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個叫做齊的王國,王國的大將軍名為田忌。他有個非常聰明的謀士,名為孫臏。當時的貴族很喜歡賽馬,而齊王的馬是最好的,總是取勝。有一天田忌又一次輸給齊王,孫臏便說他有辦法保證田忌能贏過齊王。
“賽馬的規則是這樣的:參賽者出三匹馬,逐一賽跑,三局兩勝。孫臏觀察貴族比賽很久,知道無論是誰,麾下的馬都能分為上、中、下三等。當然,齊王因為是國君,馬是最好的,同樣拿下等馬相比,他的下等馬要比田忌的下等馬快。孫臏知道齊王總是按照上、中、下的順序派馬,便想了個計謀。
“到了比賽那天,齊王果然和以前一樣,先上上等馬,而田忌按照孫臏的策略,先派出下等馬,自然輸了第一輪;第二輪齊王派出中等馬,田忌派出上等馬,即使齊王的中等馬再厲害,也比不過田忌的上等馬,於是這輪田忌獲勝;最後一輪齊王派出下等馬,田忌派出中等馬,又贏了一次。最終田忌一輸兩勝贏了齊王,齊王知道一定有人幫助田忌,於是田忌向他推薦了孫臏,後來孫臏成為了齊國著名的軍事家。”奇跡先生耐心地講述道。
“可我們比的不是賽馬,這個故事跟友誼大賽有啥關係?”雲寶問。她一問出這問題,其他女孩都笑著搖頭。
奇跡先生沒有笑,繼續解釋:“現在水晶預科學院就好像齊王,實力最強大,而坎特洛特高中就好像田忌。那些暗影團女孩個個都好像上等馬,但對每一個人來說,都必定有擅長和不擅長的地方。我們要做的就是跟她們錯開,不要對上她們的鋒芒。”
餘暉爍爍馬上理解了,一拍手掌,興奮地說:“我們的比賽就好像賽馬,這裡的‘馬’指的是我們的專長。如果我們依然像之前一樣隻參加自己最擅長的項目,就好像拿自己的上等馬對上水晶預科的上等馬,幾乎毫無勝算;唯一獲勝的辦法,就是拿我們的中等馬對上水晶預科的下等馬——”
“停停停,彆整這些複雜的,行嗎?”雲寶聽得頭都暈了。“直接告訴我們該怎麼做就好。”
“總而言之,我們的‘上等馬’已經用完,也就是你們幾乎參加完了所有最擅長的項目,隻剩下雲寶還沒動——雲寶就是我們僅剩的‘上等馬’。我們要確保接下來雲寶參加的所有項目,儘可能地都拿第一。在雲寶參賽前和參賽中,你們要爭取和水晶預科學院平分。”
眾人看向雲寶,雲寶一時愣住,但隨即展露自信的笑容。作為坎高幾乎所有校隊的隊長,她有自信在眾多體育項目中拔得頭籌,她的朋友們也十分確信這一點。
“我們相信雲寶,可要如何在體育賽事來臨前跟水晶預科平分?”
“你們就要做好當‘中等馬’和‘下等馬’的覺悟了。”奇跡先生說。“也就是混淆視聽,吸引水晶預科學院的人的注意力,讓她們跟著你們去比賽。當她們跟著你們盲目選擇項目時,你們中的其中一個或兩個,就有機會用自己的‘中等特長’奪得其他項目的好名次。”
“她們會乖乖按照我們的設想行事麼?”
“會的,暗影團女孩個個心高氣傲,絕不能忍受丟麵子。更何況我們的‘中等馬’和‘下等馬’可不止你們,還有其他代表團呢。暗影團女孩想拿第一,不止要考慮我們的比分,還得考慮其他代表團。”
次日,新一輪報名開始,水晶預科學院的人湧入報名處,想要按照昨天製定的計劃挑選項目,路上剛好撞見了雲寶一行人。耀日率先站出來,臉上帶著輕蔑的微笑說:“今天是大賽第三天,你們恐怕已經黔驢技窮了吧?你們已經參加完了所有擅長的項目,沒機會再和我們競爭了。”
“聽起來你很篤定我們沒彆的擅長項目。”餘暉爍爍麵不改色地回應道。“但也許情況跟你們想得不一樣。”
“省省吧,我們對你們了如指掌。”耀日並沒有把餘暉爍爍的話當回事,百無聊賴地一邊看指甲,一邊說話。“過去兩天我們一直在觀察所有競爭對手,當然也包括你們。我們知道你們的所有特長——雲寶會去比遊泳,柔柔會去比生物學,蘋果嘉兒會去比曆史……我猜的對麼?”
