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們,”旗衛隊師師長約瑟夫迪特裡希是一個狠角色,正是在他的帶領下,旗衛隊師才從一支花瓶部隊,變成了德軍中一支勇猛凶悍的勁旅,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他的心裡也窩了一肚子火。他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向豪塞爾將軍報告此事之前,我們首先要搞清楚,俄國人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搞清楚他們的去向後,我們立即追上去將他們打垮,為我們這些死難的官兵報仇。”
“根據他們前期的活動特點,我判斷他們肯定去了伊久姆。”帝國師長瓦爾少將說道:“我看我們向北推進,就一定能發現他們的行蹤。”
希蒙上校作為三人中軍銜最低的一位,他等兩人說完後,才謹慎地說:“兩位將軍,據我所知,和我們對陣的俄國指揮官索科夫,是曼斯坦因元帥一再提醒我們要當心的人。因此我覺得他撤退的方向,也許是不會向北。”
“不是向北,難道會向東嗎?”迪特裡希怒氣衝衝地說道。
“將軍閣下,我覺得這種可能是完全存在的。”希蒙上校向迪特裡希解釋說:“他們隻需要向東北移動三十多公裡,就能與他們的西南方麵軍彙合。假如他們真的還實現了彙合,我們要對付他們的難度,就會成倍增加。”
“俄國人的人數再多,又有什麼用處呢?”迪特裡希不屑地說:“你彆忘記了,在過去的半個月中,我們三個師消滅了俄國人多少部隊。我不相信天下還有哪支俄國部隊,能擋住我們三個師的聯合攻擊?”
對迪特裡希這種自傲的說法,不管是希蒙上校還是瓦爾少將,臉上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遠的不說,索科夫就靠一個近衛第41師,便把自己三個師耍得團團轉。若是他手裡的部隊多一些,那麼吃虧的也許就是自己了。
雖然希蒙和瓦爾的心裡都有想法,但大家如今都是一夥的,自然不能說出來傷害彼此的感情。瓦爾少將小心翼翼地說:“迪特裡希將軍,你看我們是否應該向東派出搜索部隊,去尋找俄國人的下落呢?”他的話說完後,就目不轉睛地盯著迪特裡希,看他有什麼反應?
迪特裡希的心裡也明白,如果是其它的俄國部隊,這麼擺了自己一道後,肯定會按照原來的計劃,繼續向伊久姆的方向運動。但此刻自己麵對的敵人,是令曼斯坦因都頭痛的索科夫,他采用的戰術,肯定會是出人意料的。
想到這裡,他點了點頭,對瓦爾少將說:“瓦爾少將,請你立即派出偵察兵,乘坐摩托車向東運動,去尋找俄國人的下落。一旦掌握了俄國人的行蹤後,我們三個師就一起趕過去消滅他們。”
瓦爾少將的偵察兵剛派出沒多久,豪塞爾就乘坐裝甲車趕到了巴爾文科沃。看著滿地的屍體,他有些惱怒地問來迎接自己的三位師長:“先生們,我想聽聽你們的解釋,為什麼我軍在這裡付出了如此慘重的傷亡?”
“將軍閣下,”迪特裡希等豪塞爾說完,連忙辯解說:“我們的部隊和索科夫的精銳部隊遭遇了,他們擁有很多新式武器,不光可以大量地殺傷我們的士兵,還能輕鬆地摧毀我們的坦克。我們被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才造成了如此慘重的傷亡。”
聽完迪特裡希的辯解,豪塞爾不說話了。他早就聽說,在斯大林格勒戰役中,保衛馬馬耶夫崗的部隊,就擁有一種殺傷力極強的新式武器,可以在任何地方攻擊己方的重要目標。昨天德意誌團的團部覆滅,據說就是遭受到了這種武器的攻擊。
想到這裡,豪塞爾忍不住抬頭朝天空看了看,擔心此刻會不會有類似的火箭彈朝自己飛過來,然後把自己所在的位置炸成了一片火海。好在四周靜悄悄的,根本沒自己擔心的那種武器出現。他稍稍感到心安後,對眾人說道:“你們知道索科夫的部隊,去了什麼地方嗎?”
