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武去了一趟陝西行省,徹底把李自成趕跑之後,這便帶著大軍來到了雲南行省。
初入這裡的時候,一切都還好,並沒有人出來搗亂。直到這一陣子,大部分的軍隊都被派出去支持地方了,突然間本地土司就搞起了小動作,聽說一些個大明派出丈量土地的工作組,總是被這些土司帶人所阻撓,讓許多工作出現了停滯的現象。
一說起土司的事情,原本臉上還帶著笑的宋獻策,當下就變得氣憤無比,“公子,這些土司的確是給臉不要,他們不僅把我們下發給百姓的吃食貪了,還慫恿人來鬨事,現在一些工程建設都因為他們的原因而停滯了下來。”
“那就殺嘍。”朱常武回以宋獻策一個你懂的眼神。
“都...都殺了?”宋獻策不由自主的就咽了一口吐沫。他是知道公子有殺神的稱號,但不知道公子竟然如此的嗜殺,這一句都殺了,那可是會弄出很多人命的。
“聽話的不殺,不聽話的都殺了。對這些個土司,朝廷的政策還是太軟弱了。”朱常武的神色極為的平靜,但眼中卻是有一股子淡淡的殺意向外流出。
公元1381年(明洪武十四年),明朝大軍到雲南,蒙古梁王阿魯溫逃亡被追殺,明政府置雲南府,民族地區為土司。
說起來土司製度並非是大明首創,這是從唐朝實施的羈縻製度延續而來,到元朝完善為土司製度,它是中央政府在西南邊陲進行統治的一種手段。土司們在形式上服從於中央,並承擔一定的義務,在當地則相當於一個個獨立王國,享有自己的特權。
而隨著中央集權的強化,土司製必然與集權製產生衝突。
畢竟威脅到了土司的統治地位,大家都想當老大,可老大的位置隻有一個,那你說,能不打起來?
事實上,這樣的爭鬥就從未停止過,永樂時期,朱棣平定貴州的思州和思南兩個宣慰司叛亂。
成化十一年,雲南鎮守太監錢能因私自更改安南入貢線路問題引發邊境騷亂。
萬曆二十四年,播州土司楊應龍叛亂。
天啟元年,四川永寧宣撫司奢崇明和貴州水西宣慰司,安位的叔父安邦彥先後發動叛亂,這就是“奢安之亂”。
這便是土司不斷引起的禍亂。
土司這種存在,表麵上聽朝廷的號令,可以看作是帝國內部的人,實際上卻擁有自己的獨立王國,這種勢力根深蒂固。明朝與西南土司的關係,從開始就不是那麼和諧,彼此存在著合作、防範和猜忌。
如果把土司們看作是一個個軍閥,可能更容易理解一點。軍閥們有自己控製的地盤,有自己的軍隊,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中央政府的節製。但哪個大一統王朝,也不願意一直容忍軍閥的存在,對帝國政府來說,隻要有機會、有力量,就要想法子抹去這些軍閥,把土地納入自己直接統治之下。
隻是可惜,大明的財政一直不怎麼富裕,沒有那種把土司連根拔起的實力。但不要緊,朱常武不是來了嗎?
做為後世來人,朱常武早就在兵進南五省的時候,就開始密切的關注著土司的事情,也隻有他清楚,這些人的危害到底有多大。
且相比於任何一個封建王朝而言,朱常武更有實力將這些土著土司從根本上給予消滅。
有人說過,打敗一個人容易,但想要徹底的滅掉他們,讓他們沒有能力再出來做亂,那就是比較艱難的一件事情了。
恰巧,朱常武就有辦法一勞永逸。
宋獻策並不知道朱常武的想法,他還以為這隻是一個以殺止殺的辦法呢,還以為這是朱常武不知曉土司存在的根源所在呢。
想著自己是幕僚的身份,知道什麼都不應該瞞著主子,便開口解釋著,“公子,土司存在的根源是當地的地利環境所造成,他們多數居於窮鄉僻壤之地,那裡道路難行、政令不通,那裡的百姓沒有機會讀書,一個個愚昧不堪。在他們眼中,當地土司就是他們的天,如果土司有什麼命令,他們就會忠實的執行。且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就算是殺了老的,還有小的,光是殺的話,怕是很難可以殺完。且這樣做,更容易激起他們與我們的對立情緒,甚至...”