“你‘或許’是對的,”餘暉爍爍笑道。“但僅限之前,在友誼大賽前一個月我們進行了特訓——現在我們所掌握的東西,比以前可多太多了。”
耀日聽了,笑容頓時僵住。餘暉爍爍這是什麼意思?對方是在說她們仍然有擅長的項目?耀日忍不住遐想,但眼下不能丟臉,連忙恢複輕蔑的表情,大聲說:“你這是虛張聲勢!”
“是不是虛張聲勢,比一比就知道了。”說完,她便領著同伴們走向報名處。
耀日皺了皺眉,握緊拳頭,突然想要調整計劃了。現在水晶預科的分數和坎高的分數幾乎持平,照理說她們隻需要在接下來的所有項目都拿第一就能贏,所以不一定要和坎高女孩報同樣的項目;可萬一坎高女孩現在真有實力繼續拿第一呢?
按照閃耀盔甲製定的策略,暗影團女孩應當避免和坎高女孩競爭,因為誰都看得出來這六個坎高女孩實力非同小可。可現在看來,如果真避開她們,最後結果很可能是在水晶預科拿了一堆第一的同時,坎高在其他項目也拿了一堆第一,而這會導致她們根本拉不開差距。
正當耀日思考時,一陣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傳來,回頭一看果然是十拿九穩校長。她表情陰鷙,帶著虛偽的笑容,輕輕將手搭在耀日肩上,看上去是關懷,然而耀日立刻就顫抖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我親愛的精英學生們怎麼還沒去報名?”她說話不緊不慢,卻讓所有暗影團女孩不敢大喘氣。
“我……我們在思考報名的策略。”耀日試圖解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此刻的聲音竟然顫抖了。“閃耀盔甲老師製定的計劃很穩妥,但我們似乎低估了坎高女孩的實力,所以……”
“所以什麼?”
耀日咽了一口唾沫,緩緩抬頭道:“所以我們可能隻能剛好贏過坎高……”
“‘剛好’贏過?不!我是怎麼教你們的?!”十拿九穩校長立刻拔高聲音,暗影團女孩們嚇了一跳。“我要的是‘徹底的勝利’,你們聽不懂嗎?”她半眯眼睛,掃視麾下的精英們。“我要讓坎特洛特高中跌落穀底,讓所有人知道敢於挑戰水晶預科的下場。你們必須徹底擊敗那些女孩,怎麼,你們沒信心嗎?嗯?”
“抱歉,女士,我們有信心。”女孩們齊聲回答。“我們保證在接下來的項目中,徹底擊敗她們。”
“很好,不要‘再’讓我失望。”十拿九穩校長收回搭在耀日肩上的手,讓耀日鬆了一口氣。她的語氣很強硬,很明顯是對暗影團女孩們之前的表現不滿——迅青在美術上輸給珍奇、糖衣在化學上輸給柔柔、檸趣在家政上輸給碧琪……這些“失敗”已經惹怒她了。
等十拿九穩校長離開,檸趣立刻問道:“耀日,你在想什麼?那個叫餘暉爍爍的說的話根本沒意義,十拿九穩校長又太固執,我們隻要按照原定計劃報名就好。”
“不,我們得調整。”耀日一隻手按在太陽穴,一邊思考一邊說。“能阻止她們在其他項目拿第一的隻有我們……如果我們不和她們參加同一項目,她們就會狂拿第一,我們最終仍舊拉不開差距。”
“但是閃耀盔甲的計劃——”
“我才是隊長!”耀日立刻打斷。“萬一坎高女孩的計劃和閃耀盔甲的一樣呢?萬一坎高女孩就是想避開我們,在其他項目拿第一呢?我們不能讓她們如願。所以無論她們參加什麼項目,我們都得跟著參加並且必須拿第一,讓她們隻能拿第二、第三。”
糖衣撅嘴反駁:“我受夠了你總是自詡‘隊長’而獨斷專行!我們沒有任何理由被坎高女孩牽著鼻子走,可你卻輕易相信了對方的虛張聲勢!你到底是想讓我們贏,還是想維護你那虛偽的自尊?”