“報告將軍閣下,”瓦爾少將上前報告說:“我已經抽調了裝甲偵察營的偵察兵,乘坐摩托車,朝著北麵和東麵去進行搜索,搞清楚俄國人的去向。”
見自己的部下到此刻居然連俄國人的行蹤都沒有搞清楚,豪塞爾的心裡很是憤怒。不過考慮到自己的部下剛打了敗仗,假如當眾嗬斥他們的話,肯定會對部隊的軍心產生不利的影響,因此話到了嘴邊又變了:“什麼時候能夠得到準確的答複?”
“將軍閣下,我派出的都是最精銳的偵察兵。”瓦爾少將回答說:“我相信他們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為我們提供準確的情報。”
“最短的時間?”豪塞爾把瓦爾少將的話重複一遍後,追問道:“瓦爾少將,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準確的時間。是一個小時還是兩個小時,甚至更長的時間?”
豪塞爾的話把瓦爾少將問住了,他說自己的偵察兵很快就有偵察情報傳回來,不過是習慣的說法,哪知道豪塞爾會當真,還一本正經地追問準確的時間,一時間顯得有些尷尬。
就在這時,他手下的一名軍官從不遠處的裝甲車裡走出來,向他報告說:“師長閣下,後衛部隊有情況要向您報告。”
“後衛部隊?”聽到軍官這麼說,瓦爾少將不禁滿腹疑竇,後衛在這種時候找自己,會有什麼事情呢?他來到裝甲車旁,接過通訊兵遞給自己的耳機和送話器,大聲地說:“我是瓦爾少將,你們後衛發生了什麼情況?”
“師長閣下,”給瓦爾少將打電話的,是德意誌團的一名副團長,由於該團損失慘重,因此瓦爾少將讓他們擔任後衛。此刻這位副團長語氣焦急地說:“我們遭到了攻擊,重複一遍,遭到了俄國人的攻擊,我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中校,”瓦爾少將打斷了對方的話,反問道:“你告訴我,有多少俄國人在進攻你們?”
“師長閣下,人數很多。”中校副團長慌亂地回答說:“據我估計,他們至少有五六千人。”
“什麼,有五六千人?”聽到副團長的報告,瓦爾少將的第一反應就是對方搞錯了:“你一定是搞錯了,在你們的附近怎麼可能冒出這麼多的俄國人,我覺得一定是你搞錯了。”
“沒錯,師長閣下。”副團長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報告說:“我通過望遠鏡觀察過,俄國人是從幾個方向同時向我團發起進攻的,我們根本擋不住他們,假如您再不增援,我們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什麼,從你們的後衛冒出了幾千俄國人?”豪塞爾走過來時,正好聽到了瓦爾少將和副團長的對話,他吃驚地說:“他們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為什麼我們的偵察兵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難道他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豪塞爾將軍,”迪特裡希略一思索,立即想到了一種可能,便對豪塞爾說:“遭到我們攻擊的近衛第41師,借助夜色的掩護消失了,我看可能就是摸到帝國師的後方去了。”
“這怎麼可能呢?”瓦爾少將對迪特裡希的說法表示了質疑:“從這裡到我師的後衛,足足有二十公裡,俄國人是怎麼過去的,難道他們是飛過去的嗎?”
“我現在想來,俄國人可能在天黑之後,就開始向你師的後方推進了。”迪特裡希向瓦爾少將分析說:“到現在,正好趕到你們師的後衛所在地。”
“我同意迪特裡希將軍的說法。”希蒙上校也附和道:“我覺得俄國人的主力,應該是在天黑之後,就朝著帝國師的後方前進了。”
“可是我們的部隊,不是一直都在和俄國人交手嗎?”瓦爾少將心有不甘地說:“他們怎麼可能在天黑之後,就立即朝著我師的後方前進了呢?”
