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古穗花才跟白薔薇說:“白姐,你以後不要在姐姐麵前提起她的家人,”她歎了口氣,感同身受,“她的父母隻拿她當搖錢樹。”
跟夏九箏比,古穗花覺得自己還是幸運點的,她起碼還有個真心實意疼愛她的媽媽,雖然她媽媽常年臥病在床。
白薔薇聽了直皺眉頭,啟動車子:“真是沒良心的父母。”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有的人表麵光鮮亮麗,一生沒做錯什麼事,可依舊無法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所愛。
白薔薇挺驚訝的,因為夏九箏的性子跟逆來順受好欺負的古穗花不一樣。
她無法想象夏九箏低頭的樣子。
事實上,她也沒有低頭。
身上的傷口快痊愈時,林湫華打電話來了。
“箏箏,你沒事吧?我聽你弟弟說你出車禍了。”
新聞都出了好段時間了,他們現在才來關心她。
其實不是關心她,是怕她傷了或者死了,掙不了錢。
許青竹在收拾東西。
夏九箏坐在窗戶邊,曬太陽,身上暖和和的,聲音懶懶的、冷冷的:“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林湫華繼續問:“那你什麼時候複工?快年底了,家裡需要用錢,你不工作的話,公司給不給發工資啊?”
手機就在窗台上,聲音是外放的。
許青竹聽到這種話,直翻了個大白眼,無聲得罵了句粗話。
“發,”夏九箏從來沒告訴過他們她的實際收入是多少,“有兩萬塊呢。”
林湫華不樂意了:“才兩萬塊?”一雙'搶'過二十萬的手,怎麼可能願意隻拿兩萬塊,“那你得想想辦法啊,這是你弟弟在家裡過的第一個年,我跟親戚們都說好了,今年我們家請吃年夜飯,讓他們都來認認人,你,”
“行了,”背後的傷口還在愈合期,會發癢,本來就煩,夏九箏不耐得忽悠她,“我去借。”
她用一根手指掛了電話。
“箏箏,你怎麼不乾脆跟他們斷了關係?”
夏九箏站起身,雙手舉過頭頂,伸了伸懶腰:“沒到時候。”現在不適合跟他們鬨翻,她有其他事要做,沒空應付他們。
“哦。”許清竹東西都收拾好了,“走吧,回家。”
剛出了病房門,夏九箏的手機又響了。
還是個陌生的號碼。
隔著口罩,她問:“誰?”
電話那頭傳來男生怯怯的聲音:“姐,是我。”
夏九箏:“”
“我來城裡了,方便見一麵嗎?”怕她拒絕,夏九津壓低聲音說,“一分鐘就好,不會耽誤你的。”
夏九箏心煩:“你在哪裡?”
“西城車站。”
夏九箏沒有讓他過來,她跟許清竹駕車過去。
到了車站,許清竹下車,讓男生上後座。
夏九箏看了一眼手機,開始計時:“一分鐘。”
夏九津長高了,坐著沒有挺直脊背都比她高一點:“姐,你的身體怎麼樣?”他手裡提著一個包裝嚴實的塑料袋子,“這個是爸媽自己養的雞,我偷偷宰了,給你養身體的,他們不知道。”
“哦。”夏九箏冷漠臉,“我不需要。”
夏九津有些拘束:“姐,收下吧,不然我不會走的。”
夏九箏立刻說:“放下。”
他笑著把袋子放腳邊:“那我走了,你好好養身子。”
“嗯。”
他夏宏城跟林湫華的兒子送的東子,她怎麼可能要。
許清竹回到車上就聞到一股血腥味:“什麼玩意?”
“雞。”
許青竹:“……”
那袋東西隻在車上逗留了兩分鐘就被扔了。
雖然可能性不大,可是誰知道有沒有毒呢?
不過夏九津是懂審時度勢的,他比夏宏城聰明,也比林湫華會做人。
修養了半月後,夏九箏完全恢複了。
但她的背後還是留下了一道拇指大小的疤。
薑淮京有段時間沒來看她了,他忙著調查那件事。
這晚,夏九箏主動提出要見麵。
她想知道調查的進度。
薑淮京也不瞞她:“人找到了。”
速度挺快的。
夏九箏起身:“我要見他。”
“不行,”他蹙起眉頭,說,“很危險。”
夏九箏坐回去:“你不把他交給警察?”
他搖頭:“不能交。”
“……”
這也不能那也不行。
她生氣了,張嘴正要發怒,薑淮京用一句話就讓她愣住。
“他的精神跟心理都不正常。”
這家餐廳是露天的,在大廈的頂樓,不會被偷拍。薑淮京的兩指間夾著一根煙,煙霧隨風而去,“抓了也隻會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療。”
他抬起手,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白色的霧氣從他眼底飄過,模糊了瞳孔裡的人臉。
他知道不能再瞞,徐徐道來:“他叫卓藝席,是卓家的養子,他的養父是他殺的,就埋在那棟我收的房子裡。”
夜風微涼,晚上聽這種事情,夏九箏感覺毛骨悚然。
她打了個噴嚏。
坐在對麵的男人放下手裡的煙,把放置在旁邊的外套拿起來,遞給她:“彆感冒了。”
“謝謝,”她接過來披上。
煙在燃燒,他拿了摁滅進煙灰缸裡,繼續說:“找到他的時候,他在挖屍體,之前想拿回房子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夏九箏:“……”
她抓到了重點:“那屍體怎麼處置?”這種事不報警不行吧?
他輕描淡寫,冷峻的眼神像個擁有十足掌控權的大佬:“交給警察了,他們有自己的破案方式。”
這還怎麼破案?殺人犯都讓你抓起來了。
今晚的天上沒有星星跟月亮,襯得那地上的數不儘的霓虹更加璀璨耀眼。
夏九箏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那你要怎麼做?”
這個問題,他可以讓她做主:“你想我怎麼做?”
夏九箏再次愣住。
一想到那場車禍,一想到季蒲這輩子可能都再也不能站起來。
她眼眸暗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其實,薑淮京不想把她卷進來,但似乎已經太遲了。
“好。”
談話結束,二人同步起身。
在地下停車場分開走的時候,他忽然叫住她:“箏箏。”
夏九箏回眸:“嗯?”
他臉上露出了困惑又為難的表情:“前天古穗花跟我表白了。”
夏九箏直接蒙圈了:“嗯?”
這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