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跟隨著柳風去了一趟刑司府,在道明來意後也是被直接帶往了仵作驗屍的停屍房。
兩人麵容外方雙手細膩,身上所穿著的白玉色內衣繡著隸屬於隆江一代的標誌。
東洲的隆江,位於皇都北岸。
被一條江河橫分為隆戶和江地兩個區域,前朝時期以江河兩岸分彆命名,自天斉年開始後,便將這兩地合並為了一起,分彆取起一字,命名為了隆江地帶。
可以把隆江視為皇都鼎陽的北上門戶,內圓五城可謂是富饒之地。
“如二位所見,這兩人皆是東洲隆江之人,根據仵作檢驗他們都是死於割喉。不過,看手筆不是世俗普通人乾的。”
負責接待的刑者開口道。
“嗯,確實不是普通人。這兩人脖頸上的傷口很細,就像是被頭發切割了般,世俗地界可找不到如此纖薄的利刃。”
“這位公子說的是。目前對於兩人的身份仍在調查,燕雲城目前為止來往的東洲之人較少,城主府那邊用不了多久就能調查出結果。”
“我們司首大人對趙小姐失蹤的事無比重視,目前正在親自著手調查,還望二位擔待。”
“知道了。”
在得道大概信息後,兩人便離開了刑司府。
柳風的臉色依舊很難看,看向林恒的目光也極為不善,“雖然小姐失蹤錯不在你,家主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但我還是想多說一句。如果小姐出了意外,是因為你的原因,趙家是不會寬恕你的。”
留下這句話後,他便扭頭離去。
林恒站在街邊原地眉頭緊鎖著,這叫什麼事!
新品丹藥推廣就是這兩天的事,結果趙婉晴莫名其妙失蹤了。
聽刑司府那邊說這陣子二師姐一直在配合司首處理妖獸的事,目前也沒有頭緒。
“真是因為我的原因嗎?”
“薑柄城的刺殺如果是李家所為倒也說得過去,可現在我都到燕雲城了,總不能還有人盯上我吧?”
“如果把時間線扯的再遠些,唯一有複雜交集的就是永周城咒閣一事。那個神秘的病殃殃青年如果卷土重來,或許就意味咒閣背後的懿閣盯上了我。”
林恒心中一緊。
懿閣這個勢力他目前能最直觀接觸到的就是黑市和花樓。
花樓位於明麵,從事著極為暴利的世俗交易,哪怕是有王朝節製,它們的勢頭也依舊猖獗。
黑市雖然藏於暗地,但到目前為止所展現出來的實力都不是很強。
林恒心中掂量的很清楚,處於灰色地帶的這些家夥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絕不會像想象中這般簡單。
要麼就是對方大意,要麼就是對方本身就不在意一個螞蚱在身上跳動。
當初他在黑市中大肆購買精物的行為可能就被判定為了異常交易對象。
出於實力考量,所以最後僅派遣了幾個築基期修士追捕。
畢竟在那些人視角裡,追捕一個築基期修士就派遣金丹期強者,和拿著屠龍刀殺個孩童一般,有些小題大做。
隻可惜那些人誤判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背後既然有人搞鬼,就肯定會主動現身....”
......
時間一轉來到第二日傍晚。
林恒、辛韶、柳風,還有刑司府的人刑者,一眾人聚在趙府正堂討論著最新調查進展。
這兩天因為趙婉晴的事,他們這些人已經很多天沒有閉眼。
林恒是修士倒是沒有什麼影響,而趙母的臉色卻憔悴了許多。
然而,就在眾人對接下來的行動一籌莫展之際。
嗖~
一根插著黃色宣紙的鉚釘飛射進了正堂,直直插在了正中央的牆麵上。
“誰!?”
林恒識念微動一個閃身追了出去,然而那道若隱若現的氣息僅是一個眨眼間便消失在了他的感知範圍內。
“好熟悉...”
林恒低喃了一句,一直追到了城西儘頭都沒有再感知到那股氣機。
待到他再度返回趙家府邸後,所有人皆在,但他們的臉上卻布滿了凝重。
管家柳風眼中更是要噴火的樣子。
“家主,你瞧瞧我說什麼!?咱家小姐失蹤還真是和他有關係!”
“柳管家此事已經發生就彆多說了,婉晴現在安然無恙無疑是好事,小林你來看看這封信吧。”
辛韶將手中的信件傳遞給了他。
信件內容是薑彩妍讓趙婉晴書寫的,一是讓她告訴家裡人她安然無恙並沒有生命危險。
二是告訴家裡人想要恕人,就讓林恒五花大綁自己過來,而且必須是一個人。
【我靠!還真是和我有關係,他奶奶的,這陣子我雖然得罪了不少人,但用的都是葉師兄的名義啊!】
“小林,伯母現在雖然知道這件事是衝你來的,但也不會怪你。你看這該怎麼辦?”
林恒深吸了一口氣,立即道:“既然事情有了轉機,我肯定會把趙姑娘平安帶回來,交易地點在城南的小客棧內。既然對方將交易地點指明,幫我捆起來就是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搞鬼。”
“可是....那樣會不會有危險?”
“林公子,我們刑司府可以帶人直接圍過去,就不信那歹人能逃出去。”
“彆彆彆!”林恒連忙搖頭回絕道:“伯母我的本事你清楚,那人若是想殺我就直接對我下手了,根本不會多此一舉去綁架趙姑娘。再退而求其次,若是你們大張旗鼓帶人將對方激怒怎麼辦?”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我自己過去,你們在外麵接應。隻要趙姑娘安全回來,什麼都好說。”
見林恒如此堅持,辛韶等人也沒再提出其他看法。
另一邊。
城南·天行客棧。
趙婉晴被束縛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見薑彩妍坐在桌前不緊不慢的磨刀動作,心中不由寒顫。
“你...你讓林公子一個人來的目的是什麼?你要殺了他嗎?”
“我自然想殺了他,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倒是你,你這麼擔心他,不如多關心下自己。”
“我這封信可是陽謀,如果他想要真心救你,就必須冒著死亡的危險把自己捆上。
倘若他害怕,或者說覺得救你沒必要危及自己性命,就說明他根本對你不重視,不對嗎?”
薑彩妍站起身,緩緩走到她麵前,微微地下身子平視著她充滿害怕悸動的眸子。
“一個可以棄自己道侶性命不顧的人,還是值得托付終生的對象嗎?”
“你...你這樣設置道德陷阱...是很無恥的!”
生命無價貴,不宜為情所衡
它不該是衡量感情的尺度,人們歌頌的愛意情深如果和生命垂死掛鉤,在她看來和愚愛沒有什麼區彆。
“無不無恥我不知道,但它確實能檢驗出林恒對你的態度。放心吧...這隻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