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穀經過千百年的風化,按道理應該和這片土地融入相同的顏色。
綠色,人眼中所見最多的就是靈植的顏色,它象征著自然與生機。
當然,也有些人會下意識聯想到頭頂某個不可名狀的配飾。
這個細長不起眼的峽穀更像是從夾縫中被割裂。
段書雲的修為高,目力自然強,“還真是有人,貌似是一對男女......不過他們好像也發現了咱們。”
“修士?”
“可能吧。”
......
峽穀內。
青年身著一塵不染的黑衣,麵容清瘦無比,骨感修長的手落在近一米長的古琴上,相得益彰。
較於旁人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不被裹著一圈黑布,看似是眼睛受了傷。
身旁的女子見琴音調停,便伸手比劃著詢問道:‘怎麼不彈了呢!?’
青年拉過她的手拍了拍,輕咳了兩聲,語氣溫柔道:“外麵來人了,不知是友是敵....我們來此太久了,隻可惜還是沒有求到神藥治你的病。”
他最後一句歎音充滿惆悵,落到後者耳朵裡。
女子立即比劃動作,沒有任何聲音,卻一字不落到青年耳朵裡。
‘沒關係,你的琴聲對我來說就是最佳的良藥,現在我感覺身體好多了。’
‘以後我們彆到處跑了,我想回太信山。還記得嗎?我們商量在山後種滿杏花,來年秋實就能釀酒了。’
女子滿是期待看向他。
他沒有開口回答,而是起身轉過頭看向身側方向,隨後微微一拜,“兩位道友好!”
此時女子才注意到突然出現的男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二人,顯然是有些害怕。
段書雲用識念掃視在他們身上,不免有些驚訝,她竟然看不透對方的修為。
普通人?
顯然不可能。
此地已經快到西荒邊緣,普通人的腳力怎麼可能探索到這個距離。
所以隻能是對方刻意隱匿了修為。
林恒也同樣擁有此想法,便主動開口道:“二位莫怕,我們隻是被琴聲吸引的路人,很驚歎能在此地遇見生人。”
“你們住在這附近嗎?”
段書雲也跟著問道。
目光環顧四周後,竟發現峽穀內壁竟然萌生了綠蔭爬草,這是一種生命力很頑強的植物。
枯種可封存千年不朽,可想要複蘇也需要一定水源,這裡的地麵雖然沒有乾裂泛黃,也不像有雨水降落過的痕跡。
青年彎腰將琴立了起來,擺弄上麵的繩扣,一個反轉就將其背在了身後。
隨後才開口道:“我和妻子來此是為了求醫治病,現在也該走了。二位若是要尋藥王穀,穿過這條峽穀到儘頭就是了,但我估計你們找不到。”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找藥王穀?”
林恒和段書雲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幾乎還沒有怎麼開口,對方就知道目的?!
“猜的。能來此地的人,多半是為了藥王穀而來,除了你們我已經見過另外兩批人了。
不過,想要進入藥王穀需要什麼玉佩作為憑證,如果你們沒有的話,恐怕是進不去的。”
說完這句話,他又轉身拉過女子的手,“我們走吧!”
“等一下!”林恒叫住了他。
“道友,還有什麼想問的?”
“你剛剛說我們可能找不到,我聽你的意思是你們沒有進入藥王穀的資格。也就是說求醫治病未果?”
“可以這麼說。”
“要不你們幫忙帶個路吧,我們兜兜轉轉浪費了許多時間,作為回報我可以帶你們一同進入。”
本來青年已經轉過身要走,但聽到林恒這麼說後,腳步也是一頓,“你們有玉佩嗎?”
林恒點了點頭,“有。”
之前在燕雲城時就聽辛韶伯母將藥王穀有關秘聞和他說過,醫祖為傳承準備了十把秘鑰。
也就是‘白虎精玉’
青年所說的玉佩還有兩批人,定然都是為了傳承來的。
這其中藥王穀又與醫祖傳承有緊密關聯,想來也是這些人想搞什麼交易出來。
青年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旁邊的女子則是攥緊了手,微微搖頭。
似乎不想再讓他去。
他們去了不止三次了,結果每次都是被拒之門外,挨一頓羞辱。
“好,我帶你們去。”青年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就去最後一次吧,如果不行我們就回家,種你的杏花好不好?”
兩人的互動落在外人眼裡就像是剛新婚不久的伴侶,有男子的柔情,也有女子的嬌羞。
‘喂!還有人在呢,說好了.....這次過後就回家!’
“好,這次不食言。”
【哎呦,這對小情侶瞅著還怪甜的.....不過好奇怪,這位姑娘看上去就是個普通人啊!】
【就算這兄弟是個修士,能帶著一個普通人縱深到西荒這麼遠嗎?這氣候日炎夜冷,就是沒病也得折騰出病來。】
林恒在心中暗暗嘀咕道。
“在下陳病已,讓二位見笑了,既然趕時間....那現在隨我來吧!”
“某下林天,這位是雲仙姑娘....確切來講是雲前輩。”林恒介紹著自己,正想著介紹雲仙但忽然感覺不太對勁。
雲仙姑娘現在是元嬰修士,他就算再怎麼自來熟,也不能直接給外人介紹為雲仙姑娘。
這是禮數問題。
『嗬嗬!才覺得不對勁啊,搞得不知道你才是前輩呢!』
“沒事,稱呼就彆咬文嚼字了.....叫我雲仙即可。”
段書雲淡淡道。
“話說你說自己叫陳病已,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哦!我想到了是在一個詞樓裡,當時有一句詩詞叫做:病已心悲長琴怨,何處尋醫解憂顏。”
詞樓一般是文人墨客聚集地,有專門題詞作賦的才子,也有專門吟唱的藝娘。
“不錯,這是我所作《長琴令》中的一句詞,想不到姑娘竟然聽過。”
聽到陳病已肯定,段書雲明顯一驚,“你是《長琴令》的作者?那個陳長琴?”
“啊?你們在說什麼!?”林恒讀書少,聽著兩人的對話,一臉懵逼道。
好家夥,怎麼聊著聊著,話題方向就聽不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