“我隻想讓十拿九穩校長滿意!”耀日氣呼呼地說。“你們覺得按照閃耀盔甲的計劃,我們能拉開很多分嗎?即使我們最後贏了,也可能隻是多出幾分,而十拿九穩校長絕不允許這麼小的差距——水晶預科是精英中的精英,和坎高同一檔次隻會拉低她的名聲。你們剛才也聽到她說的話了,不是嗎?”
其他女孩聽了啞口無言,是的,水晶預科和其他學校最大不同在於,十拿九穩校長口口聲聲說為了學校榮譽,實則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的名聲。某種意義上,水晶預科和她已經深度綁定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閃耀盔甲的計劃確實穩妥,但十拿九穩校長絕不會滿意——她一定要看到坎特洛特高中一敗塗地,也一定要讓敢於挑戰水晶預科的人永無翻身之日。
她們隻得乖乖前往報名處,跟在坎高女孩們的後頭報名。果然坎高女孩報的項目跟她們之前打探的情報不符,雲寶沒報遊泳,柔柔沒報生物……她們報的東西似乎都不是原來的強項。
“看起來她們在玩某種花招。”糖衣直言不諱。
“不管她們在玩什麼,我們隻管‘狙擊’她們就行——”耀日起初很隨意,但隨後立刻注意到不對勁。坎高女孩們不止是在避開水晶預科,也在避開其他學校代表團的強者。經過兩天比賽,每個代表團的扛把子已經一目了然:星璿紀念高中靠月亮舞,西利亞高中靠灰琪,鷹才學院靠泥枝。
於是坎高女孩明智地避開了以上人員參加的項目,而參加競爭不那麼激烈的項目。這就導致如果耀日決定‘狙擊’坎高女孩,就勢必會讓其他代表團的扛把子得第一名。
“不行,我們得分出一部分人手去壓製月亮舞、灰琪、泥枝和藍血,不能讓他們毫無障礙地拿第一。”耀日總結道。可這樣安排,她們就沒辦法針對坎高女孩的每個人了,畢竟雙方都隻有6個人。
“這根本毫無意義!我們本來就不用壓製任何人。”迅青不滿地說。
“這話你去跟十拿九穩校長說!”耀日分毫不讓。“隻要我們在壓製他們的同時拿第一,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最終她們“分兵”了,每個成員都去壓製一個學校,然後隻剩下三個人來壓製坎高。這就導致無論她們怎麼派遣,坎高都一定有三個人不會撞見水晶預科的人。
等報名結束,坎高女孩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計劃真的成功了!水晶預科果然分散了力量。奇跡先生站在她們身後,氣定神閒,嘴角上揚道:“這個計策不僅僅是‘田忌賽馬’,還包括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啥意思?”雲寶好奇地問。
“另一個寓言故事。鷸是一種水鳥,有一天散步時,在岸邊偶然看見一個擱淺的蚌,便要去啄;沒想到蚌還活著,合上貝殼夾住了鷸的喙。鷸想等太陽曬乾蚌,蚌想等鷸餓癟,誰都不肯讓步,最後一個漁夫路過,一口氣把它倆全抓走了。
“現在我們就是漁夫,水晶預科和其他學校代表團就是鷸和蚌。他們互相比賽,我們就有機會。”
“聽起來有點……‘狡猾’……”柔柔小聲說。
“隻是一個小花招罷了,我們可沒教唆他們這麼做。”奇跡先生笑道。“彆想太多,我們沒乾任何不光彩的事。”
……
輪到蘋果嘉兒參加哲學學科比賽了,坦白說她並不擅長這個科目,這隻是個。好消息是酸甜被吸引過來了。這個有著玫瑰色長馬尾的女孩長相甜美,說話卻那麼陰陽怪氣。她明顯不喜歡耀日的計劃,但為了不惹怒十拿九穩,隻能這麼做。
選手們陸續進場,其中就有藍血。藍血見到蘋果嘉兒,有點意外,想了想,好奇地湊過來詢問:“蘋果嘉兒小姐,沒想到你會來比哲學。按照我們打探的消息,你應該參加曆史。”
他倆之前見過,就是珍奇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個時候。蘋果嘉兒知道珍奇對藍血有好感,便沒有排斥藍血的問話,回答道:“隻是臨時調整,比啥都一樣,總之我會全力以赴。”
短暫沉默過後,藍血雙手環胸,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背對著他倆的酸甜,說:“運氣真差,碰到酸甜。老實說這女孩還挺漂亮,如果不是因為她太毒舌,我可能真願意跟她多說幾句話。”
“是啊,人挺優秀的,可惜性格不太行。”蘋果嘉兒直率地說。水晶預科學院的暗影團女孩們都很優秀,什麼都會,唯一的缺點就是性格。
“她總是那副高傲的樣子,不知道待會兒還傲不傲得起來。”
聞言,蘋果嘉兒單挑眉毛,覺得這句話哪裡不對。“你是什麼意思?”她問,“什麼叫‘待會兒還傲不傲得起來’?理論上她肯定會贏過我們吧?”