“甚至什麼?你是不是想說,他們比我們更熟悉這周邊的環境,得罪了他們,他們就會不斷的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反而會防不勝防?”不等宋獻策說完,朱常武已然接話說著。
“公子,你都知道呀。”宋獻策就是一愣,他還以為朱常武不知道這些,隻是把土司當成了普通敵人來看,現在看來,分明是什麼都清楚。
“我為什麼不能清楚。”朱常武嗬嗬笑了笑,隨後麵色突然變得嚴肅,眸中更是閃過冷意的說著,“是呀,就是因為我們防不勝防,就是因為交通不便,誰想剿滅他們都會變得非常困難,如此一來,反倒讓他們以此為傲,變得更為猖狂了。”
“公子說的是。”對這一點,宋獻策是感同身受。
彆得不說,這一陣子光是他們一些建起的庫房就不知道被人偷了多少次,下手之人全是土司的手下。
對這些強盜,你還不能說真的說殺就殺了,還要考慮土司的情緒。
人不能殺,土司的膽子就越發變大起來,如此就形成了現在的惡性循環。他們明軍要加強防護的人手,那就要轉移注意力,從而影響到其它方麵的發展。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疏於防範之地,幾乎過幾天就會有失竊案出現。
能抓不能殺,時間一長,
他這一次來找朱常武,主要請示的就是這件事情。
隻是接下來不等宋獻策去問計,朱常武已經替他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他們依仗的不就是交通不便,地形險要嗎?那我們就先把這個問題解決了,來,你聽我和你細說...”
宋獻策坐在椅子上,聽著朱常武給他講著解決事情的辦法,沒一會之後,眼睛就是越瞪越大,眼中的光澤也是越來越盛...
......
雲南,臨安地區,元江府。
做為當地土司的大本營之一,一眾土司正彙聚於一堂,商議著他們眼中所謂的大事。
參與會議的有八大土司首領,分彆代表著八個不同的民族。
像是這樣的會議,說不準多長時間會開上一次。或許幾年或許十幾年。但凡是他們感覺到了威脅,想要抱團取暖的時候,這樣的會議就會開啟。
今天主持會儀的是焚人(今白族)的高仲,這並非是指他的實力最強,隻是因為他是發起者而已。
“諸位首領,想必你們都接到了宋先生的書信吧,說實話,這個條件真是不錯,這一次把大家叫來,也就是商議這件事情的。總之不管同意與否,我們的意見必須要一致。”
高仲一邊說,一邊笑著把自己的意見表明,那就是他對宋獻策的提議很感興趣,但到底答不答應,還要看大家的意思。
“說得好,我們的意見必須要統一,內部可不能亂嘍,宋先生的書信我也看了,我認為很好。”壯族的土司首領儂應開了口,態度鮮明的表態了自己的意見。
宋獻策給出的條件的確很好,信中說為了增加與土司之間的聯係,他願意出錢修路。為此,他還列舉了修路的好處,比如說交通方便了,以後需要運送物資的時候,速度就會快上很多,這更加有利於方便給土司提供財物。
道路通了,土司中若是有什麼好東西,也可以隨時的運送出來,賣給大明換取貨幣或是貨物。
當然,最重要的是,宋獻策說了,隻要各土司願意修路,一應開銷會由他來支付,各土司也會根據出力的多少,額外得到更多的賞銀。
不用自己出一文錢,還可以把道路條件改善了,且還能在修路的過程之中得到好處,這樣的好事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八大土司收到了信件之後,怎麼又有不答應的道理。
但就是因為好處太大,反而讓他們有些心虛。
就像是蒲人(今布朗族)的代表阿能就在接下來表態說著,“諸位,天下沒有白掉的餡餅,明人為什麼突然間對我們這麼好?還有,道路修好了,對我們自然是有利的,但對明軍同樣也是如此,他們以後就可以按著這條道路來到我們的腹地。大家請不要忘記,之前大明黔國公沐天波向我們求援的時候,我們不僅沒有幫他,相反還落井下石了,這事情才過去多久,明軍會不記得嗎?”
終於有人提出了異議,其它幾位首領聽之也都是齊齊點頭,顯然他們心中也是有著這樣的顧慮。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有必要和大家說一下,這個宋獻策我調查過了,原本是順帝李自成的重要謀士,後來不知道怎麼的投到了那個大明炎王的麾下,而這個炎王就是打敗了三國聯軍的猛人。”開口說話的是納西族的土司首領和耐。