起碼我們能有兩人成功逃回來。”
“哈維,我不會再讓你跑掉了——這次不會。”
嗡——
這是蝙蝠勾槍繩索破空,接著抓住目標,然後猛力收緊的聲音。
此時,馬昭迪的驚呼聲再次響起:“不!哈維!”
“走!”
隨著殺手鱷一聲大吼,又是一聲勾槍的聲音響起。
“韋倫!”
“我抓住勾槍!你先走!”
然後,似乎有誰撞碎了一堵牆。
“不!”
“不!”
此時,謎語人和馬昭迪的同步率達到了百分之百。
痛,太痛了。
謎語人滿臉絕望地坐回了椅子上,大家都看得出來,此時的他可能略感疲憊。
大概二十分鐘之後,一個謎語人的士兵走了進來,對他傳遞消息。
“老大,變態單車俠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