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方潔不會有什麼事之後,我把她的三魂七魄弄歸位。
一番操作之後,輕輕喊了喊她。
她被喊醒,慢慢睜開眼,神情有些難受,這是魂魄剛剛歸位導致。不過,魂魄沒問題,沒要一會兒,漸漸就舒服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清爽之後起床。
她有些緊張地問:“小川,檢查出是什麼問題嗎?”
我肯定不能說真話,而我早就想好了說辭,此時一本正經地告訴她:“不用緊張,小問題,隻是你的魂魄有些弱,三魂與七魄有些不平衡,所以有時候會出點問題,這都是小事,這一次你出問題,是你的三魂七魄最後一次磨合,現在好得很,不用擔心會出問題。”
“以後就算有點小問題,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她不再那麼緊張,但卻是問:“我的魂魄真是換過的嗎?”
我沒有很明確地回答,那樣反而有些不真,我假裝想了想,這才道:“換不換過我不知道,但你的魂魄與你的身體非常的契合,我看不出有被換過的痛跡,所以不確定。”
“而且,你管他的,換不換過又能如何,你就是你,就是方潔,隻要自已活好了,過好了,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做人嘛,開心就好。”
“對,你說得有道理,管他換不換,難道還能換回來不成,重要的是自已活好就行。”方潔說道,陽光開朗的她很快就不再多想,沒有了心理負擔。
見她沒有懷疑我,我長長地鬆了口氣,總算是混過去了。
不敢與她有過多的接觸,我道:“方潔,我是真有事,約好八點在我鋪子門口見麵,現在馬上就到八點,我真的要走了。”
我說話的同時,做出一副著急的樣子。
她明顯沒有識破,隻是道:“這麼急著賺錢,賺了錢不得請客?”
我正要拒絕,但想了一下不妥,開玩笑地道:“我很摳門的。”
“是嗎,哪天看我不找機會狠宰你一頓,趕緊賺錢去吧,到時候好請客。”她也是開玩笑地說道。
我正巴不得,說道:“行行行,我先走了。”
見她點頭。
我立即就走人。
出了屋子,給憶亭她們打過招呼之後便離開,下了樓,攔了輛出租車趕去鋪子,我這才長長地鬆口氣,終於是擺脫了方潔。
隻是,來到鋪子,卻發現秦妙雪在鋪子門口。
現在才八點,挺早的,她在鋪子門口乾嘛?
疑惑著,付了車錢下車。
她見我,神情好像有些不自然,我說不出來哪裡不自然,但就是跟以前比起來似乎有哪點不一樣。
“妙雪,這一大早的,你是有事嗎?”我疑惑著問,趕緊開了鋪子,示意她進鋪子。
她笑了笑,不過,笑得還是不太自然,說道:“我上班呢,路過,過來看看你。”
她上班的地方離這裡確實不算太遠,我道:“謝謝你。”
她眼神有些閃爍,似乎是想什麼說什麼,但又不沒說。
我有些發愣。
少許,她問我:“昨天那蘇瑤說的是真的嗎,你和她要結婚了。”
被她這麼一問,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梗,感覺有什麼堵住一樣,十分的不舒服。
其實,我已經發現,自已大概是喜歡上秦妙雪了,她給我的那種感覺是任何人都沒有的,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最妙的感覺,隻要她和我在一起,我心裡就會非常的舒服。
可是,我沒辦法,必須要和蘇瑤結婚。
以前是,現在更是。
因為我剛剛見識了爺爺的強大,我必須要按照老爸的安排來,不然,我真的可能會逃不過方潔,或者說,我真的活不過十八歲。
我喜歡秦妙雪,非常非常的喜歡,以前我沒有去想這個問題,去正視這個問題,我現在正在想,我在問自已。
隻是,命運總是這樣的無奈。
我隻能和不自已不喜歡,也不喜歡我的人結婚。
活著,或許才是最重要的。
我心裡不知滋味,隻是下意識地點頭。
她擠出笑容,說道:“挺好呀,我知道她,揚州四大美女,你挺有福氣的。”
我沒有笑意,我不感覺這是幸福,這不是我的幸福,也不是蘇瑤的幸福,我是被命運所迫,她也是受命運所迫,我感覺我和蘇瑤都是可憐蟲。
但她受命運所迫的同時也是受我所迫,所以,我一直感覺自已有愧於她,我欠她。
所以,這真不是什麼福氣。
真有福氣,那將是和自已喜歡的,也喜歡自已的人在一起,這才是幸福。
我感覺到有些苦澀,擠出一絲我不知道是不是笑的笑,說道:“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幸福?”
她卻是道:“人生,有什麼比抱得美女歸更幸福?況且,蘇家也不錯,家境非常的好,你這是人財雙收,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你,這還不幸福嗎?”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不幸福。”我很認真地告訴她。
她有些意外之色,說道:“我知道你不會說謊話。”
我點頭,但沒說什麼。
她又問:“那你覺得什麼是幸福,或者說,你覺得和誰結婚才幸福?”
這一刻,我很想說:是你。
但我說不出口,因為我沒有資格。
或者是我太懦弱,我怕死,我隻想和蘇瑤結婚,我隻想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頓了好久,我這才道:“幸福,是一種奢侈品,我沒有資格享受幸福。”
“你在逃避我的問題。”她盯著我的眼睛。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趕緊移開目光,十分的膽怯。
她卻是喃喃自語:“幸福是一種奢侈品,確實真的很奢侈,奢侈到多少人求而不得。”
我沒說話,沉默著。
她道:“你以前說過,你的命有問題,所以你隻能強製自已和蘇瑤結婚,對吧。”
我沒有猶豫,因為我雖然不敢說,但我很想讓她知道,所以我重重地點頭。
她道:“活著,確實比什麼都重要。”
我還是沒接她的話,因為我心裡非常的不舒服,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已。
她神色有些傷感,又像是憐憫,卻又是無奈。
大概是我眼花了,精神亂了,所以才會看到這樣的秦妙雪。
少許。
她長長地沉了口氣,問我:“你知道匈牙利詩人裴多菲—山陀爾的那首詩嗎?”
我挑眉,心中不解,裴多菲·山陀爾是誰我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這個人寫的詩,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
我沒有說謊,如實搖頭:“不知道。”
她笑了笑,看了看手機,說道:“等下要遲到了,有機會我再來看你。”
“哦,好的。”我下意識點頭。
她輕輕揮了揮手,上車離去。
看著她的車越去越遠,我知道,秦妙雪在我的生命裡終究會越去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