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是什麼意思？”
李時機有些茫然抬頭望向坐在對麵的男人：“這意思是我的人生經曆中，沒有任何一段記憶是有商業價值的？”
“連彪哥都有十個，我怎麼是零？”
“儀器是不會出錯的，確實如此。”
“我能看看彪哥剩餘那九個記憶分彆是什麼嗎？”
“儀器已經銷毀了，無法查看。”
“再測一次呢？”
“每人隻能免費測一次，付費的話一次10萬點。”
“欸？”
聽李時機這麼一說，彪子也頓時有點好奇起來了，他剩下的那個九個記憶片段是什麼，他當時看了眼，那九個記憶片段價格最高的才1萬點，他就懶得查看。
覺得每個人應該都有。
沒想到李時機竟然沒有一處記憶片段是有價值的。
“”
陳莽一直靠在椅子上默默的望著麵前一切，其實彪子和李時機兩個人腦海中應該都有一段最貴的記憶，那就是在世界末日中艱難生存。
但既然李時機有商業價值屬性的記憶為零。
那就證明這段記憶並不值錢。
換而言之。
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已經讓在末日生存的記憶泛濫到一文不值了。
雖然娛樂城四樓的那個女人說自己數據庫裡沒有末日這兩個字眼，但通過這裡的信息，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一個結論，在遭受末日的並不僅僅是他們這顆星球。
而是
無數個星球。
“試試我的。”
良久後，他將自己胳膊也伸了出去，平靜道：“看看我有沒有可以賣的記憶。”
“好的。”
男人熟練的將桌子上廢棄的儀器再次扔進垃圾桶裡，隨後才取出一個新的儀器，將一端連接在陳莽胳膊上。
一分鐘後。
三十七個名稱是亂碼的記憶片段浮現在屏幕上，其中最貴的一串記憶售價是
「73900000000。」
「遠超店內餘額，無法完成收購。」
“”
“”
坐在桌子旁的幾人全都懵逼在原地，彪子整個人有些難以置信的盯著那串數字開始挨個數起來：“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
“不用數了，是739億。”
李時機整個人眼裡都是愕然的抬頭望向陳莽，聲音發顫難以置信道：“莽莽爺，你是不是見過閻王？”
這個數字實在是過於誇張了，誇張到在場所有人都已經懵逼在原地。
倒是坐在對麵的那個男人看起來沒有太多波瀾，隻是笑著道：“幾位既然精神力不夠無法做記憶切割手術的話，需要購買點記憶嗎？”
這個男人隻是個機器人，雖然看起來要更智能一點，也隻是按照程序辦事，不會有什麼太多的情緒。
除非在輸入程序時，為其設定觸發某些情緒的關鍵詞。
“739億除以38萬”
彪子正有些茫然的低頭掰扯著數字，計算莽爺的這個記憶相當於和多少地精同了房，隻是數字有些過大了，他根本算不出來。
“”
陳莽倒是沒有太多反應，隻是安靜的望向那個已經自我銷毀的儀器，雖然沒點開亂碼，但他知道那串記憶片段是什麼，應該就是他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上，兩世為人的記憶。
這就有點糟了。
越稀有的記憶，價格越貴，如此之貴的記憶，就說明在整個浩瀚宇宙中這種事發生的幾率也是極小的。
換句話說。
他這輩子應該沒回到上個世界希望了，幸好他對回去原來那個世界沒有任何執念，否則他估計還得小失落一下。
不過在看見彪子等人的眼神，還是決定解釋一下。
沉默了片刻後還笑著道。
“一些小事，怎麼說呢嗯讓我想想。”
“我在末日前見過龍。”
“我信！”
彪子麵色極其堅定的點了點頭：“而且肯定還是宇宙龍王，不然不值這個價。”
“光看見也不夠吧。”李時機搖了搖頭：“至少得那個啥了，那樣說不定值這個價。”
而這時。
男人則是繼續笑著講解了起來：“剩下的那個刪除記憶，主要是幫助顧客刪除一些痛苦的記憶，從而擁有更加陽光開朗的人生。”
“手術也是記憶剝離手術，和收購記憶一樣。”