“瓦爾少將,難道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明白。”迪特裡希提醒他說:“和我們兩個師交火的俄國部隊,其實隻是索科夫留下斷後的小部隊,他趁著我們三個師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到巴爾文科沃的機會,偷偷率領師的主力,繞到你們師的後方,對後衛部隊發起了突然襲擊。”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迪特裡希見瓦爾少將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沒好氣地說:“當然是立即派部隊回去救援,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後衛部隊被索科夫消滅啊。”
“對,我要立即趕回救援。”瓦爾少將說著,不等豪塞爾說話,便開始向自己的部下發號施令:“各團立即調頭向南,趕去救援我們的後衛部隊。”
“迪特裡希將軍,”趁著瓦爾少將調兵遣將的工夫,豪塞爾對迪特裡希說:“你立即派出元首團,隨帝國師一同拿下,去消滅偷襲後衛部隊的俄國部隊。”
“將軍閣下,”對於豪塞爾給自己布置的命令,迪特裡希並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謹慎地說:“您真的覺得,我們現在調頭去救援帝國師的後衛部隊,還來得及嗎?”
“不管怎麼說,帝國師也是我軍中最精銳的部隊之一。”麵對迪特裡希的質疑,豪塞爾自信地說:“彆說幾千俄國人,就算是幾萬俄國人,我相信他們也完全有能力堅持住,直到我們的增援部隊趕到。”
“好吧,將軍閣下。”雖然迪特裡希的心裡覺得此刻就算派出部隊去救援,恐怕也趕不及了,但既然是豪塞爾下達的命令,自己卻不能違背,隻能無奈地說:“我立即回去布置,讓元首團跟著帝國師趕去救援他們的後衛部隊。”
跟著迪特裡希一同離開的希蒙上校,趁著豪塞爾和瓦爾的注意力沒在這邊時,低聲地問:“將軍閣下,你覺得你們此刻南下,真的趕得及救援帝國師的後衛部隊嗎?”
“假如攻擊帝國師後衛的是俄國的其它部隊,那麼彆說現在出發,就算再晚上幾個小時,也是完全來得及的。畢竟你我都和俄國人打過仗,知道他們的戰術呆板,為了拿下一個目標,可以不厭其煩地發起一次又一次的進攻。”迪特裡希歎著氣說:“可惜如今進攻他們的部隊,是索科夫指揮的,他發現一個地方的進攻不順利,就會換個新的地方繼續進攻,他這種戰術讓我們防不勝防。”
半個小時後,重新完成集結的帝國師,調頭南下,趕去救援遇襲的後衛部隊。而隨他們一同前往的,還有隸屬於旗衛隊師的元首團。在元首團出發前,迪特裡希專門把團長叫到一旁,叮囑他說:“上校,索科夫的詭計多端,你們這次趕去救援後衛部隊,要提防在半路上遭到他們的埋伏。”
“師長閣下,”元首團團長有些驚詫地說:“俄國人也懂得在半路伏擊我軍嗎?”
“上校,我隻能告訴你,大多數的俄國指揮官,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學會伏擊這個戰術,他們隻會呆板地和我軍打陣地戰。可是你這次麵對的對手,是俄國部隊裡最令人頭痛的索科夫,所以保持足夠的警惕,是完全有必要的。”
“我明白了,師長閣下。”能當上元首團團長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笨蛋。他聽迪特裡希這麼一說,立即意識到自己的部隊在行軍過程中,有可能會與俄國人遭遇,他連忙向迪特裡希保證:“我會派出先頭部隊在前麵探路,大部隊跟在後麵緩緩而行。既然前衛遭到了俄國人的伏擊,我們也能儘快趕過去支援他們。”
“上校,你能這麼想,就對了。”迪特裡希微微點頭,對團長說:“你們團是我師最精銳的一個團,我可不希望你們遭到什麼損失。”
“放心吧,師長閣下。”見迪特裡希對自己一再叮囑,團長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表情嚴肅地回答說:“我一定會把全團安全地帶回來,您就放心吧。”說完,抬手向迪特裡希敬了一個禮,拉開車門上了桶車,去追趕前方行軍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