“有‘那東西’就不行。”藍血繼續用下巴指了指酸甜的位置。蘋果嘉兒順著他的指示看過去——一個普通的書桌,沒什麼奇怪的;然而稍微往下一看,便大驚失色:書桌的桌鬥裡赫然躺著一本打開的哲學課本。
“你是說她打算作弊?!”蘋果嘉兒聲音驟然提高,但隨即掩住嘴巴。“怎麼可能?水晶預科學院的人根本用不著作弊,而且她的對手還是我們這些‘不咋厲害’的家夥……不會吧?她真要作弊?”
“那就看你怎麼理解了。”藍血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我也是剛剛才發現那玩意兒。如果酸甜到考試開始後還不發現它,那她作弊的事就板上釘釘了,無論她怎麼說都沒用。”
“是你放的?”
“怎麼可能?我過來參賽時壓根沒帶課本。我也不會冒險做這種虧本買賣。”藍血聳聳肩,矢口否認。“我猜那是課桌的原主人留下的,在布置考場時忘記帶走了。隻能說酸甜要倒黴咯~~”
“什麼?不,我們得告訴她——”
“你傻嗎?”藍血立刻拉住蘋果嘉兒。“你覺得我們能跟她競爭嗎?我知道你不擅長哲學,我也是,可水晶預科學院的人可是樣樣精通。你難道想讓坎高輸掉友誼大賽?”
“可,可是……”
“你要是想犯蠢就去,但我可得告訴你:坎高的積分和水晶預科的幾乎持平。如果因為酸甜贏了這場比賽,而導致坎高總比分落後,你就得好好想想怎麼跟隊友們道歉了。你和我都不想讓水晶預科學院的人多積分,不是嗎?”
藍血說完就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蘋果嘉兒愣了一會兒,也跟著坐下。她腦海裡忍不住回想藍血說的那些話——他說的沒錯,眼下兩個學校的積分持平,任何一個項目的成敗都可能導致最終結果的變化。從她的誠實之心出發,她當然會據實相告;然而從大局出發,她又得考慮整個學校的勝利以及榮譽。
坎特洛特高中渴望友誼大賽的冠軍已經很久了,一屆一屆辦下來,每一屆參賽選手都希望坎高能第二次奪冠。更彆提她一開始參賽的初衷,就是為她的哥哥麥托什“複仇”。如果她因為所謂的“道德潔癖”讓酸甜贏了這場比賽,那她就對不起整個學校的同學了。
可不說的話,她良心又過不去。她真的要為結果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她的內心告訴她不對,但坎特洛特高中真的需要積累優勢。她開始寄希望於酸甜能自己發現,這樣她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然而無論她怎麼期待,酸甜都沒朝桌鬥看一眼。
酸甜隻是坐在位子上單手托腮,滿臉無聊的表情,仿佛哲學考試隻是一個毫無難度的小插曲。監考的是宇宙校長和盧瑟教練,他們倆來了酸甜依舊沒發現那課本;考前五分鐘發草稿紙,酸甜還是沒發現;等到發試卷了,酸甜仍舊沒發現。
蘋果嘉兒的嘴唇抽動,幾次想要站起來跟宇宙校長說這件事,以免酸甜被誤認為作弊。但她回頭一看藍血意味深長的眼神,立刻退卻了。她隻能儘量驅逐那些有的沒的雜念,專注於考試本身。
人在極度無語的情況下,是會氣笑的。蘋果嘉兒就是這樣,她一看那些哲學論題,無語到笑了起來,不是因為高興,而是因為悲催。她甚至都看不太懂題目,那些哲學家說的長難句太難理解了。她隻好急得抓耳撓腮,思考到底該寫什麼。然後她又想到酸甜和那本哲學課本,希望宇宙校長永遠都不會發現那本書,這樣酸甜也不會被認定作弊。
考試進行到一半,誰都沒發現那個課本,似乎事情就要這麼無聲無息地解決。然而似乎是不甘心這麼一個反超的機會白白流失,藍血終於舉起了右手。
“報告阿姨——宇宙校長,我要檢舉有人作弊。”他淡定地說。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所有人都立刻轉頭看向藍血,好奇到底是誰在作弊。酸甜的表情尤為精彩,既不屑又嘲弄,準備隨時落井下石、幸災樂禍,絲毫沒意識到這個“作弊者”就是她自己。
然後藍血的回答令酸甜瞪大雙眼。他說:“是酸甜。我看見她在偷看課本。”
“我?!”酸甜忍不住大聲嗬斥。“這邊建議你先去醫院掛個眼科呢——你瞎了嗎?還是出現幻覺?我還用得著作弊?彆汙蔑我!”
