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康德皇帝的飛機在奉天機場的上空盤旋了足足兩個多小時,眼看飛機都快沒油了,飛行員才接到地麵塔台可以降落的許可。他連忙扭頭對坐在後麵的吉岡安直說道:“將軍閣下,機場允許我們降落。”
吉岡安直當初是接到了秦彥三郎的命令,讓他今天上午帶著康德皇帝乘坐飛機返回奉天,到達奉天上空之後,需要等到地麵塔台同意降落之後,才能在機場內著陸。當時他也沒有想太多,但如今看到飛機在奉天的上空一圈圈地轉圈,心裡也不禁一陣陣發毛。他甚至想到了一種可能,就是康德皇帝對帝國來說,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沒準關東軍就想製造一起墜機事件,讓康德皇帝在空難中灰飛煙滅。
死一個康德皇帝,對吉岡安直來說,和碾死一隻臭蟲沒有多大的區彆,可要是讓自己為康德皇帝殉葬,他心裡卻是不情願的。此刻聽到飛行員說地麵塔台說可以降落,他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吩咐:“快,快點降落,再不降落,飛機就該沒有油了。”
看著飛機降低高度,對準跑道衝去時,不但吉岡安直喜笑顏開,就連坐在後麵的康德皇帝,也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平安落地了。不過經過這麼一折騰,他原本想帶著富貴人李玉琴一同去島國的念頭,已經被他拋在了腦後。
但他們飛機降落之後,艙門卻遲遲沒有打開。彆說康德皇帝,就連吉岡安直也沉不住氣了,他衝著飛行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不打開艙門?”
“將軍閣下,”飛行員無奈地回答說:“我們接到的命令,是飛機降落之後,所有人都待在機艙裡不準離開,否則機場的守衛就會朝著我們的飛機開火。”
“八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到飛行員的回答,吉岡安直不由急了:“為什麼不準我們離開機艙,立即給我聯係機場塔台,我要問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然而沒等飛行員聯係上塔台,空中就傳來到了巨大的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聽到這個聲音,吉岡安直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他沒想到自己剛剛降落,就有大批的飛機趕到了奉天機場。
“將軍閣下,”飛行員看了一眼遠處正下降高度準備降落的運輸機群,扭頭對吉岡安直說:“看樣子正如機場塔台所說的那樣,有大批的作戰飛機即將在這個機場起降,不讓我們離開飛機,應該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
飛行員的這個解釋,讓吉岡安直的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他以為是從其它城市飛來的飛機,給奉天運輸物資的,心裡頓時踏實了許多。他對飛行員說了一句:“我要去睡一會兒,等可以離開飛機時,再叫我也不遲。”
“嗨依!”飛行員答道。
當吉岡安直回到機艙時,康德皇帝親自走過來問他:“吉岡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的飛機已經降落,為什麼到現在都還不打開艙門。”
吉岡安直看了一眼康德皇帝,用不屑的語氣說:“你沒有看到帝國的大批運輸機正在降落嗎?如果這個時候讓你下了飛機,萬一出了什麼事情,算誰的責任?你還是快點回到伱的座位上去,等可以下飛機時,我會通知你的。”
康德皇帝本來就是一個沒主意的人,聽吉岡安直這麼說,又看到遠處的跑道上有運輸機在陸續地降落,覺得對方說的應該是真話,便老老實實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耐心地等待著可以下飛機的那一刻。
飛機裡的官員們看到有成群的飛機降落,也忍不住通過舷窗玻璃望向外麵,想看看運來的是什麼物資。
很快,一名官員就看到一架已經停穩的運輸機裡,下來了一群士兵。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沒有在意,以為是從彆的城市運來的援兵,等他看清楚那些士兵的穿著,以及他們手裡的武器之後,忍不住驚呼起來:“俄國人,是俄國人!俄國人來了!”
剛剛閉上眼睛的吉岡安直,被這名官員吵醒了,他惱怒地站起身,來到官員的麵前,抬手就是一記大耳光子扇了過去:“八嘎,你在這裡亂叫什麼?”
