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的這句話,讓霍赫洛夫的心跳加速。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假如真的像索科夫所說的這樣,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阿西婭在戰鬥中,被炸得粉身碎骨了;二是被俘,又被逃走的德軍官兵帶走了。
第一種可能,霍赫洛夫覺得不太現實。因為戰鬥結束後,他親自查看過野戰醫院所有的地方。在整場戰鬥中,雙方隻使用了各種槍械以及一些手榴彈,絕對不可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炸沒了。那剩下的一種可能,就是阿西婭被敵人俘虜,並被從自己所不知道的道路帶離了野戰醫院。
“上校同誌,”索科夫見霍赫洛夫遲遲不說話,便加重語氣問道:“你說說,阿西婭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司令員同誌,”霍赫洛夫連忙挺直腰板,有些底氣不足地說:“我覺得阿西婭可能……可能是被敵人俘虜了。”
“被敵人俘虜了?”索科夫聽說阿西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時,就猜到了這種可能,但此刻聽到霍赫洛夫親口說出這樣的猜測時,他卻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他竭力否認道:“這不可能,如果敵人真的要抓俘虜,絕對不會隻抓她一個。”
霍赫洛夫從索科夫的話中,聽出對方是不相信阿西婭被俘的消息,甚至還說德國人如果要抓俘虜,絕對不會隻抓阿西婭一個人,肯定會抓一群人。他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詞彙,硬著頭皮向索科夫解釋說:“司令員同誌,我們如今根本無法掌握野戰醫院裡到底有多少人,畢竟這裡隨時都會有新的傷員送進去,又有傷勢好轉的傷員出院。”
“上校,你說得沒錯,野戰醫院裡每天的確有很多傷病員進出,我們根本無法掌握準確的人數。”索科夫板著臉對霍赫洛夫說:“傷病員無法統計人數,但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人數總是固定的吧?就算這段時間有人在戰場上犧牲,我想也能查到詳細的記載。你現在就給我去查,看有沒有人和阿西婭一起失蹤。”
一語驚醒夢中人,索科夫的話提醒了霍赫洛夫,他連忙對聞訊趕來的謝皮洛夫說:“政委同誌,你熟悉野戰醫院的情況,你立即找到醫院的主要負責人,讓他協助你清點醫院醫護人員的人數,看是否有人和阿西婭一起失蹤了。”
謝皮洛夫明白索科夫和霍赫洛夫的意思,通過統計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名單,就能搞清楚失蹤的隻是阿西婭一個人呢,還是有其他人一同失蹤了。
謝皮洛夫的辦事效率很高,他接受了這項艱巨的任務之後,立即帶人找到了野戰醫院的院長和政委,讓他們協助自己查詢醫院的醫護人員。經過十幾分鐘的核對之後,謝皮洛夫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便重新回來向索科夫報告。
“司令員同誌,”謝皮洛夫回到索科夫的麵前後,表情嚴肅地報告說:“經過我和醫院院長、政委的核實,在不久前結束的戰鬥中,醫院的醫護人員一共犧牲了五人,其中有一名是助理軍醫。負傷十七人,其中有三名軍醫。失蹤的六人中,包括一名助理軍醫。”
索科夫聽謝皮洛夫提到犧牲的醫護人員中,有一名助理軍醫時,心跳驟然加速,但很快就評價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阿西婭並沒有犧牲。等聽到說有六名醫護人員失蹤,其中包括一名助理軍醫時,他終於沉不住氣了:“政委同誌,阿西婭就有可能是這名失蹤的助理軍醫?”
“司令員同誌,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謝皮洛夫苦著臉回答說:“我估計有敵人逃走了,並帶走了六名失蹤的醫護人員,而阿西婭正是其中一人。”
“見鬼,阿西婭怎麼可能當俘虜呢?”索科夫氣得一拍桌子,懊惱地說道:“以她的性格,怎麼可能乖乖地束手就擒呢?”