“藍血,你要知道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宇宙校長先讓酸甜冷靜下來,緊接著嚴肅地說。“你有什麼證據?”
“隻要看一看酸甜的桌鬥,一切就不言而喻。”
“我的桌鬥?你在開什麼玩笑——”酸甜對此嗤之以鼻,因為她知道自己沒往桌鬥放任何東西。然而當她一邊說話一邊低頭時,終於發現了那本打開的哲學課本。“不,不!什麼時候出現的?”
宇宙校長和盧瑟教練此時站到酸甜位子旁,看得清清楚楚。宇宙校長拿出那本哲學課本,看到打開的那一頁實際上和本場考試無關,似乎隻是隨機翻開的。然而也不能排除是酸甜為了掩飾,自己翻到另一頁。
酸甜原先嘲弄的表情立刻變得萬分驚恐,她還從未有過這種經曆,因為她從不作弊(以她的實力用不著)。她從未品嘗過作弊被人抓住的感受,害怕一切未知的後果。要是給十拿九穩校長知道了,她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不可能,憑我的實力怎麼可能需要作弊?”酸甜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是不是你,藍血?在這裡考試的人都有作案動機……宇宙校長、盧瑟教練,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酸甜,你應該知道光憑嘴說,並不能洗清你的嫌疑。”宇宙校長總是那麼端莊、沉穩。“很遺憾按照考場規則,我必須取消你的考試資格,並做禁賽處理。”
“不,您不能!我沒作弊!”她情緒激動,用憤怒的眼神一一掃過同場考試的其他選手。“一定是你們中的某個人,往我的位子塞了這本課本……要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饒不了你——”
“夠了!”宇宙校長生氣地製止了酸甜。“你在威脅其他同學嗎?”
“我……”酸甜啞口無言,隻能手足無措地咬著嘴唇站在原地。她從未有這種時刻——被人當成作弊的老鼠鄙視。她既生氣又委屈,眼睛變得濕潤了,卻又不想讓其他人看見這副模樣。想了想,她眼前一亮,連忙說:“監控!監控可以證明我沒偷看這本課本!”
“監控能證明你‘還’沒看,卻不能證明你沒有這個意圖。”盧瑟教練冷酷地說。“除非監控能證明是彆人放的這本課本,否則你還是有帶著它進考場的嫌疑——而這本身就已經是作弊了,即使你‘沒來得及’偷看。”
這回酸甜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宇宙校長環視教室,最終將目光鎖定到蘋果嘉兒。“蘋果嘉兒,你坐在酸甜後麵,知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知道你總是隻說真話,請說吧。”
蘋果嘉兒左右為難,站起身沒有立刻回答。旁邊的藍血也直勾勾地盯著她,暗示之意儘在不言中。她看了看宇宙校長希冀的眼神,卻不敢直視,因為她似乎不得不違反一直以來遵守的原則——為了團隊、為了學校,以及為了朋友們。
就在她低頭時,她看到了試卷上的最後一道考題:誠實總是有利嗎?她愣住了,呼吸急促起來。是啊,誠實總是有利嗎?如果不總是有利,那為什麼人類需要誠實,為什麼社會的信任需要誠實去維係?一瞬間她腦海裡閃過很多思考,可惜都沒抓住;但那不重要,她隻需要知道一點就夠了——誠實不總是有利,但總是正確。
“酸甜沒有作弊!”蘋果嘉兒猛地抬起頭,神情很是堅定。“我看到了,那課本從考試開始之前就在那兒,或許是這課桌的原主人落下的。酸甜沒有看過那課本,從來到考場到現在,她碰都沒碰過。”
酸甜呆住了,她沒想到蘋果嘉兒居然會站到自己這邊。
“蘋果嘉兒,你說的屬實嗎?能保證你說的是真的嗎?”宇宙校長嚴肅地問。
“我保證句句屬實。如果我有半句假話,就取消我的考試資格吧!”
