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桃鴨真的一覺到天亮,她好像忘記自己昨晚踩空掉坑裡的事了。
“我怎麼在醫院裡?”她抓了抓頭發,抓到了傷口,眉頭一皺,“老板,你怎麼也在這裡?”
薑淮京扭頭看了眼司機。
司機會意,開始解釋。
解釋完,出院了。
一上車,薑淮京就閉目養神。
黃桃鴨不敢說話,安靜如雞。
車子先開回公司,把黃桃鴨放下去。
“老板,我明天就可以上班了,你不要解雇我好不好?”她站在車外,彎腰看車內的男人,“我以後不會了。”
她好像一直都活著這般模樣,如履薄冰,看人臉色行事,可偏偏又愛錢愛得要命。
又慫又貪。
慫這一點跟夏九箏不一樣,夏九箏不慫。
“不會解雇你,”他看向她,“好好工作。”
她差點嚇哭了:“是,老板。”
車子重新啟動,離開公司範圍後,薑淮京開口:“找人查一下她。”
司機:“……是,薑總。”
連著一周,薑淮京給自己放了個假,他沒有去公司,也沒有外出,就在家裡待著。
黃桃鴨給他打過幾次電話,問的都是公事,他一一解答,並無任何其他的話題。
直到她問了一句:“老板,你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他問回去,“有事?”
黃桃鴨沉默了一下:“沒事。”
他掛了電話,又點了支煙。
晚上司機過來了。
“薑總,這是黃秘書的所有資料。”
“嗯。”
薑淮京接過來翻閱,細細得看,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張相片都沒有漏。
看完,他把資料扔桌上:“再查。”
司機疑惑:“都在這裡了。”
薑淮京給了個方向:“從整形醫院那方麵入手。”
司機震驚:“薑總懷疑她是整的?”
“不是懷疑,”是確定,因為小時候長得不一樣。
彆人或許看不出來,他不同,他跟夏九箏朝夕相處過一輩子。
“是,我明白了。”
司機拿著資料離開了。
又一個周一,夏九箏的新戲正式開拍。
前期沒有什麼動作戲,她還有足夠的時候去學習動作。
每拍完一個鏡頭,她就在現場直接開練。
早就聽說這位影後工作負責,沒想到這麼認真,替身都不用,所有危險動作都是她自己拍。
這個戲到了後期有個鏡頭比較困難,是女主在騎馬的過程中用一把劍割了一個奸細的人頭。
劍雖然不是真的,卻也大差不差。
這個奸細剛好她認得。
是謝安。
她出場的時間隻有短短十秒,就被夏九箏殺死了。
看來編劇是懂流量的。
“我告訴你,你彆想公報私仇,”謝安怕歸怕,還是想演,“我們都是專業的演員,我希望你以戲為主。”
口才還不錯。
夏九箏勾唇笑,手握長劍的動作很標準,站在那裡跟真的女將軍沒兩樣:“我們有私仇嗎?”
謝安:“……”
小打小鬨的私人恩怨,夏九箏不會記太久,她想報仇的話,機會有的是。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她抱手,劍的一頭搭在肩上,氣質添了幾分江湖俠女的隨性,“我不記私仇。”
謝安剛鬆口氣,她又補了句:“有仇我會當場報。”
“……”
這部戲拍了一個半月,殺完青,夏九箏人差點散架了,聚餐也沒有參加,直接回了邊城華苑休息。
她睡了整整一天,24個小時。
要不是許青竹知道她是累壞了,換作彆人肯定會叫救護車。
夏九箏醒來的第一頓吃了三碗飯,兩碗湯,一隻雞跟一大盤蝦仁炒花椰菜。
許青竹在一旁驚歎:“你真是餓了,還脫胎換骨了。”
為了那部戲,她甚至還剪了頭發,因為要戴假發,長發太麻煩了。
夏九箏還沒洗澡,頂著一頭炸毛短發,睡太久了,眼睛微微泛紅,不過精神很好。
她穿了短款體恤,稍微動一下就能看到裡麵的腹肌,又白又養眼。
該說不說,她這是一舉三得,拍了戲,掙了錢,還把身材練好了。
不對,是四得,她現在會'武功'了。
短發很適合她,碎碎薄薄的劉海,正麵看著像個正直青春期的高中女生,背後看像個鮮衣怒馬的少年。
許青竹看她是越看越好看:“你早就該剪短發了。”
夏九箏吹開額中間的劉海,笑得意氣風發:“我也這麼覺得,省事多了。”
許青竹:“……”
新戲播出的時間定在五一假期檔,在這之前,夏九箏可以休息休息。
“要不要去旅遊?”許青竹這段時間也是累得不行,“我們好久沒出去玩了。”
夏九箏在發信息:“我問一下。”
“問誰?”
“季蒲。”
“……”
她問了才知道,季蒲接了幾個遊戲直播的工作,他現在沒辦法回到音樂界,怕網絡上那些惡毒的網友連音樂也罵。
看到他受委屈,夏九箏哪裡坐得住,口罩帽子一戴,就去找人。
許青竹覺得她這短發都可以不用偽裝了,看著都不像以前的夏九箏,隻是太好看,怕是會引來更多的矚目。
“箏箏,你說的這家公司是新開的,之前聽都沒聽過,可能是黑心商家。”
夏九箏臉色陰沉:“嗯,快點。”
許青竹看了她一眼,感覺短發的她生起氣來氣場更大:“箏箏,你是公眾人物,不能亂來。”
她用一指推了推帽沿,說:“先禮後兵。”
感覺要去打架似的。
這女將軍的氣質杠杠的。
季蒲在公司裡直播,時間是十二個小時,中間給兩個小時吃飯休息,太苛刻了。
他說他簽約的時候不是這樣的。
很明顯,是對方耍詐,故意坑他。
夏九箏先不出麵,許青竹去談。
她是有經驗的經紀人,對付這種人易如反掌。
隻是這次碰上了老賴。
“白紙黑字寫著呢,你說我們詐騙?證據呢?”
許青竹知道這種事很難拿出所謂的證據,既然如此,那她就用'人脈'說話:“這是我的名片。”
名片上的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北影'二字。
北影經紀人的含金量,在娛樂圈可是金字招牌。
“原來是同行,”男人態度馬上變好,“你早說嘛,我還以為你是他女朋友,來瞎鬨的呢。”
許青竹冷笑:“現在可以談了?”
男人還算識相:“可以可以,”他話音剛落,豎起三個手指,“三千萬,隻要付三千萬,我就讓他走。”
許青竹不疾不徐:“違約隻要兩千萬,你跟我要三千萬?”她嗤笑出聲,“你這是敲詐。”
“彆說敲詐,那可是犯罪,我不乾。”男人狡黠一笑,道出真正的目的,“不給錢也行,讓你們公司的夏九箏來給我直播幾場,這人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