“司令員同誌,經過我的了解,阿西婭同誌在失蹤前,正在為一名傷員做手術。”謝皮洛夫小心翼翼地說:“躺在簡易手術台上的傷員,已經被德國人槍殺了,附近沒有發現醫護人員的屍體,應該被人帶走了。”
這樣的解釋,整個事情就顯得合理了。阿西婭和幾名衛生員正在為一名傷員做手術時,一群化妝成蘇軍的德軍官兵闖了進去,殘忍地殺害了手術台上的傷員,並把阿西婭和其她的衛生員一同帶走。
“霍赫洛夫上校,”索科夫等謝皮洛夫說完後,心裡雖然明白阿西婭被俘,已經板上釘釘的事實,不過他的心裡卻拒絕相信這是真的。他吩咐霍赫洛夫說:“立即派偵察兵潛入第19裝甲師的防區,搞清楚從你師陣地逃走的敵人,如今都在什麼地方!”
“司令員同誌,您派政委核查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人數時,我就已經派出了一個偵察小組,悄悄地越過了我軍的防線,潛入敵人的防區進行偵察。”霍赫洛夫向索科夫報告說:“我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能得到偵察小組的報告。”
阿西婭失蹤一事,讓索科夫的心情變得異常沉重起來,就連天明時,舍赫特曼上校向他報告,骷髏師基本被全殲,師長西蒙將軍再次成為俘虜的好消息,也絲毫沒有衝散他心頭的陰霾。
俘虜了骷髏師師長西蒙,這可是大事,需要立即向方麵軍司令部報告,還沒有等到第182師偵察兵報告的索科夫,不得不返回了普肖爾河畔的指揮部。
薩梅科和盧涅夫二人,見到索科夫從外麵走進來,便起身迎上來,激動地說:“司令員同誌,我們向您表示祝賀。骷髏師被殲滅,師長西蒙再次被俘,這可是了不起的勝利,我們相信上級知道這個消息後,一定會很高興的。”
神情沮喪的索科夫聽後,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問道:“把戰果向方麵軍司令部報告了嗎?”
薩梅科等索科夫說完後,試探地問:“司令員同誌,不知應該把這個戰果向哪個方麵軍司令部報告?是原來的草原方麵軍呢,還是如今指揮我們的沃羅涅日方麵軍呢?”
“既然我們如今歸沃羅涅日方麵軍,”索科夫沒好氣地說:“所取得的戰果,自然要向瓦圖京將軍報告。參謀長同誌,彆磨蹭了,快點打電話給方麵軍司令部,把我們所取得的戰果,向他們報告吧。”
盧涅夫看出了索科夫的不悅,便試探地問:“司令員同誌,我看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索科夫點了點頭,苦笑著說:“天亮之前,我正和舍赫特曼上校指揮部隊攻擊潰敗的骷髏師時,卻接到了霍赫洛夫上校發來的電報。說德軍的一支部隊化妝成我軍,偷襲了該師的野戰醫院。”
盧涅夫自然知道阿西婭在第182師的野戰醫院工作,聽說野戰醫院遇襲,不禁大吃一驚,他緊張地問:“司令員同誌,那阿西婭沒事吧?”
“阿西婭失蹤了。”
“什麼,阿西婭失蹤了?”正拿著話筒,等待和方麵軍司令部通話的薩梅科,恰巧聽到索科夫的這句話,不由大驚失色:“司令員同誌,這到底是這麼回事,阿西婭怎麼會失蹤呢?”
沒等索科夫回答,話筒裡就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這是方麵軍司令部值班室,我是值班參謀,請問您是哪裡?”
聽到值班室的參謀在說話,薩梅科隻好暫時放下自己的好奇心,恭恭敬敬地對著話筒說:“您好,參謀同誌。我是第27集團軍參謀長薩梅科少將,我有重要的情報,需要立即向瓦圖京司令員報告。”
接電話的人是方麵軍參謀長伊萬諾夫中將,他聽到參謀說是第27集團軍打來的電話,連忙接過話筒:“我是方麵軍參謀長伊萬諾夫,您有什麼事情要報告嗎,薩梅科少將?”
