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的部隊出其不意地占領了頓涅茨克和紅軍村,對德軍的後方構成了威脅。結果敵人對哈爾科夫——彆爾哥羅德一線的攻擊減弱了,正被打得狼狽不堪的蘇軍,獲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戈利科夫的沃羅涅日方麵軍兵力雖多,但由於過於分散,因此在哈爾科夫——彆爾哥羅德一線遭受攻擊時,他無法調集預備隊進行增援。隨著敵人攻勢的減弱,他能從那些戰事不激烈的地段,把部隊調過來支援形勢危急的地段。
安東諾夫奉斯大林的命令,給戈利科夫打來了電話:“戈利科夫將軍,斯大林同誌讓我問問你,以你們如今的力量,能守住現有的防禦陣地嗎?”
“安東諾夫同誌,”戈利科夫和安東諾夫在戰前就是好友,因此兩人說話不用有什麼顧忌:“假如是兩天,你問這個問題的話,我肯定會告訴你,我們無法守住。但如今隨著索科夫的部隊在頓涅茨克——紅軍村一線站穩了腳跟,嚴重地威脅到了德軍的後路,因此,我們守住現有地段的幾率要大得多。”
“有實施反攻的可能嗎?”安東諾夫試探地問:“假如你的部隊能和索科夫的部隊會師,那麼整個戰場的形勢,又會變得對我們有利,重新把敵人趕向第聶伯河對岸,是完全有可能實現的。”
“安東諾夫同誌,你應該明白,我們之所以處境變得如此糟糕,完全是因為我們的部隊,已經遠離了後勤補給基地。”戈利科夫向安東諾夫解釋說:“若是沒有足夠的燃料和彈藥,那麼我們的坦克和大炮,就會成為一堆廢鐵。等敵人衝過來,我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炸毀這些技術裝備,避免它們落入德國人的手裡。”
“戈利科夫將軍,你應該知道,如今德軍占領了庫爾斯克,我們要從莫斯科對你們實施補給,需要繞很大一個圈子。”安東諾夫苦笑著說:“這個圈子的距離可不近啊,再加上道路、橋梁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從莫斯科運出的物資,最快要三天才能到達。若是你們能拿下庫爾斯克,打通這條交通線,我們的運輸時間,就能由原來的三天縮短到28個小時。”
“假如索科夫的部隊,據駐紮在庫爾斯克附近,我相信他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奪取庫爾斯克。畢竟去年,他就曾經指揮部隊奪取過庫爾斯克。”戈利科夫在電話裡無奈地說:“可惜他的部隊此刻在頓涅茨克——紅軍村,距離我們實在太遠了,以我們現有的實力,根本無法解放庫爾斯克。”
“那真是太遺憾了。”安東諾夫在掛斷電話前,對戈利科夫說:“戈利科夫將軍,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索科夫少將的部隊,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強大,他們也許能把德國人拖住一兩個星期,但要想徹底粉碎敵人,還是隻能靠你們。”
“等一等,安東諾夫同誌。”戈利科夫察覺到安東諾夫要掛斷電話,連忙追問道:“我想問問,瓦圖京將軍的西南方麵軍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安東諾夫苦笑著說:“他的部隊被德軍擊潰了,雖然退到了安全地帶重新收容部隊,但要想恢複戰鬥力,卻不是短時間能辦到的。”
“這麼說來,他們至少在幾個月內,都無法投入戰鬥了?”戈利科夫試探地問。
“是的,戈利科夫將軍。”安東諾夫用肯定的語氣回答後,禮貌地說了一句:“祝您好運!”沒等戈利科夫再說什麼,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參謀長,”戈利科夫一放下電話,就把參謀長科爾熱涅維奇少將叫到麵前,問道:“我們如今手裡有多少預備隊?”
