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突然而又猛烈。
極少遭遇暴雪天氣的h市顯然難以應對這種極端天氣,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什麼大規模而有效的清雪行動。
林餘走在這一片白茫茫的城市中,愁的想跳河。
找了一個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林餘進去買了包煙。
交完錢後,林餘把煙揣進口袋裡,轉身準備離開。
身子才扭過去一半,林餘忽地停下動作,想了想,交錢又買了一盒。
便利店外,林餘點了顆煙叼在嘴裡,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林餘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左右看了看,確定東西南北之後,林餘抬腳朝著江邊的方向走去。
心裡就夠憋屈的了,看的風景就彆再讓人憋屈了。
走過三個路口後,林餘踩著一個個嶄新的雪腳印,來到江邊的一處長椅前坐下。
眼前的江水波濤依舊,連續兩天的大雪似乎沒有對它產生任何影響,它依舊波濤急湧,翻白的浪花不停的衝刷河堤兩岸。
“這他媽的可咋辦啊?”
林餘愁的直薅頭發。
事情為什麼會突然發展成這個樣子啊?
前幾天的自己不是還在慶幸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嗎?
為什麼就會突然一腳踩空,直往地獄裡掉啊!
媽的!
想起當初自己製定的冷處理策略,林餘氣的牙癢癢。
自己是他媽怎麼一時腦殘,想出那麼個狗屁辦法的?
直接把事情說開了不就好了?
林餘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氣到極點的他抬起手就想給自己兩個耳光。
可舉起的手放在半空中,林餘又打不下去了。
其實還是沒錯的。
林餘頹然的放下了僵在半空中的手。
冷處理在這個現代化的社會中,早已經是一種大家默認的分手方式。
而且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也和自己當初沒有勇氣對唐蔓蔓坦白有關。
或許刨除掉現在的這份記憶,就算再給自己一百次選擇的機會,自己也不一定會選擇一次去和唐蔓蔓坦白。
是怕她傷心嗎?
一部分吧。
林餘歎了口氣。
或許自己怕的更多的還是自己。
怕自己在坦白的時候也會撕心裂肺,怕自己麵對唐蔓蔓的哭泣和哀求時,會守不住底線。
畢竟就連現在的自己,拒絕唐蔓蔓都是一件極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一年半前的那個夏天呢?
重重呼出一口氣。
林餘抬手搓了搓臉,為了提起些精神,林餘從口袋裡掏出香煙,點燃一根抽了起來。
已經不是糾結過去的時候了。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當下該t的怎麼辦!
林餘看著似乎就在腳下流淌的江水,一時間愁的真有跳下去的心思了。
自己到底該怎麼做呢?
放棄竹子姐的這個選項根本連存在都不能存在!
她對自己這麼好,這麼信任,自己要是選擇和她分手,那和畜生有什麼區彆?
而且自己與她不僅僅是誰對誰好的問題。
經過這一年半以來的相處。
林餘看得清自己,也看得清她,自己和竹子姐之間的結合,絕不僅僅是對那次荒唐巧合的負責。
自己和竹子姐之間是有愛情的存在的。
那麼
放棄唐蔓蔓?
一想到這個選擇,林餘感覺心臟都開始發緊發疼,就像是有人逼著自己要拿刀剁掉自己的手一樣。
不用意識做出決斷,身體就在發自本能的抗拒這個行為。
尤其是回想起自己剛睜開眼時,見到的那一抹嫣紅。
林餘連夾煙的手都控製不住的開始顫抖。
到底該他媽的怎麼辦啊!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狗屁樣子啊!!!
媽的
林餘抬起胳膊,很沒出息的抹了下眼淚。
等等!
林餘猛然抬起頭,泛紅的眼睛瞪圓,想起了一件被自己忽略掉的事情。
唐蔓蔓是怎麼知道自己和夏穆竹之間的事情的
清墨!!!
你他媽的!
老子要打死你!
林餘氣的當即就要拿出手機,打給清墨興師問罪。
好好罵一頓這個在背後耍陰招的王八蛋。
一陣冷風忽地吹過,林餘莫名的打了個寒顫,手指也僵硬在半空中,遲遲沒有撥打出那個號碼。
我靠了
直至這時,林餘才猛地反應過來。
這樣一來,自己是不是違背了和清墨的約定了?
臥槽!
林餘立刻縮起脖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在確定周圍沒有出現什麼帶著墨鏡的黑衣大漢後,林餘鬆了口氣
開什麼玩笑!
完全鬆不了好吧!
誰知道在什麼時候,那些家夥就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啊!
抽了口煙,林餘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自己和唐蔓蔓發生關係的這件事,清墨那個操盤手肯定是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到現在也沒出現,不過這不重要,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自己和唐蔓蔓還有夏穆竹之間的關係。
一根根的香煙燃到儘頭,紅光落在腳下,直至被雪染滅。
過了不知多久,直至手指被寒冷侵襲到連煙都快夾不住的時候,林餘才終於做出決定。
坦白。
要和夏穆竹坦白。
林餘目光堅定。
要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趁一切都還來得及,趁清墨那個王八蛋還沒有摻和進來之前,向夏穆竹坦白。
至於接下來該怎麼做
林餘不知道。
但有一件事林餘知道自己必須要去做,那就是去和夏穆竹坦白。
做出決定後,林餘立刻拿出手機,僵硬的手指才在手機屏幕上滑了幾下,林餘便停下了動作。
不行。
這麼重要的事,在電話裡是說不出清楚的。
自己要回h市,當著夏穆竹的麵,把事情好好的說清楚!
雪天,連光似乎都變得比往日多了幾分白熾。
少了些許金色的白芒強硬的穿透窗簾,躺在床上的人兒似乎一夜也沒有動過。
“他會回來的。”
“他一定會回來的。”
唐蔓蔓有些神經質般的喃喃著,她的眼睛裡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柔神采,空洞乾澀的眼睛看上去好像許久都沒有眨動過一般。
“怎麼會呢?”
“那個女人和他做了那樣的事情,自己也和他做了。”
“他會像是留在那個女人身邊一樣,留在自己身邊的。”
“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唐蔓蔓低聲呢喃著,靜悄悄的房間裡沒有任何一種聲音在回應她,萬物的沉默,似乎是在對她堅持的嘲笑。
漸漸的,唐蔓蔓合上了唇,她不再自話自說般的呢喃。
天空已然大亮,被雪折射過的陽光顯得有幾分刺眼。
唐蔓蔓空洞的眼球乾澀的轉動,她看向了床頭,看向了那把包裹在刀鞘裡的水果刀
“滴滴。”
兩聲刺耳的機械聲突兀的響起。
唐蔓蔓瞬間坐起身子,緊張的看向發出聲響的房門。
房門被從外而內的推開,林餘帶著一身的寒冷,以及兩包熱氣騰騰的早餐出現在門口。
“真冷啊。”
“這鬼天氣”
林餘縮著脖子的抱怨道。
忽地。
一個赤裸的人兒撞進懷裡,林餘下意識用腳關上門,看著懷裡埋頭痛哭的唐蔓蔓,林餘表情無奈,柔聲說道:
“你倒是先把衣服穿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