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萊出師不利。
無論怎樣保證,老太太都不為所動,最後他也待不下去了,垂頭喪氣的出了門。
薑且送他出去,兩人一路也是相對無言。
雖然外婆的有些話很不近人情,但都是為了她好,何況追究起來,也是薑廣濤夫婦不仁在先。
所以這會兒,薑且即便想安慰薑萊,也找不到話說。
“我看到家裡多了很多藥,外婆身體怎麼樣了?”薑萊率先打破沉寂。
薑且目視前方,“沒什麼大問題,醫生囑咐靜養即可。”
薑萊回過頭看她,薑且對上他那雙清澈的眸子,有些話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前段時間,你回來過?”
“是。”他倒是坦蕩,直接就承認了,“我媽說我爸身體不舒服,打電話把我叫回來的,沒待幾天就走了。”
我爸?
這兩個字的薑且不由得一愣。
是了,他倆稱呼薑廣濤,一直都是‘我爸’,而不是‘咱爸’。
尤其薑且,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稱呼過薑廣濤了。
他們二人關係好,但潛意識裡,大概都沒有把自己當成對方家庭中的一員。
薑且沉默須臾,“你要是怪我的話,我們可以——”
“你這人怎麼倒打一耙啊?”他打斷她,仗著身高的優勢,伸手去揉她的頭,“我明明還什麼都沒說說好不好?”
她勾唇,心情卻並沒有因為這個親昵的舉動變的輕鬆。
“你們……就真的不能和解嗎?”薑萊遲疑問。
薑且吐出一口濁氣,“抱歉薑萊,在這件事上,我不準備讓步。”
薑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即便兩敗俱傷嗎?”
薑且對上他的目光,毫不猶豫的點了頭,“是。”
薑萊也就不再好勸什麼了,“其實爸的身體真的不算好,前不久我剛陪他檢查過,他有很嚴重的脂肪肝。”
“他的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是他畢竟是爸爸,你有時間,還是去看看他吧。”
說完最後一句話,讓薑且幫忙跟小開心打聲招呼,薑萊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薑且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看著弟弟蕭條的背影,隻覺得心裡難受極了。
不過老太太卻是一副運籌帷幄,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樣子。
轉天是給薑廣濤最後的期限。
薑且從早起開始就有點心不在焉,當然,其中也有點昨晚被周衍折騰沒睡好的緣故。
這男人一大早不曉得吃錯什麼藥了,硬是拉她起來係領帶。
她倒下,他就把她重新立起來,如此反複幾次,薑且再多的瞌睡蟲也跑光了。
“你乾嘛?”她起床氣很大。
他卻不由分說,往她手裡塞了個東西。
“等我走了你隨便睡。”
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眸子,看到手上的領帶,簡直哭笑不得。
“你無不無聊?”
他卻歪理一大堆,“昨晚我剛服侍周太太,現在換周太太服侍我,不是很公平嗎?”
這下她臊的不光不困了,還鬨了個大紅臉,瞪他,“你能不能彆這樣口無遮攔?萬一被彆人聽到怎麼辦?”
“外婆這個時間通常都在周意房間。”他打消她的顧慮,“再說我是你老公,我們有那事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個頭。”她怒了,一把用領帶纏住他脖子,架勢像是要勒死人的節奏。
他任由她胡鬨了片刻,寬厚溫熱的手掌包裹住薑且的小手,“周太太要不要重溫舊夢?”
被他鍛煉的,薑且幾乎秒懂。
惱羞成怒的推開他,薑且趕緊跑了出去。
他一笑,慢悠悠的跟到餐廳,張媽恰好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見到薑且,當時就愣了。
她脫口而出,“太太,您怎麼起來了?”
有必要這麼吃驚嗎?
薑且瞬間心臟就堵了一下,“您不會沒做我的份兒吧?”
張媽光笑不說話,趕緊把周衍的咖啡端上來,一頭鑽進廚房去忙活了。
薑且把他的那份早餐推過去,雙手交疊趴在桌上,哈欠連天的說,“快吃吧,吃好了就去上班。”
他看她兩眼,似笑非笑的說,“就這麼困?”
她臉貼在胳膊上,剛想睡一個回籠覺,醞釀了一半的睡意就被這句話給嘲笑沒了。
“你有沒有時間觀念,我才睡了不到五個小時,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體力那麼好?”
她沉著一張小臉怒懟,男人卻很會抓重點,“所以周太太這是在誇我嗎?”
薑且,“……”
她咬牙,“你不要太過分,這段時間外婆在,我不想跟你吵架。”
“沒事,你吵吧,老公讓著你。”話音落下,他把切好的一塊三明治用叉子塞到了她嘴邊。
薑且吐不出來,隻好嚼了嚼,被迫咽下去。
卻差點被噎住,倒水的時候,突然聽周衍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這個月來了嗎?”
“來什麼?”她一頭霧水。
男人意味深長瞥她肚子,“你說呢?”
薑且捧著杯子喝了一口,心情說不上好壞,“你忘了?醫生說我不會再懷孕了。”
“那可未必,”他一本正經的說著渾話,“周太太剛才不是還誇我厲害嗎?”
薑且語塞了一瞬,突然湊上前,很好奇的問,“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愛在這件事上聽彆人吹噓自己啊?”
“周太太怎麼是彆人,你可我的最親近的人。”
他勾唇笑,臉皮厚的堪比城牆。
薑且懶得搭理他,“你自己吃吧,我要上去補個覺。”
然而路過他身邊時,男人卻一把將她拽到了腿上。
“聽話,吃完午飯我派人過來你。”
周衍觀察她很多天了,食欲不振,精神不足,當初懷開心的時候,薑且就是這種反應。
“周總還是彆關心我了,我好的很。”
薑且真是謝謝他,說了不會懷孕就不會懷孕,他怎麼就是不死心呢。
“去查查,不然我不放心。”
他卻堅持己見,薑且原本剛起就沒怎麼有力氣,哪是他的對手啊。
一不留神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兩人撕扯之間,一道高挑的身影卻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
對方一言不發的注視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