“很少,司令員同誌。”科爾熱涅維奇回答說:“如今能動用的預備隊,隻有兩個師,而且是經過激戰之後,被大大削弱的師。這點兵力用於個彆地段的防守,勉強是足夠了。但要是想用來進攻,是遠遠不夠的。”
戈利科夫見參謀長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不禁苦笑說:“如今的形勢真是令人頭疼啊。如果進行單純的防禦,固然能擋住敵人的進攻。可要是等敵人消滅了索科夫的部隊後,又會重新把力量集中在我們防禦的區域,到時能否擋住他們,形勢可就不樂觀了。”
“前幾天,我們處境危險時,索科夫的部隊及時地支援了我們,迫使正在進攻的帝國師,不得不撤回戰鬥。”赫魯曉夫插嘴說:“如今在頓涅茨克方向發起進攻的敵人,不光有帝國師,就連旗衛隊師和骷髏師,也把主力調了過去。我擔心索科夫的部隊,根本無法擋住這三個黨衛軍師的瘋狂進攻。”
“可是,我們又能做什麼呢,赫魯曉夫同誌。”聽到赫魯曉夫這麼說,戈利科夫隻能苦笑著解釋:“您剛剛也聽參謀長提過,如今我們手裡隻有兩個被大大削弱的步兵師,用這樣的兵力進行防禦,也許勉強足夠;可要是用來進攻,是遠遠不夠的。”
“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索科夫的部隊,被敵人消滅。”赫魯曉夫不悅地說:“等他們騰出手之後,再重新進攻我們嗎?”
見赫魯曉夫生氣了,戈利科夫連忙解釋說:“軍事委員同誌,我覺得我們應該給索科夫發個電報,了解他那裡的真實情況後,再決定是否派部隊增援。”
“好吧,”對於戈利科夫的提議,赫魯曉夫點了點頭說道:“立即給索科夫發電報,問問他那裡的情況如何。”
……
索科夫收到戈利科夫發來的電報時,城市正遭到德軍的轟炸。索科夫正在地下室裡,向報務員口述電文:“……紅軍村正遭到德國空軍的野蠻轟炸,希望方麵軍司令部能派飛機支援我們……”
報務員在發報時,參謀長維特科夫將戈利科夫的電報遞給了他:“司令員同誌,這是沃羅涅日方麵軍司令員戈利科夫將軍,給您發來的電報。”
索科夫看完電報後,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對維特科夫說:“參謀長同誌,戈利科夫將軍之所以發這份電報,是如今的局勢讓他有些舉棋不定。繼續堅守吧,一旦敵人將我們消滅之後,就會調頭去對付他們。派部隊趕過來增援吧,他們的部隊補給嚴重不足,恐怕增援部隊走不到半路,就會因為彈藥和食物耗儘,而被敵人重創或消滅。”
“那我們該如何回複這份電文呢?”維特科夫向索科夫請示道:“總不能讓他們按兵不動吧?”
“參謀長,你給戈利科夫將軍回電。”索科夫等維特科夫說完後,立即發表了自己的看法:“讓他們利用德軍進攻減弱的有利時機,抓緊時間搶修工事,完善防禦體係,以抗擊德軍可能發起的新一輪進攻。”
“那我們這裡呢?”維特科夫詫異地說:“難道真的不需要友軍的幫助嗎?”
“我們需要友軍的進攻,但不等於需要他們趕過來。”索科夫向維特科夫解釋說:“他們隻要能守住現有的陣地,不時向敵人發起一兩次反擊,就是對我們最多的支援。”
隨著羅科索夫斯基派出的殲擊機群的趕到,正在對城市進行轟炸的德軍轟炸機見勢不妙,連忙調頭朝著西麵撤退。而蘇軍的殲擊機哪裡肯放過他們,也紛紛緊隨其後。
轟炸一結束,索科夫就從地下室裡,來到了硝煙滾滾的城市街道上。街道上是一片混亂,來回奔跑的人群中,既有索科夫的部下,也有城裡的居民,此刻他們像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哪裡人多,他們就本能地朝哪裡跑。
索科夫快步來到了近衛第41師師部,問剛打完電話的西多林:“前沿的情況怎麼樣?”
“第125團剛剛打退了德軍的一次進攻,正在抓緊時間打掃戰場。”
“部隊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暫時還沒統計出來。”西多林回答說:“不過傷亡人數大概有三分之一。”
得知第125團的傷亡,居然達到了三分之一,索科夫的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想不到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第125團就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果按照這種打法,要不了兩天,這支部隊就打光了。他心裡暗想:在城市外麵作戰,沒有像樣的工事,這仗還真沒法打呢。
“師長同誌,”西多林向索科夫請示道:“是否命令彆雷上校的坦克旅出擊呢?”
