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讓他們撤入城中了,”索科夫毫不遲疑地回答說:“夫將軍的部隊在經過那麼長時間的戰鬥之後,不光有大量的傷員,而且指戰員們也變得疲憊不堪,讓他們繼續留在郊外,顯然是不合適的。”
“可是,上校同誌。不知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所有的部隊都退入城中,”魯赫列覺得索科夫還是太年輕,缺乏經驗,才會做出這樣錯誤的決定,因此勸說道:“敵人一旦實施兩翼迂回,城裡的守軍將會陷入他們的合圍。”
“放心吧,魯赫列上校,就算我們把所有的部隊都退入城裡,敵人也不可能對城市實施合圍。要知道,在我們的南麵,是第21集團軍的防區;北麵,則部署有一個近衛軍。德軍如果想實施兩翼迂回的話,他們就要做好被反包圍的心理準備。”索科夫自信地說:“況且我隻是讓夫將軍的部隊退入城內,而我的部隊將依舊在城外與敵人進行戰鬥。”
“司令員同誌,”一旁的維特科夫插話說:“魯赫列上校連續作戰快一個星期,肯定很疲勞了,我覺得應該讓他去休息。”
“參謀長說得沒錯,魯赫列上校經過連番作戰,一定很疲憊了,還是快點去休息吧。”索科夫說完,衝外麵喊了一聲:“薩莫伊洛夫中尉!”
“到!”隨著索科夫的喊聲,薩莫伊洛夫從外麵大步走進來,他邁著大步來到了索科夫的麵前,靜靜地等待他給自己下達命令。
“這是友軍的魯赫列上校。”索科夫對薩莫伊洛夫說道:“他剛帶著部隊從敵人的包圍圈裡跳出去,整個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了,你帶他去附近的小旅館休息吧。”
“是!”薩莫伊洛夫響亮地答應一聲後,對魯赫列禮貌地說:“上校同誌,請吧!我帶您去休息!”
見索科夫等人給自己下了逐客令,魯赫列很識趣地站起身,向兩人道彆後,跟著薩莫伊洛夫走出了指揮部。
等魯赫列離開了指揮部之後,維特科夫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司令員同誌,你覺得夫將軍的部隊,有多少人可以成功地突圍?”
“不好說,幾千人,甚至幾百人都是有可能的。”索科夫苦笑著說:“這完全取決於他們與彆雷上校會師的速度。不過我現在擔心的是,一旦夫將軍撤到了盧甘斯克,恐怕德軍的主力會蜂擁而至,到時可能會有一場惡戰。”
正說話時,外麵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索科夫聽出是一群人跑動的聲音,不禁皺起了眉頭:“是誰在外麵?”
他的話音剛落,就從外麵衝進來七八名荷槍實彈的戰士,他們看也不看索科夫,就分彆站在了門的兩側。看著進來的戰士,胸前挎著的都是夫衝鋒槍,索科夫立即意識這肯定不是警衛營的成員,便大聲地問:“你們是誰的部下,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他們是我的部下。”門口傳來了洪亮的聲音,隨後一位身材不高、肩膀寬寬的將軍,大步流星地從外麵走了進來。
看清楚來人後,索科夫立即從座位上蹦了起來,他把手舉到了額邊,大聲地說:“您好,大將同誌!”
來的不是彆人,而是很久都沒有了音訊的朱可夫大將。他走到索科夫等人的麵前,和他們一一握手後,開口說道:“聽說,你們的部隊正在城西方向,與敵人交戰,試圖救援突圍的夫快速集群。”
“是的,大將同誌。”索科夫連忙回答說:“德軍集結幾個精銳的師,對夫將軍的部隊展開了全麵攻擊,假如我們不去救援他的話,他的部隊將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全軍覆滅就是全軍覆滅,部隊遭到毀滅性打擊,和全軍覆滅又有多大的區彆。”朱可夫望著索科夫一臉冷笑地說:“怕說真話惹我生氣,居然在這裡和我摳起字眼來了。”
朱可夫在桌邊坐下,打開茶炊的水龍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條斯理地問索科夫:“索科夫上校,你說說,一旦夫將軍的部隊突圍成功,德軍接下來會怎麼做?”
“有兩種可能。”索科夫雖說知道原來的曆史裡,德軍重創了夫快速集群和第六集團軍後,就調頭北上,攻擊戈利科夫的沃羅涅日方麵軍去了。但如今自己出手救援夫的部隊,會不會捅了馬蜂窩,把敵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因此他小心翼翼地給朱可夫分析說:“一是調頭北上,去攻擊戈利科夫將軍的沃羅涅日方麵軍;二是向東,來奪取我們所控製的盧甘斯克。”
“那你覺得在這兩種可能中間,德軍更有可能選擇哪個呢?”
“兩種都有可能。”索科夫根本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隻能模棱兩可地說:“不管是戈利科夫將軍的部隊,還是我的部隊,都要做好打惡戰的準備。這樣不管敵人向哪個方向進攻,我們都可以給他們來個迎頭痛擊。”
“說得好。”對於索科夫的這種態度,朱可夫予以了肯定:“不管是哪個方向的部隊,隻要有遭到德軍進攻的可能,就必須提高警惕,做好迎擊敵人的準備。我打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你們給我安排一個住處吧。”
“啊,大將同誌,您要留在這裡嗎?”索科夫得知朱可夫打算住在盧甘斯克,不禁被驚出一身冷汗:“不行,堅決不行。這裡隨時有可能爆發大戰,您留在這裡,實在太不安全了。”
“難道你不知道,在莫斯科保衛戰期間,我曾經多次和司機兩人在前沿到處跑,身邊連個警衛都沒有。”對於索科夫的擔憂,朱可夫覺得他有些神經過敏,便自信地說:“和當時的環境相比,你這裡簡直可以算是後方了。”
索科夫很了解朱可夫的性格,知道他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算是九頭牛都拉不回去,便讓維特科夫給朱可夫和他的部下安排住處。
“米沙。”在私下的場合裡,朱可夫沒有再稱呼索科夫姓氏和軍銜,而是叫著他的小名問:“你們還有什麼困難嗎?”
“大將同誌,困難是有的,比如說,我們在城外並沒有什麼堅固的永備工事,要想一味在城外堅守,顯然是不現實的。恐怕戰鬥進行到一定的階段,就會退入城中和敵人打巷戰。”既然朱可夫讓自己提困難,索科夫自然不會客氣,便把當前令他頭疼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還有,我們沒有製空權,假如敵人在進攻城市時,得到了空軍的配合,那麼我們的防禦戰將變得更加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