“既然如此,那就等考試結束後用監控說話吧。”宇宙校長下了決定。“酸甜,你可以繼續考試,但如果最後發現你還是作弊了,你的成績依舊會被取消。”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的學生藍血,說的是假話嗎?”盧瑟教練不依不饒。“你選擇相信你的學生,而我選擇相信我的。我認為藍血說的才是真話,這事不能——”
“不要忘了,藍血同時也是我的侄子。”宇宙校長理智地反駁道。“蘋果嘉兒永遠隻說真話,如果她的話都不可信,世上就沒有可信的東西了。而且她沒有任何替酸甜打掩護的動機,相反,藍血倒是有汙蔑酸甜的動機。”這話無可辯駁,是的,蘋果嘉兒沒有說謊的動機。
最終盧瑟教練讓步了,考試繼續進行。酸甜咂咂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向蘋果嘉兒投去了一個複雜的眼神,隨後專注做題。蘋果嘉兒歎口氣,坐了下來,然後感到藍血投來的憤怒的目光。她後悔嗎?有一點,因為她知道酸甜最終會拿到第一名;但她知道自己在做對的事,如果她的朋友們麵臨相同困境,她們也會做對的事。
考試結束,蘋果嘉兒覺得自己答得很爛,唯獨有關誠實的那道題寫得還不錯。選手們紛紛離場,蘋果嘉兒和酸甜走在最後。沉默了一會兒,酸甜停住腳步,朝蘋果嘉兒伸出手,小聲說:“謝謝……”
“不客氣。”蘋果嘉兒笑著握了上去。
“你為什麼要幫我?”酸甜好奇地問。“你們坎高很需要積分,而且我從來沒對你們有過好臉色……”
“因為我隻說真話。”蘋果嘉兒坦率地說。“這是我的原則。”
酸甜聽了,短暫地笑了一下。“好吧,你之後可能會後悔……雖然我很感激,但這不代表我後麵會手下留情!”
“公平競爭也是我想要的。”蘋果嘉兒笑道。
酸甜忍不住跟著笑。就在這時,蘋果嘉兒感覺心裡暖暖的,但除此之外還有異樣——她似乎在發光。“噢不,拜托!彆是這時候——”她沒來得及說完,就感覺自己的頭發正在延長,頭頂也癢癢的似乎要冒出馬耳朵。
就在她覺得要被酸甜發現魔法時,一個不速之客出現,是紫悅——她那邊考試一結束,就被震動的吊墜拉著過來。紫悅一進教室,吊墜便立刻打開,然後蘋果嘉兒身上的橙色能量儘數飄向吊墜核心。
酸甜在一旁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回吸收速度更快了,幾乎是一眨眼功夫,蘋果嘉兒就失去所有力量要栽到下去,酸甜連忙拉住,免得對方磕到後腦勺。“你乾了什麼?!”酸甜大聲質問紫悅。“她怎麼突然筋疲力儘了?說話啊!”
“我……我很抱歉!但我必須這麼做!”紫悅沒有回應酸甜,而是對蘋果嘉兒這樣說。然後她就奪路而逃,就像之前一樣。酸甜又急又氣,不知道該拿蘋果嘉兒怎麼辦。等了一會兒,其他坎高女孩過來找蘋果嘉兒,酸甜才鬆了一口氣。
夥伴們看著被吸走魔力的蘋果嘉兒,個個麵色凝重,尤其是餘暉爍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