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諾夫的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他的電話就打回了馬馬耶夫崗。
他向索科夫報告說“師長同誌,我們已經順利地到達了盧甘斯克,我是從城裡的郵電局給您打的電話。”
索科夫問道“城裡有多少駐軍?”
“有一個連的兵力,是隸屬於西南方麵軍的部隊。”伊萬諾夫說道“本來他們今天下午就要把城市的房屋,移交給民警局,但是卻被我製止了。”
“副師長同誌,您做得很對。”索科夫心裡很明白,民警維護一下城內的秩序還行,讓他們打仗,恐怕比民兵強不了多少。“在我們的部隊趕到盧甘斯克之前,不能放這支部隊離開。雖說他們的人數少了點,可要是敵人衝向城市,他們多少還能派上點用途。”
“明白。”伊萬諾夫響亮地答應一聲後,又繼續說道“我打算明天到城市的四周去勘測地形,選擇構築防禦工事的位置。”
雖說伊萬諾夫暫時還沒有去勘測地形,不過索科夫還是問道“副師長同誌,你覺得我們的防禦陣地,應該擺在城市的什麼位置?”
“這還用說嘛,師長同誌。”伊萬諾夫回答說“最有可能出現敵人的方向,就是西麵和西南,我覺得隻需把防禦陣地擺在這兩個方向就可以了。”
“德國人最擅長的戰術,就是正麵佯攻,而從兩側迂回。”索科夫提醒伊萬諾夫“假如上級命令我們堅守盧甘斯克,那麼其它幾麵的防禦,同樣不能鬆懈。”
在放下電話前,索科夫忽然又想起了一件關鍵的事情,連忙叮囑伊萬諾夫“對了,副師長同誌,你待會兒向友軍的指揮員打聽一下,附近有沒有剛剛解放的戰俘營之類的。”
“戰俘營?”聽到索科夫這麼說,伊萬諾夫不由一頭霧水“為什麼要打聽戰俘營呢?”
“就算上級給我們補充了兵力,我們也不過一萬多人。”索科夫向伊萬諾夫解釋說“如果有剛解放的戰俘營,我們可以從獲救的戰友中,招募大批的人手來充實部隊。這些從戰俘營裡解放出來的指戰員,對德國人都充滿了仇恨,他們都希望通過在戰場上的表現,來洗刷自己的恥辱,並向敵人討還血債。”
“我明白了。”伊萬諾夫聽索科夫這麼說時,立即想起對方是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原來的縮編團裡就有不少的指戰員,都是從解放而定戰俘營裡招募的。他連忙表態說“我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搞清楚附近是否有剛解放的戰俘營。”
索科夫放下話筒時,阿尼西莫夫好奇地問“師長同誌,您為什麼要從戰俘營裡招募人員呢?如果上級知道了您的這種行為,是否會對你提出批評?”
“政委同誌,戰俘營裡關押的那些指戰員們,都有著一定程度的戰鬥經驗,隻要把他們編入部隊,很快就能形成戰鬥力。”見阿尼西莫夫對自己使用從戰俘營裡獲救的指戰員,有不同看法時,索科夫便向他強調說“而且他們都受過德國人的非人折磨,一旦重新拿起武器上戰場,他們將發揮出超過以往的戰鬥力,通過狠狠地打擊敵人,來洗刷自己恥辱。”
“師長同誌,”西多林小心翼翼地提醒索科夫“方麵軍司令部一直沒有新的消息傳來,您是不是打個電話問問,看運輸部隊的汽車是否已經準備妥當。”
假如西多林讓自己給崔可夫打電話,索科夫肯定二話不說,立即命人接通集團軍司令部。但此刻卻是要給方麵軍司令部打電話,索科夫不禁躊躇起來,他擔心自己電話打過去時,羅科索夫斯基正在忙碌,根本沒有時間接自己的電話,因此遲疑一陣後,對西多林說“參謀長同誌,不要著急,我們再等等,沒準就能消息了。”
索科夫的話說完後,見到西多林一臉心有不甘的樣子,又補充說“參謀長,這樣吧,我們再等一天,假如還是沒有任何消息的話,我再給羅科索夫斯基將軍或馬利寧參謀長打電話,你看行嗎?”
既然索科夫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西多林知道就算自己再著急也沒有用,便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意見“好吧,那我們就再等一天,看方麵軍司令部是如何答複我們的。”
第二天一早,正在自己房間裡呼呼大睡的索科夫,卻被西多林派來的戰士叫醒了。
看到索科夫睜開了眼睛,那名戰士連忙抬手敬禮,恭恭敬敬地說“師長同誌,參謀長請您立即到指揮部,出了大事。”
聽說出了大事,索科夫的瞌睡被嚇得無影無蹤。他一邊低頭穿鞋,一邊著急地問“快點說說,出什麼事情了?”
“我不太清楚,師長同誌。”誰知來叫自己的戰士卻是一問三不知,他隻能不斷地說“是參謀長同誌讓我來叫您的。”
“行了行了,彆說了。”索科夫快速地穿好了靴子,套上一件軍大衣,吩咐戰士“走,我們這就去指揮部。”
來到指揮部裡,索科夫一眼就看到西多林和阿尼西莫夫兩人站在桌邊,不管是握著話筒的西多林,還是站在旁邊的阿尼西莫夫,臉上就掛著憤怒的表情。
“參謀長同誌,出什麼事情了?”
西多林把手裡的話筒塞給了索科夫,甕聲甕氣地說“師長同誌,是薩莫伊洛夫中尉打來的電話,您讓他給您詳細彙報吧。”
“我是索科夫。”索科夫把聽筒貼在耳邊,大聲地問“是薩莫伊洛夫中尉嗎?”
聽筒裡傳出了薩莫伊洛夫帶著哭腔的聲音“是我,師長同誌,我是薩莫伊洛夫。”
在索科夫的心目中,薩莫伊洛夫是一名堅強的指揮員,有一次他的手臂負傷,軍醫在沒有使用麻藥的情況下,為他進行縫合,他疼得滿腦門子都是冷汗,也沒有哼一聲。而今天說話卻帶著哭腔,肯定是出大事了“中尉同誌,出什麼事情了?”
“副師長,副師長同誌,他……他犧牲了。”
“什麼,副師長同誌犧牲了?”索科夫聽到這個消息時,頓時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倒了下來,若不是西多林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恐怕就一頭栽倒了地上。
“來人啊,快來人啊,師長暈倒了。”雖說索科夫並不重,但由於全身像一灘爛泥似的往下滑,西多林和趕過來幫忙的阿尼西莫夫根本扶不住他,隻能叫室內的參謀和通訊兵過來幫忙。眾人七手八腳地把索科夫抬到了牆邊,放在了行軍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