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人妻子的住處出來,秘書仍舊對薑且方才說過的話感覺到不可思議。
“您確定嗎?張驍真是被他們綁走的?”
薑且三步並做兩步上了車,“我認識那塊表,張驍經常戴,錯不了。”
秘書震驚,“他們膽子可真是大,綁架可是犯罪啊。”
薑且深呼一口氣,“換成誰,也不願意竹籃打水一場空,隻要能拿到錢,鋌而走險很值得。”
秘書請示,“那咱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告訴警察?”
“工地的事,肯定和薑廣濤有關,如今張驍失蹤,最緊張的人當屬他了,必須要趁機把薑廣濤出公司,至於張驍——”
薑且不打算摻和這趟渾水,“他和薑廣濤蛇鼠一窩,有今天是報應。那幫人和張驍不存在什麼深仇大恨,估計就是想要錢,不至於害命。你找人盯住民工妻子,一旦她和張驍有接觸,立馬告訴我,另外,放些消息出去。”
薑且靠在秘書耳邊,輕聲交代了幾句。
——
啟動儀式那天的事,雖然沒有對戚許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終究還是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薑且提著大包小裹進門的時候,就見她像驚弓之鳥一樣站了起來,臉色明顯變了。
“是我,你怎麼嚇成這樣?”
薑且哭笑不得,隨之而來的,卻是滿滿的心疼。薑廣濤和張驍,肯定是威脅她什麼了。
“你來怎麼不跟我打個招呼?”
戚許後知後覺放鬆下來,過去接她。
薑且說,“我以為你在休息呢,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生物鐘,平時上班這個點起床習慣了。”
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
薑且見她臉色不佳,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額頭,確認沒有發燒,這才鬆了口氣。
“正好我還沒吃飯,你想吃點什麼,我來做。”
“你對自己的廚藝就這麼自信嗎?”
戚許不由得打趣。
薑且回頭,故作惱怒的瞪她一眼,“你今天不吃也得吃,我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戚許想笑,卻笑不出來。
前不久她打電話回家,薑廣濤的人大概是怕她反水,已經先一步派人到家中,把她家人變相軟禁起來了。
父親已經進了監獄,唯一的家人不能再出事了。
她一點風險都不敢再承擔。
“怎麼了,你看著我乾嘛?”
察覺到她的失神,薑且好奇的走到了她的身前晃了晃手。
戚許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我在家待著太無聊了,今天還是去上班吧,等下我跟你一起走。”
“我看你狀態不是很好,要不在家多休息幾天吧。”
薑廣濤對她的所作所為,薑且雖然嘴上不說,實際心裡比誰都愧疚。
戚許也看出來了,說,“我沒事,讓我一個人在家,反倒更容易胡思亂想。”
“對了,”薑且突然想起來,“那天你走以後,我送程誌下樓,他讓我給你轉達一句話。”
“什麼話?”
戚許忙著收拾薑且帶來的食材,也沒太把這茬放在心上。
就聽薑且語出驚人的說,“程誌說,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儘管可以找他開口,他隨時恭候。”
戚許動作一頓,和薑且對視的時候,臉上的驚訝藏都藏不住。
“他真是這麼說的?”
薑且不假思索點頭,隨後挎住她胳膊,開始興師問罪。
“姐妹,你不夠朋友啊,什麼時候背著我,和他走的這麼近了?”
“哪有…”戚許怎麼想程誌的話怎麼覺得吃驚,“我和他一共才見過幾次麵而已,像這種世家子弟,城府最深了,我巴不得離他遠遠的。”
成年人之間,都會把握著恰到好處的尺度,見狀微妙,薑且也沒有再不合時宜的繼續刨根問底了,隻是叮囑她,要是身體不舒服,不用強撐。
關於薑廣濤的所作所為,她肯定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遲早會給她出了這口惡氣。
時間一晃,過去了一三天。
第四天的時候,法院那邊對於工頭和民工的判決下來了。
二人騙保行為經過多方查證,證據確鑿,分彆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和五年。
看到判決書的那刻,工頭徹底慌了心神,他再也隱瞞不了,供出了張驍的欺詐行為,稱一切都是他在背後唆使。
並提供了相應的證據。
那幾天薑且明顯觀察到薑廣濤的心神不寧,更加確定背後主使是他。
大約是上天都在幫忙,很快就叫派出去盯梢的人發現了張驍的行蹤。
工人妻子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假裝搬出小旅館之後,就帶著行李去了關押張驍的地方。
根據盯梢的人描述,那是鄉下一個廢棄了多年的工廠,應該是她的老家。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輪流看管,估計是已經給張驍家人打過電話要贖金了,隻等著錢湊齊,就找適當的時間開始交易。
隻要工頭提供的證據,讓張驍辯無可辯,他為了將功折罪,肯定會供出幕後主使。
一旦薑廣濤的罪名成立,順理成章把人趕出薑氏,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原本事情已經見了光,但不知為何,薑且總是隱隱覺得不安,總感覺事情不會如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晚飯的時候,看著忙前忙後在廚房做飯的男人,第一次拉
“你說我要不要通知警察?趕在他們拿到贖金之前讓張驍獲救?”
男人細心的給她燙好碗筷,問,“你猶豫的點是什麼?”
“那天他和薑廣濤對戚許做了很過分的事,要不是程誌帶我及時趕到,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我想到現在還覺得氣憤,不讓他吃點苦頭,難解我心頭之恨。”
男人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原來薑小姐也有鐵石心腸的時候?”
“我從前就是太好欺負了,才讓他們一個個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不想再有什麼聖母心。”
“坐在管理層的位置,你懂得鐵麵無私是好事,但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他一字一頓,“薑廣濤不是傻子,你我能收到的消息,必定也瞞不過他,一旦他得知了張驍的位置,為了自保,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薑且想了兩秒,被想到的一種可能嚇的麵色大變,“撕票。這樣他的罪行,就成了死無對證。”
孺子可教也,周衍滿意的笑了,“所以你還在猶豫什麼呢,趕快打電話通知警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