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蘇漾放下，兩人坐在馬路上，一個躺著，一個繼續按腿。
那彎月明亮閃爍，晚夜的涼風沙沙作響，掃在臉上，打在耳邊。
蘇漾抬起手，用手指圈住了那彎月，放在右眼上，彎月周圍像是圈了一層絨毛一般，將光芒散發到四周。
“看到了什麼？”
蘇漾眼眸微睜，覺著這月亮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哪裡奇怪。
翻身坐了起來，問起將離：“要繼續走嗎？”
“看你想不想走，或許第二日我們還能碰到來往的車輛。”
這麼一想，蘇漾又躺了下去。
慵懶的說道：“不走了，咱們就在這等著，總會有人來的。”
將離也跟著躺了下來，兩人平躺在地上，抬頭望著整片天空。
蘇漾用手畫了畫，“為什麼會沒有星星，月亮這麼亮，但卻沒有星星，這很不符合常理。”
“是啊，今天遇到的事情，也很不符合常理。”將離附和道。
打開了話匣子，蘇漾終於有空去觀察周圍的一切了，他轉過身趴在地上，打量著將離。
將離的胡子很深，臉龐還有些憔悴，穿著寬鬆的薄款羽絨服，時常戴著帽子。
那天他就聽了將離說的那幾句話，沒有再深問，又想著那一夜將離的怪異，蘇漾覺得將離很有問題。
畢竟作為唯二的幸存者，裡麵一定有點突破口。
蘇漾突然伸手去蹭了蹭將離下巴的胡子，將離呆呆的望著對方。
“你是學生？肌肉真不錯……”
手掌滑下，落在將離的肩膀上，還捏了捏。
將離喉結上下滾動：“喜歡嗎？”
蘇漾挑眉：“還不錯。”
“我是體育特長生，遊泳的，還去過幾次世界級大賽，得了亞軍。”將離揚起腦袋。
蘇漾吹碰道：“哇，你好厲害，難怪連肌肉都跟彆人不一樣，摸著就很舒服。”
將離眸子一暗：“你摸過彆人的？”
仔細觀察，蘇漾閃動著眼睫，壓低腦袋的打量著將離。
他們認識，或許比以前更早的認識了，但將離不承認。
[乖漾漾，你怎麼能這麼好騙]
騙？將離騙了他什麼？
麵對將離的質問，蘇漾搖了搖頭：“沒有，就是在網上看過，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有看過豬跑嗎？”
噗嗤一聲，將離笑了起來，喉嚨裡傳來的聲音是爽朗愉悅的。
蘇漾依然趴著看向將離，兩人的距離極近，手指還能挨到對方的手臂。
將離突然掀開自己的下擺，又抓住蘇漾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腰腹上。
“你要是喜歡，都給你摸。”
摸了一把，蘇漾就收回了手。
“摸過了，你還真是不吝嗇。”
將離嘿嘿一笑：“都這樣了，萬一今天死了，不就什麼事都做不了了，要及時行樂。”
似乎不太一樣了，看著將離燦爛的笑容，蘇漾陷入了一個怪圈。
記得第一次和將離對話時，將離還是個凶巴巴的孩子，但後麵的每一次都似乎會乖一些。
蘇漾的手放在馬路上畫圈圈，但目光卻是在將離的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將離。”看到蘇漾奇怪的目光後，將離望著天空說道：“我媽媽懷我時，那個人出軌了，八個月，快要出生了，媽媽不得不繼續跟那個人生活，隻是他們爭吵不休，最後媽媽被氣得早產了，那天他們在產房外定下了我的名字，將離。”
“他們並沒有離婚，媽媽說她就要拖著他們，讓他們永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在我記事起，那個人便經常帶各種女人回他們的婚房。”
“永不停歇。”
“媽媽總是摔著東西發瘋，第二日又對著那個人冷嘲熱諷。”
“她告訴我，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掉，背叛自己的就該殺掉。”
輕描淡寫的語言，蘇漾卻打了一個寒顫。
將離突然笑了一聲：“你不要怕，我不是那樣的人，上小學後我就一直在寄宿學校，他們的爭吵實在讓我厭煩。”
蘇漾鬆了一口氣，既不在身邊，那影響便會小一些。
猶記得第一次見將離的室友鐵皮時，鐵皮很自來熟，還和將離勾肩搭背，就說明將離在寢室關係裡應該還不錯。
“你呢？”將離問道：“每天都這麼晚下班嗎？”
蘇漾由衷的歎了一口氣，“工作嘛，能進這麼一家公司，薪資不錯，待遇也不錯，但我總是比彆人慢半拍，隻能這麼努力著了。”
每夜幾乎在淩晨坐上最後一班公交車，第二日又早早的去上班。
這上班三年，猶如度過了十餘年。
蘇漾摸了摸自己的臉，憔悴蒼白，眼睛無神。
臉側有不一樣的溫度，是將離伸過來的手指。
微涼的指尖劃過側臉的皮膚，溫柔的愛撫，最後拍了拍蘇漾的腦袋。
“你不喜歡嗎？”
蘇漾白了將離一眼：“沒人會喜歡上班，大家都隻是為了賺錢，否則誰會去上班，我擱家裡躺著，我能躺一百年。”
“我有錢。”將離像獻寶一樣的望著蘇漾，“我把那些東西都給你，全部都給你。”
月光下，能清晰的看到對方的模樣。
蘇漾無疑是疑惑的，但將離卻像是在做一件自己一直很想做的事情。
“你不明白。”蘇漾說道：“你還小，不明白有些東西是需要等價交換的。”
得到了那麼一大筆錢，也就意味著會受到束縛。
不管是什麼束縛，人總歸是不能不勞而獲，代價遲早都會到來的。
將離確實不明白，但蘇漾想要，他就想給。
兩人又平躺在馬路上，隻是將離的手摸了過去，想拉住蘇漾的手。
“我害怕，可以拉一拉你的手嗎？”
蘇漾嗯了一聲，將離才穩穩的握住了對方，十指相扣，就像是在尋找什麼安全感一般。
將離笑著說道：“你的手真小，我能完完全全的握住，手指也很纖細，摸著很舒服。”
沒有管將離如何，蘇漾隻是嗯了一聲。
沉默，讓兩人睜著眼睛，一言不發的望著那彎明月。
將離突然問道：“你接過吻嗎？”
“嗯？？？”
將離翻身，盯著蘇漾嫣紅的唇瓣，用目光描繪著好看的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