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裡被朱常武所攻破,此處酒樓重新被修繕,名字並沒有更改,這也是在提醒大家,曾經有人在這裡對大明虎視眈眈,大家應該警鐘長鳴。
酒樓之下,四處可見明兵的身影。顯然,與世家大族鬨翻之後,才春風做為朱常武的鐵杆之一,自身安全的防護級彆也跟著進行了提升。
張賀年和於永果來到這裡的時候,才春風早就在首位上坐著。
不僅是他來了,周奎、左良玉和鄭萬富也都赫然在坐。
“人都到齊了,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才春風與在座的眾人早已熟識,因此免去了繁瑣的客套。“想必各位都略有所聞,殿下在南地的舉動。那些世家大族麾下的豪強與商人,他們就如同一群貪婪的吸血鬼,無情地榨取著百姓的血汗。長此以往,當百姓的生活陷入絕境,恐怕不用多久,便會再次掀起一場匪患。殿下目光如炬,早已預見到了這一切,並著手防患於未然。然而,有些人卻對此毫不領情,他們的眼中,隻有自己的利益。用殿下的話說,他們的存在早已經威脅到了王朝的穩定,那是必須要進行改變。”
“改革嘛,都會有陣痛之事出現,挺過去,國家就會越來越好。而我們也有幸成為了參與者,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支持殿下,成為其助力。亦或是,繼續以前的生活,今天,也請幾位表個態。哦對了,這是殿下的意思。”目光掃視著眼前的四人,才春風吐字清晰,思維清楚般地說著。
才春風是幾人中最早投靠朱常武的,也是心最誠的一個。
要說其它幾人跟在朱常武身邊,還有自己的小九九。才春風卻是毫無條件的要跟在其身邊,不談其它。
朱常武也清楚這一點,這就把龍商的事情交給了他,由他來和周奎四人去談。
才春風話落之後,包廂中靜了片刻,還是鄭萬富先開了口。
不管論資曆還是加入龍商的時間,鄭萬富都沒有任何的優勢,可其它人都不開口,他這就有第一個表態的機會。“那我說兩句吧。”
“鄭老板請。”才春風對他抱以微笑,人家這可是在給自己解圍,這個情他要領。
“我呢,是一個粗人,並不懂什麼改革的大事,但我就是信殿下。總之就是一句話,殿上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反正我是不會退出,更不會交出龍商的牌照。”鄭萬富言簡意賅,很是率性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的家原本在蘇州,還是那裡曾經的首富。他有今天,全靠他一步步打拚而得。他即非是什麼世家大族出身,又沒有受過什麼大族的恩遇,做起決定來,自然就會痛快許多。
且他已經得了消息,他原本搬到應天府的家人,這一會已經被皇太子殿下送往了朝鮮地區。
家人的後顧之憂都沒有了,鄭萬富做起事情來更無什麼顧忌。
這一番表態下來,引得才春風是連連點頭,笑著說道:“好,鄭老板的表態我知曉了,回頭定會如實的彙報給殿下。”
才春風不過是剛剛說完這句話,跟著周奎就開了口,“我自然也是支持殿下的,彆人誰走我都不會走,我還會繼續的做我的龍商,本伯倒想看看,誰能奈何於我。”
周奎的表態同樣簡單明了,表達了支持朱常武的意思。
事實上,周奎早就看那些世家大族不順眼了,依仗著祖輩的蒙蔭,這些人根本就不把他這個嘉定伯放在眼中。平時就算是有事求到了他,也是三瓜兩棗的就給打發了。
之前他還不覺得什麼,有錢賺就會高興。可是自從成為了龍商之後,賺到的錢更多了,眼界開闊了,對於金錢的要求也提升了。在回頭去看彆人給自己送的那點禮,當真就不再放於眼中。
不僅如此,看著那稀薄的禮金,周奎還認為是一種恥辱。
這是那些人根本就看不上自己,才像是打發要飯的一樣給自己一點湯喝。即是他們看不上自己,那自己為何要給他們臉麵?
周奎就是這樣的人,認錢不認人。
誰能帶給他更多的好處,他就會站在誰那一邊。這無關乎於誰的身份更高,畢竟比起身份來,他可是有一個當皇後的女兒,當太子的外孫,要說地位顯赫,比他高的還真沒有幾人。
至於說,為何周奎明明已經有了決定,卻不是第一個表態的,他是堅決不會承認,他就是想看著其它龍商都離開,最後就剩自己與才春風兩人,如此一來,那他接下來賺的錢豈不是更多?