“隻不過這個手術需要顧客付錢，而且剝離下來的記憶我們不會保留，而是會永久銷毀。”
“打印記憶就是將某些記憶打印出來，做成膠囊藥丸，當服用藥丸的時候，這段記憶便會再次清晰浮現在腦海中，也不會消除腦海中原有記憶，通常用來打印一些重要記憶。”
“比如患有老年癡呆的老人總是會時不時忘記自己的家人。”
“記憶銀行則是將顧客一些重要的記憶剝離下來，放在我們這裡保管，可以保證顧客無論遭受何種嚴刑逼供都一言不發，保證記憶的絕對安全。”
“當然。”
“目前所有的記憶手術，都需要顧客的全身心配合，無法做到強製剝離，而且無論是強製剝離和植入記憶，一個人都無法做太多次，哪怕是通過「醫療艙」完全修複後，也無法做太多次。”
“次數多了可能會沉淪在意識空間裡，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
陳莽帶著彪子等人離開了這家商店。
站在街道上。
陳莽點燃了一根煙，抬頭望向滿是霓虹燈的高樓大廈，城市上空是藍天白雲，他不知道這座城市位於哪裡，但他清楚的明白一點，在「機械列車配件商店」裡，有一個東西他必須買。
「特殊道具」：霓虹城市自由入場券，售價10萬點。
「道具效果」：奇遇地圖‘霓虹城市’入場券，任何時候捏碎這張入場券，都可直接進入這個奇遇地圖，列車長必須前往，最多能帶10位列車成員。
這個道具他必須買。
這座城市完全值得他來第二次，而第二次來之前他會做好萬全準備，比如讓彪子將精神力儘快提高至160，或者問問李時機喜不喜歡綠皮的。
這座城市不僅僅是「機械列車配件商店」。
還有很多有特殊功能的商店，這些商店總有一日會起到決定性作用。
帶他進入這個奇遇地圖的特殊道具是，「霓虹城市入場券」，商店裡賣的自由入場券。
兩者的區彆是前者必須得人數夠了，才能一同進來，後者隻要捏碎，想什麼時候進來就什麼時候進來。
最主要的是
陳莽沉默著長吐了一口淡藍色的煙霧，望向遠處那高樓大廈，輕聲道：“彪子，剛才那個太陽城的女人，說她們已經沉睡了將近5000年對吧？”
“說的是4000多萬個小時，應該是五千年吧”
彪子繼續掰扯著手指開始算起來，他上個算術題還沒算完呢，現在又得算這個，這數字怎麼都這麼大呢。
“也就說，這座城市應該是無主之物才對的。”
陳莽眼睛眯起喃喃道。
“哪怕是奇遇地圖，但他確實是一座無主的城市，而且和「通天塔」以及「地心核彈」不一樣，是可以反複進入的地圖。”
“地圖裡所有機器人都是按照提前設定好的程序來進行工作。”
“他們或許曾經有主人。”
“但現在肯定沒了。”
“你說有沒有一個地方，會是這座城市的心臟，隻要掌握了那個心臟，就可以完全擁有這個城市呢？”
“有道理欸！”
彪子突然眼睛一亮，可隨後又有些疑惑的撓了撓後腦：“莽爺，但就算掌控了這座城市，我們也沒法補貨啊，「機械列車」商店裡的很多商品都是空餘狀態。”
“而且那個貨幣體係也不一樣。”
“我們也沒有能夠維持整個城市運轉的能源石，還沒有客人，城市好像有點運轉不起來了。”
“不著急。”
陳莽笑著將煙頭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隨後才大步朝旁邊那家「機械列車懺悔室」店鋪走去：“隻要知道這座城市是暫時沒有主人的就是了。”
“等下次我給小艾帶來，看能不能想辦法給這些機器人的芯片權限都換一換。”
“短時間內這座城市肯定沒戲。”
“但這座城市我預定了。”
“我要讓這座城市以後的貨幣體係是恒星券，這座城市以後就是恒星號列車的後花園，現在情況很明顯。”
“沒問題。”
彪子雖然有些沒聽懂，但還是麵色認真的重重點頭，隨後才有些唏噓道：“在末日來臨之前，聯邦可是從來沒探測到外星智慧生命的。”
“這末日一來。”
“才知道，原來我們星球隻是星海中的偏偶一角。”
“先努力走到星球的最高處，自然就能看到更遠的地方了。”
陳莽倒是沒有這些感慨，畢竟他穿越過來後，第一反應就是，好多外星人還他媽講普通話的。
「機械列車懺悔室」。
