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水濤和蕭文波他們趕過來的時候，整個車間亂成了一鍋粥。
工作台上的豬肉都被扔到了地上，新鮮的豬肉全都是腳印和泥土。
你揪著我的衣領，我頂著你的肚子。
你揍我一拳，我踹你一腳。
還有的直接把人摞倒在地後騎到了身上，後麵的人再過來拉架。
整個車間裡打人的聲音，砸東西的聲音，罵人的聲音，攪的人腦瓜子嗡嗡作響。
“全都給我住手！”
劉水濤一聲怒吼，所有正在打架的人全都愣住了。
看到來的人是四個副廠長，這些人有的鬆開了手，有的從地上人的身上下來，不過還有一些此時還是怒目圓睜的看著對方，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對方給偷襲了。
“全給我放手！不願意放手的，馬上結賬滾蛋！”
看這個場麵，蕭文波跟著補了兩句。
這話的殺傷力比較大，所有打架的人這才全都鬆了手。
劉水濤臉色凝重地走到人群當中，看著一個個全都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他冷聲道：“全他娘的翻天了是吧？放著工作不好好乾，在這裡打起架來了。
怎麼了？你們這是都不想乾活了是吧？來來來，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你們的理由不能說服我，馬上給我滾蛋！”
前麵的梁玉濤不服氣地道：“說就說！老子就算是離開這裡，也得把這口氣給出了！”
劉水濤看著他道：“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打架？”
梁玉濤道：“為什麼打架？我們這些人每天都在這裡累死累活的乾活，可是他們這些人呢，因為家裡困難拿著工廠的補助，乾活隻是我們的五分之一，十分之一。
憑什麼？！就因為他們家庭困難，就能得到廠裡的救濟？劉副廠長，你一家一家的去打聽打聽，我們這些工人的家庭有幾家是真正過的好的？
我們不給廠裡添麻煩，結果就成了被廠裡瞧不起的那夥人了，你們自己想想這樣公平嗎？
蘇廠長還口口聲聲說我們工廠要做到公平公正，可是現在呢？
假設我們這些人一天乾一千斤的活，他們隻乾一百斤。但是拿的錢卻比我們多。
你們幾個副廠長聽聽馮慶珍這女人說的話，她說我們也可以馬上回家讓家裡人得個不治之症，這樣就能拿到廠裡的補助了。
你們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馮慶珍直接道：“你放屁！我可沒說這種話！”
她就是說了，這種時候也堅決不能承認！
“你說了！我們全都聽著呢。”
“對！你就是說了，才把我們給惹急了的。”
“現在看到副廠長來了，你就想著翻臉不認賬是不是？告訴你沒門兒！”
“對！沒門兒！”
蕭文波皺眉地看向馮慶珍：“原來工廠裡給你的補助，你就是這樣對彆人說的？”
馮慶珍此時有些慌：“蕭副廠長，我們這是話趕話，誰讓他們罵我們了？我們為什麼打架，還不是因為他們說話太難聽了！”
“就是，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架也不是無緣無故打起來的。”
“我們這些人要不是因為家裡困難，我們會接受廠裡的救濟嗎？他們這些人就是眼紅我們。”
馮慶珍這邊也是一群人幫著她說話，這些人全都是因為家庭困難，得到過廠裡救濟的人。
聽著這兩幫人說的話，劉水濤和蕭文波幾個人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當初蘇燦因為看廠裡有些人家庭困難，再加上家裡有病人長年得不到醫治，所以讓蕭文波統計了一下。
按照困難程度，給這些人發一下救濟金啥的。
結果引起了其他人的嫉妒和眼紅，再加上雙方看誰都不順眼，最後就打了起來。
劉水濤看著這些人道：“今天這個活是乾不了了。行！咱就把這個問題解決一下。”他指著梁玉濤和幾個帶頭的人道：“你們幾個，再加上馮慶珍你們幾個，全都跟我去辦公室！
其他人全都出去集合，一個一個地了解情況。”
蕭文波則冷聲道：“今天我們不把這件事解決好，這工作是不會開始的。你們不是都有理嗎？那就一個一個的來，去辦公室說清楚！”
“去就去！反正我們不怕他們！”
“對！不怕他們！”
雙方職工可以說誰也不怕誰，全都是氣衝鬥牛的架勢，去了廠長辦公室外麵集合。
一千多名職工全都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沒有接受救濟的，一派是接受救濟的。
現在的兩派誰也看誰不順眼，要不是怕被工廠裡開除，他們當場就要乾起來了。
劉水濤和蕭文波四個人先問了三個車間主任，大體了解了一下情況，再讓這一千多的職工一批一批地進來說事情的經過。
很快便清楚了事情的起因。
馮慶珍等接受廠裡的救濟得到了麵粉和金錢，按說這些人應該更加的積極上進，好好乾活才行。
結果這些人不知怎麼想的，覺得自己以後還會得到救助，竟然覺得自己在其他那些職工麵前高人一等。
那些沒得到救助的職工自然看不慣他們的作風，而且他們是廠裡乾活很積極的一批。
結果馮慶珍等人的作風瞬間把他們的怒火給點燃了。
宋大鵬調查完事情的經過都想當場掀桌子：“馮慶珍這些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當初咱姐是可憐他們才會主動幫助他們渡過難關的。結果他們竟然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這不是神經病嗎？
我要是那些沒得到幫助的人，我也會忍不住跟他們打一架！都是些什麼東西，早知道是這個結果，當初咱姐說什麼也不能幫他們。”
葉光明跟著道：“三哥，我跟你一個想法，這群人就是腦子缺根弦。這種事情還跑到彆人麵前炫耀，你不應該是為了報答廠長拚命乾活嗎？結果他們倒好，乾活不好好乾，還故意惹彆人生氣。這種人留著他們乾什麼？濤哥，我看這些人留不得，全部開除了吧。”
劉水濤其實也被氣壞了，但他並沒有馬上做出決定，而是看向蕭文波：“老二，你對這事有什麼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