未曾想鄭萬富先表了態,這就讓周奎有些心慌。生怕自己下決定晚了,回頭朱常武知嘵,會對他生出什麼不好的印象來。
周奎跟著表態,同樣沒有放棄龍商的身份,這讓才春風更加的高興,當下笑著說道:“好,嘉定伯的這些話,回頭我同樣會原原本本的彙報給殿下知曉。”
“嗯。”周奎似乎很滿意,也很矜持的點了點頭。
他是想把自己的舉動和決定告訴朱常武的,但又不能太明顯,怎麼說這位炎王殿下以後可能會是自己的外孫女婿,身為長輩,臉還是要要的。
“張老板和於老板呢?”如今隻是剩下了張賀年和於永果還沒有表態,才春風自然就把目光放在兩人的身上。
“這個...”張賀年被才春風的目光一掃之後,便想開口說話,但卻被於永果拉下一下衣袖,原本要說的那些話也就卡在嗓子裡,說不出來。
“嗬嗬。”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的才春風這便笑了笑後道:“兩位,你們沒有第一時間離開,便證明你們還是知道感恩的人,想必殿下知曉了會非常的高興。但如果你們真要做決定留下來,那跟著就要麵對很難的困境,甚至一個弄不好,便是把性命搭進去也是可能的。所以,不管你們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想必殿下也是不會怪你們的。”
才春風早就得了朱常武的指示,不能強迫任何人去繼續做龍商。
不然,就算是做了,也不會長久,那還折騰這一番做什麼呢?
且事實也如才春風所說的那般,張賀年兩人如果現在決定撤出,朱常武可以理解他們,也不會來一個什麼秋後算賬。但也僅此而已,現在走不到一起去,那以後也不會是一家人,大家就形同陌路一般好了。
才春風嘴上說得客氣,說朱常武不會怪罪他們。正因為此,張賀年才越發的感覺到壓力巨大。
他是商人不假,但他也有自己的義氣所在。
之前他就是一個被張氏家族拋棄的旁支,靠著自己的努力經商度日。是朱常武,給了他更好的機會,更高的平台,才得他從一個小商人變成了如今的巨賈。
所謂吃水不忘挖井人。
如今遇到困難了,就讓他離朱常武遠去,那還是人嗎?
羔羊尚知道跪乳,烏鴉也知道反哺,難道他張賀年連畜生都不如?
張賀年是不會允許自己成為那樣的人,在才春風說了一番話後,也不去理會於永果在一旁做的那些小動作了,直言表態道:“才老板,我決定了,跟著殿下繼續乾,上刀山下火海亦無所悔。”
“哈哈,好。”才春風聽後繼續的哈哈大笑著。隨即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放在了唯一沒有表態的於永果身上。
左良玉甚至還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身邊的周奎,隨後向著於永果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似乎是再說,看看吧,這就是無膽鼠輩,這樣沒有膽量之人,難成什麼大事。
周奎難得從左良玉的眼中看懂了他的意思,竟然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張賀年已然表態,於永果再不出聲就是落了下乘,他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可還是沒有主動出聲,無疑就證明此人心中怕是已經有了其它的想法。
果然,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時,半晌之後於永果張嘴說道:“才老板,我的家人還在那些人手中,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把他救出來?”
於永果說的是家人的安全,但實際上是表明了他對朱常武的不看好,或是說那一絲絲的不信任。
哪怕隻有一點的顧慮,足已證明他在這件事情上是猶豫的。
按著朱常武的說法,龍商需要的是絕對信任的人。
憑著這一點,於永果就已經被淘汰了。
“不好意思,這一點我們無法做保證。”才春風長鬆了一口氣,說不出是失望還是什麼,反正他是以著委婉的口氣拒絕了於永果的要求。
“啊?那如果是這樣,我...”我什麼,於永果沒有說。但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非常清楚。
“沒事,人各有誌,殿下不會強求於你的。於老板,走好。”才春風站起了身,禮貌的指著包廂門口方向說著。
朱常武不是銀子也不是金子,不能保證所有人都喜歡。即是大家的意見出現了分歧,那便好合好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