那名挨打的官員捂住自己的臉,戰戰兢兢地說:“顧問閣下,您快點看看,那些運輸機裡下來的都是俄國人。”
“這不可能。”對於官員的話,吉岡安直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他咆哮著說:“你彆忘記了,這裡是奉天的機場。機場的四周布置有強大的防空火力網,如果真的是俄國人的飛機到了,我們的防空火力為什麼不開火。”
“顧問閣下。”官員哭喪著臉說:“防空火力為什麼不開火,我不清楚。不過從那些運輸機裡下來的軍人,的確是俄國人,這一點我是不會搞錯的。假如您不相信,可以自己瞧瞧。”
聽到官員這麼說,吉岡安直帶著一股怒氣朝窗外看去,正好看到一群端著槍的蘇軍指戰員,朝著他們飛機所在的位置走過來。他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把關東軍的士兵看成了俄國人,連忙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再仔細觀察。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並沒有看錯,正朝飛機走過來的那群軍人正是自己所害怕的俄國人。
“這是怎麼回事?”見到這種情形,吉岡安直不禁吼了起來:“為什麼我們的機場會有俄國人?俄國人的飛機降落時,我們的防空火力為什麼不開火?”
看到吉岡安直站在機艙中間咆哮,坐在四周的官員們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吱聲,深怕一開口,吉岡安直的巴掌就會朝著自己的臉上招呼。而康德皇帝聽說一群蘇軍指戰員正朝著飛機走來,頓時被嚇得哆嗦起來,他一邊哆嗦一邊故作鎮定地說:“朕不能當俄國人的俘虜,朕不能當俄國人的俘虜……”
康德皇帝聽到蘇軍指戰員過來,之所以這麼害怕,是因為他知道,沙皇被推翻之後,一家人都被殺光了。自己這個末代皇帝如果落到了蘇聯人的手裡,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小孫!”康德皇帝叫著身邊侍從的名字,聲音哆嗦地說:“顧問給我準備的毒藥在哪裡,快點給我,我絕對不能當俄國人的俘虜,否則我就會和他們的沙皇一個下場。”
被稱為小孫的侍從連忙回答說:“陛下,我們出發走得太急,沒有帶。”
小孫的話剛說完,溥儀的耳光就扇在了他的臉上,同時惡狠狠地罵道:“不中用的東西,朕要你有什麼用!”說完,對著小孫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小孫這個華夏最後一個太監,麵對主子的毒打,隻能抱著頭把身體蜷縮成一團,默默地忍受著。
過了沒多久,機艙門的位置就傳來了重重的砸門聲。
飛行員連忙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吉岡安直,是否開門要等待他的命令。
吉岡安直知道在外麵砸門的是蘇軍,如果此刻他手裡有一顆手雷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引爆手雷,讓飛機上的人和自己一起同歸於儘。但如今他身上隻有一把指揮刀,和一把隻有幾顆子彈的手槍,想要炸掉飛機顯然是不可能的。無奈之下,他隻能衝飛行員點點頭,示意對方打開艙門。
得到吉岡安直授意的飛行員,起身走到艙門,用力地打開了艙門,然後退到一旁,並舉起了雙手。
下一刻,從飛機外衝進來五六名荷槍實彈的蘇軍戰士,帶頭的是一名少尉,他衝著機艙裡的人大喊:“你們已經被蘇聯紅軍俘虜了,都舉起手來!”
雖然他是用俄語喊出的這番話,飛機上也沒有懂俄語的人,但所有人都無師自通地舉起了雙手。
帶頭的少尉走到機艙中間,環顧四周,見大多數人都穿著西裝,還真無法辨彆誰是自己的抓捕目標,隻能大聲地問:“誰是康德皇帝?!給我站出來!”