“您好,方麵軍參謀長同誌。”薩梅科聽到伊萬諾夫的聲音後,按照條令向他報告說:“我是第27集團軍參謀長薩梅科少將,我榮幸地向您報告,經過一夜的戰鬥,我步兵第354師在友軍的配合下,成功地殲滅了德軍的骷髏師,並俘虜了師長西蒙將軍。”
“薩梅科少將,我向您表示祝賀。”伊萬諾夫得知骷髏師被殲的消息後,頓時喜出望外,不過他還是按照規定說著套話:“祝賀你們取得了如此偉大的勝利,我會立即把此事向瓦圖京將軍報告的。”
伊萬諾夫放下電話後,轉身走回到了瓦圖京的麵前。他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朱可夫和華西列夫斯基,提高嗓門激動地說:“司令員同誌,剛剛第27集團軍參謀長薩梅科將軍打來電話,說步兵第354師在友軍的配合下,已經成功地殲滅骷髏師,並俘虜了該師師長西蒙。”
雖然在座的幾人知道骷髏師被殲滅隻是遲早的事情,但此刻得到了證實,心裡還是非常高興的。就在眾人準備為這個好消息喝一杯時,華西列夫斯基忽然想到一件關鍵的事情:“第27集團軍的部隊在殲滅骷髏師的過程中,得到了近衛坦克第5集團軍部隊的協助。為什麼羅特米斯特洛夫將軍,沒有向我們報告這個好消息呢?”
聽到華西列夫斯基的這個問題,瓦圖京連忙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對伊萬諾夫說:“參謀長同誌,你立即給羅特米斯特洛夫將軍打個電話,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萬諾夫給羅特米斯特洛夫打過電話後,向瓦圖京報告說:“司令員同誌,我已經問過羅特米斯特洛夫將軍了。他說,殲滅骷髏師的戰鬥,第27集團軍的部隊發揮的作用最大,就算要上報戰果,也應該是友軍先上報。”
“胡鬨,簡直是胡鬨。”朱可夫聽後,嘟囔道:“要是第27集團軍不報告,那是不是我們就永遠不知道骷髏師被殲滅的消息。”
朱可夫本來隻是隨口那麼一說,但沒想到伊萬諾夫卻當真了,他連忙向朱可夫解釋說:“元帥同誌,就算第27集團軍不上報戰果,我們也能通過截獲敵人的電報,了解到骷髏師被殲滅的消息。”
朱可夫嗬嗬一笑,隨後舉起了手裡的酒杯:“讓我們為骷髏師被殲滅,乾一杯!”
就在朱可夫等人為了骷髏師被殲滅,而舉杯慶祝之時,索科夫終於接到了霍赫洛夫打來的電話:“司令員同誌,已經搞清楚,阿西婭和另外被俘的五名女衛生員,的確被帶入了第19裝甲師的防區。”
得知阿西婭真的被俘,而且此刻正在第19裝甲師的防區時,索科夫的情緒不免有些激動:“上校同誌,你的人能把她們都救出來嗎?”
“司令員同誌,恐怕有困難。”霍赫洛夫雖然明知道索科夫看不到,但還是本能地搖搖頭,說道:“敵人對她們看守得很嚴,偵察小組隻有五個人,根本無法實施營救行動。”
偵察小組人手少,無法實施營救,讓索科夫的心裡很失望。他緊張地問:“上校同誌,她們被關押的地方,距離你們的陣地有多遠?”
“大概有五公裡左右。”霍赫洛夫自然能猜到索科夫的心思,向他解釋說:“中間有一道德軍的防線,我們就算實施突擊,至少也需要一兩個小時,才有可能撕開防線。但我擔心,在我們發起進攻時,德軍把阿西婭她們轉移到新的地方,到時再想找到她們,恐怕就非常困難了。”
“司令員同誌,恐怕有困難。”霍赫洛夫雖然明知道索科夫看不到,但還是本能地搖搖頭,說道:“敵人對她們看守得很嚴,偵察小組隻有五個人,根本無法實施營救行動。”
偵察小組人手少,無法實施營救,讓索科夫的心裡很失望。他緊張地問:“上校同誌,她們被關押的地方,距離你們的陣地有多遠?”
“大概有五公裡左右。”霍赫洛夫自然能猜到索科夫的心思,向他解釋說:“中間有一道德軍的防線,我們就算實施突擊,至少也需要一兩個小時,才有可能撕開防線。但我擔心,在我們發起進攻時,德軍把阿西婭她們轉移到新的地方,到時再想找到她們,恐怕就非常困難了。”“大概有五公裡左右。”霍赫洛夫自然能猜到索科夫的心思,向他解釋說:“中間有一道德軍的防線,我們就算實施突擊,至少也需要一兩個小時,才有可能撕開防線。但我擔心,在我們發起進攻時,德軍把阿西婭她們轉移到新的地方,到時再想找到她們,恐怕就非常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