店裡裝修是黑白色的，沒有任何店員，隻有一個蒲團，旁邊屏幕上介紹著這家店的信息。
「當你內心對自己做過的某件事情產生愧疚時，可以來此懺悔。」
「懺悔分為三個級彆。」
「1普通懺悔，每分鐘需支付100點。」
「2高級懺悔，每分鐘需支付1000點。」
「3極度懺悔，每分鐘需支付10000點。」
「選擇的懺悔級彆越高，就意味著你越心誠，機械之神就會更容易原諒你做過的錯事。」
彪子沉默了半晌後才忍不住開口：“莽爺，這就是騙子吧，肯定是騙子吧？這和賣贖罪券有什麼區彆？”
“不對。”
“贖罪券還真有點實際用，這個一點實際用都沒有，願者上鉤。”
“這機械文明的創業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
“”
陳莽眉頭微微皺起，他有點想試試，因為他覺得這個「機械列車懺悔室」肯定不可能如此簡陋，這種簡單的騙局怎麼可能會有人上單，說不定懺悔結束後就會給出什麼獎勵。
當即偏頭望向眾人。
“你們有什麼需要懺悔的事嗎，去試試普通懺悔，我買單。”
“我吧”
李時機舉手站了出來。
很快——
李時機跪在蒲團上，並且雙手合十嘴唇不斷蠕動著，甚至為了心誠他專門說的是自己末日前真的會內心愧疚的事情，就這樣懺悔了足足五分鐘。
“莽爺。”
重新站起來的李時機，有些小聲道：“懺悔完了，但我好像內心沒有任何平靜，反而因為又詳細說了一遍，感覺更痛苦了。”
“”
陳莽沒有講話，隻是站在原地耐心等待著，等了足足一分鐘發現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隻有自己的腕表上餘額被扣了500點後，才麵無表情的轉身當即離開這個什麼狗屁懺悔室。
真就什麼都沒有。
真就他媽純騙啊！
走出「機械列車懺悔室」的陳莽站在路邊，望向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深呼吸了幾口後讓自己的心情儘可能的平複下來，他從未想過，自己這一輩子竟然會有被騙的一天。
主要是
他根本不相信這是騙局，這也太簡陋，如果真是騙局的話，誰被這種簡陋的騙局所騙到啊？
不對，他沒有被騙。
這叫試錯。
彆讓他以後找到是誰開的這家店，但凡讓他找到了，必須將其抓來，每天跪在那裡懺悔24個小時，直到獲得了莽神的原諒為止！
隨後陳莽才再次跨上「越野摩托車」一擰油門，沿著街道朝街道儘頭駛去，目標是另外一家娛樂城，並時不時打量著街道兩側的店鋪。
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停留的店鋪。
跟在陳莽身後的彪子，此時已經有些開始期待返程了，經曆了好多事情，回去之後他得找老豬好好炫耀炫耀。
尤其是那記憶銀行裡的事。
七百多億，太誇張了啊！
這到底得是什麼記憶，才能值這個價啊。
光看見龍不夠，得吃了龍才行。
很快——
陳莽停在了一家營業的便利店麵前，便利店裡不會有什麼機遇，但這個地方生活氣息很濃，通過所售賣的商品，可以了解到關於機械文明的很多信息。
“歡迎光臨哈。”
剛走入店麵，站在收銀台後麵穿著短袖牛仔褲的姑娘便麵帶笑容清脆道。
陳莽掃了一眼後，便繼續朝深處走去，這是他在這座城市看見過衣服穿得最多的姑娘了，也是不容易。
這座城市簡直就差用墮落這兩個字直接命名了。
“紅心堅果？”
他眼睛微微眯起，注意到貨架上的一盒堅果，包裝挺好看的，售價200點一盒。
「紅心堅果」是地精的特產吧？
這裡也有。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什麼，偏頭望向收銀台上的那個姑娘：“你們需要新的供貨商嗎，比如幫你們提供紅心堅果。”
“不需要哈。”
“你們不需要補貨嗎？”
“都沒人買哈，你們是這麼久以來第一個踏進這家店的顧客，不用補貨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