由於飛機內沒有懂俄語的人,所以他這次的喊話是對牛彈琴,所有人都是一臉茫然地望著他,不知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好在先頭營登機時,索科夫特意給他們安排了一名懂日語和中文的翻譯。此刻那名翻譯在兩名戰士的保護下,也上了這架飛機,他來到少尉的麵前,客氣地問:“少尉同誌,我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少尉把目光在機艙內掃了一遍,隨後衝著翻譯說道:“你問問他們,誰是康德皇帝?”
翻譯點點頭,隨即將少尉的話翻譯成日語:“你裡麵誰是康德皇帝?”他深怕眾人聽不懂,還特意用中文重複了一遍。
聽到蘇軍是來找康德皇帝的,官員們都沒有吱聲,但目光卻不禁投向了旁邊全身抖得如同篩糠般的康德皇帝。蘇軍少尉通過眾人的眼神,迅速地鎖定了康德皇帝的位置,隨後轉身吩咐站在不遠處的兩名戰士:“把他帶下去!”
少尉帶著康德皇帝下了飛機之後,正好團長巴雷舍夫中校走了過來。看到少尉身邊有一個穿西服的人,便試探地問了一句:“這就是我們要抓捕的康德皇帝嗎?”
“是的,團長同誌。”少尉興奮地回答說:“他就是我們要抓捕的康德皇帝。”
“很好很好。”巴雷舍夫連說兩個很好之後,抬手在少尉的肩膀上拍了拍,“等我們占領奉天之後,你將會獲得一個屬於你的勳章。”隨即他又叫過報務員,“給師部發電報,就說我們團的先頭營已經順利地占領了奉天機場,並俘虜了康德皇帝。”
在索倫機場焦急等待消息的葉廖明,接到巴雷舍夫發來的電報之後,頓時大喜過望,他情緒激動地對阿富寧說道:“軍長同誌,好消息,第15團的先頭營已經順利地占領了奉天機場,並成功地俘虜了康德皇帝。”
“這的確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阿富寧微笑著點點頭,隨後反問葉廖明:“葉廖明將軍,這個電話是你給司令員打呢,還是我來打?”
葉廖明想了想,覺得雖說這樣的好消息可以自己向司令部報告,但軍長此刻就在自己的麵前,如果越過他進行越級上報,始終不太合適,便笑著說:“軍長同誌,自然是您打電話向司令員同誌報告了。”
“好吧,那就我來打吧。”
當阿富寧接通了集團軍司令部時,索科夫正在與胡佳科夫通話:“……空軍元帥同誌,這麼說來,運輸空降部隊的運輸機群,已經順利地在奉天機場降落,沒有遭受到任何攻擊?……這真是太好了。我代表第53集團軍的全體指戰員向您表示感謝,感謝您的空軍為我們提供的大力支持!”
話剛說到這裡,索科夫就看到對麵拿著話筒的雅科夫朝自己張張嘴,無聲地說道:“是阿富寧將軍的電話。”
索科夫朝雅科夫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和阿富寧進行交流,自己繼續與胡佳科夫往下說:“第一批空降部隊已經成功地進駐了奉天,但他們的兵力還太少,要控製城市恐怕不太容易。所以請您的運輸機群要多辛苦辛苦,繼續幫我們把更多的部隊運到奉天。”
又聊了一陣後,索科夫才結束和胡佳科夫的對話,放下了手裡的話筒。他望著早已打完電話的雅科夫說:“雅沙,阿富寧將軍是不是告訴你,說他的空降師的先頭營已經占領奉天機場?”
“沒錯。”雅科夫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另外,他們還成功地俘虜了康德皇帝,並找地方將他看管起來。”
“米沙,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時盧金忽然開口說道。
“請問吧,副司令員同誌。”
“你覺得上級會如何處置這位康德皇帝呢?”
沒等索科夫回答,雅科夫就搶先說道:“這還用說麼,肯定是直接槍斃掉。畢竟當年連沙皇都槍斃了,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偽皇帝。”
“那不見得。”但雅科夫剛說完,索科夫就提出了相反的看法:“我覺得不但不會槍斃他,甚至還會把他安頓在一個合適的地方,讓他享受舒適的生活。並在合適的時候,再把他遣送回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