“我看可以。”索科夫當初和彆雷指定的戰略,就是德軍的大部隊在大舉進攻第125團的陣地時,彆雷的坦克旅出其不意地從側麵衝出來,消滅敵人的坦克、裝甲車和步兵。但是戰鬥打響之後,由於空中一直有德軍飛機徘徊,索科夫擔心此刻派部隊做為奇兵的部隊出擊,沒準會給德國飛行員送人頭。因此始終保持著沉默。如今敵人的飛機已經被趕走,坦克旅就算全軍出擊,恐怕也不用擔心會遭到空襲。“等敵人再次進攻時,就命令彆雷上校從側翼出擊,狠狠地教訓這幫強盜。”
吃過火箭筒虧的德軍,再次發起進攻是,顯得很謹慎,每輛坦克背後,都有兩輛裝甲車通行。裝甲車上的機槍手,不停地調整槍口的方向,準備一旦發現目標,就毫不猶豫地開槍將其擊斃。
德軍的這種戰術,恰恰能克製住蘇軍的反坦克手,畢竟那些戰士要發生火箭彈時,必須從藏身之處站起來,采用直立或者半蹲的方式射擊。通常他們在射擊的過程中,就是敵人機槍手的首選目標
損失了若乾個反坦克小組後,葉爾沙科夫察覺到了德軍這種戰術的陰險,為了避免更多的戰士付出不必要的犧牲,他調整了戰術,由神槍手躲在彈坑裡,狙殺那些冒頭的機槍手。乾掉了裝甲車上的機槍手,那麼德軍的坦克就失去了掩護,有利於戰士們在射程內,用火箭筒摧毀敵人的目標。
德國人見他們的這種進攻戰術失效,立即停止了進攻,把部隊撤了下去,重新進行調整。兩個小時後,他們再次發起了新的進攻,這次投入戰鬥的部隊,由十二輛坦克和三十輛裝甲車組成,他們一次排開,分成四排,朝著蘇軍陣地衝過來。
等敵人距離戰壕還有不到五百米時,一顆綠色的信號彈升上了天空。早就蓄勢待發的坦克旅,立即好發動了坦克,轟鳴著衝向了德軍進攻部隊的側麵。
坦克裡的視野是非常狹隘,它們之所以敢向蘇軍陣地進攻,完全是因為後麵有滿載著士兵的裝甲車掩護,裝甲車上的機槍,車裡的士兵,都可以輕鬆地消滅俄國人的反坦克手。
但令德國人想不到的是,數十輛堆滿積雪的蘇軍坦克,飛速地從側麵衝向了德軍的進攻部隊。雖說其中有一輛虎式坦克,但它的側麵裝甲哪裡擋得住蘇軍的85毫米坦克炮的攻擊,紛紛被命中起火,停在荒原上熊熊燃燒。
裝甲車上的士兵,見到從側麵衝過來的蘇軍坦克,不是用機槍掃射,就是挑選車,找個彈坑隱蔽,朝著衝過來的蘇軍坦克射擊。
雖說不同武器發射的子彈,敲在裝甲板上叮當作響,但絲毫沒有減緩蘇軍坦克前進的速度。有些坦克兵,在距離德軍裝甲車還有一兩百米的位置停下,用坦克炮進行轟擊。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對坦克兵來說,德軍的裝甲車就是一個現成的靶子。
有的裝甲車被直接轟成了一團火球,沒有來得及跳車的士兵,不是被當場炸死,就是被活生生地燒死。有的裝甲車見勢不妙,準備掉頭逃跑時,卻被開過來的坦克撞翻,車裡的士兵非死即傷。
跟在後麵的坦克,見自己的戰友居然采用衝撞的方式,來對付德軍的裝甲車,頓時有樣學樣,也直接駕駛坦克衝過去,直接把裝甲車撞翻,用機槍掃射跳車的士兵,掃清視野內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