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不見了?”
“你怎麼看的人啊?”
護士長氣的破音,那可是大人物要求特殊照顧的人,出了什麼事誰都擔待不起,更何況他的情緒狀態還很不穩定!
年輕護士被吼的一聲也不敢吭。
誰知道怎麼回事呢?
那人明明一切都表現得很正常,可一轉眼的功夫,突然就沒了
穿著醫院的病號服,林餘散散漫漫的在街上遊蕩。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他現在的腦袋裡又亂,又是一片空白。
就像是一間堆滿垃圾的屋子,當它亂到一定程度,亂到無從下手,亂到你不知道該如何整理的時候。
你的大腦就會放棄這些難以處理的東西,轉而陷入一片亂糟糟的空白中。
林餘現在就是這樣,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腦海中那些要壓死人的東西了。
他隻是覺得醫院壓抑,想出來透透氣。
儘管林餘的腦袋裡很亂,連他自己要去哪兒都不知道。
可在潛意識裡,某個極端的想法早已悄悄的伸出一隻手,一直在偷偷的推著他,推著他走上那條可以解決掉一切的捷徑。
推著他去他最喜歡放鬆的地方。
林餘其實早已察覺到了那個偷偷摸摸伸出一隻小手的極端想法,但他沒去在意。
他無所謂。
h市的醫院距離江邊不遠,林餘隻是確定一個大致的方向後,便漫漫的走了過去。
來到海邊,寒風染上了幾分濕氣,像是在雪裡藏了針,寒冷變得刺骨。
冷冽的風讓林餘的大腦恢複了幾分清明。
他腦袋裡的東西依舊很多,很亂,很雜,像是一團團無數被纏在一起的耳機線。
你纏著我,我掛著你,亂的讓人崩潰。
索性,林餘乾脆將它們都推到一邊。
純愛?
無所謂了。
後宮?
你也隨便。
事情走到這一步,什麼什麼都無所謂了。
一切都無所謂了。
在許許多多的問題中,林餘看到了最顯眼的那一條,也是最最關鍵的那一條。
如果。
如果這一切都沒辦法避免。
如果黃漫裡所描繪過的事件都將發生的話。
那,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自己和唐母也注定會
這個想法像是一劑恐怖的毒藥,由思緒注入靈魂,再由靈魂轉移到血液裡。
一瞬間,林餘感覺自己身體裡的血都涼了下去,流速都變得遲緩,像是零度時將凍未凍水,黏稠寒冷。
天啊
天啊。
結出冰碴的血液刺痛血管,讓林餘忍不住的顫抖。
如果發生這種事情的話,她一定會瘋掉的吧?
她一定會瘋掉的
她本就因為自己變得有些極端,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
她,她會承受不住的。
那隻偷偷摸摸的小手瞬間有了著力點,它用力的推著林餘,讓他走向那條最為便捷的捷徑。
等林餘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台階的最下層。
在他腳下,銀灰色的石階上蕩著一層清澈的水。
h市的江向來湍急,前段日子接連的大雪和寒冷的氣溫都沒能讓它臣服在極冬之下。
它依舊暗流洶湧,不甘的在河堤中咆哮。
寒風吹皺江麵,波光粼粼中,江麵好似一扇通往異世界,可以回家的大門,又像是一味良藥。
一味可以替你解決掉一切煩惱的良藥。
林餘站在台階上,他看著水中幾乎要站在江麵上的自己,愣愣出神。
忽地一陣寒風吹來。
江麵波動的更為劇烈。
恍惚間,林餘看不到江麵上的自己了。
取而代之,江麵上浮現出了唐蔓蔓的身影。
她如先前的自己一般,麵色蒼白,目光呆滯的站在江邊,像是沒了靈魂。
她似乎遭受到了什麼無法承受的巨大打擊,纖瘦的身影搖搖晃晃,似乎一陣大一點的風吹來,都能將它吹進江水的懷抱中。
結束掉她淒美的人生。
林餘心底焉的生出一股焦急,他不想看到她做傻事,他想救救的她。
可眨眼間,淒美的唐蔓蔓不見了蹤影,在江麵上,依舊是自己那被江麵波紋細細扭曲的身影。
是啊。
林餘恍然大悟。
自己怎麼能救她呢?
自己繼續活下去,才是在害她。
是這樣的對吧?
隻要自己死了,像那個被趙蛇在監獄裡解決的流浪漢一樣乾脆的死去,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對吧?
是這樣的吧
瑪卡巴卡,阿卡,哇卡,米卡,瑪卡,呣!
瑪卡 巴卡,阿巴,雅卡,伊卡,阿卡,噢!
姆,達姆,阿卡,磅。
咿呀呦~
弱智中又帶著一絲絲可愛的音樂聲響起,硬生生止住了林餘將要抬起的腳。
猶豫片刻後,他實在受不了這sb鈴聲了,一想到這b音樂要成為自己葬身曲,他就氣的要發瘋。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正打算掛斷的那一刻,看到來電人的信息,他又摁不下手指了。
想了想,他還是選擇了接通,將手機貼在耳邊。
“林餘。”
女孩柔軟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一如高中那時一般,柔軟中帶著怯意。
“我好像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